第258章 故伎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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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年前入宫与冯太后闹翻,怀雪就深知她们姐妹的情分走到近头。若是从前她必会心软,必会有万般不舍,可事到如今,既然已看穿她,便也能够看淡看开,只当表姐是个陌路人。
  
      因此,适才她不过是礼节性的请安,根本就不曾想着出言不逊,未料到她的淡然处之,在冯太后的看来竟是雪上加霜、落井下石,当即以言语恣意污辱。
  
      女人刻薄起女人最是毒辣。
  
      怀雪原想着以牙还牙,以同样尖酸的言语加诸在冯太后的身上,忽然想起,一个人只有脆弱到手足无措才会拼命掩示自己。
  
      比如之前她在静心苑辱骂荣帝……其实只是被逼上了绝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因道:“纸老虎。”
  
      果然廖廖三个字,噎得冯太后一气也吭不出来。
  
      待怀雪坐上轿子,见冯太后仍如木头一般杵在原地,方无声无息的笑了笑,想来,她这一句是彻底击溃了冯太后的心里防线。
  
      活该。
  
      她这样想,深觉或许应当换一种方式与荣帝周旋。终日谩骂与言语污辱并不能给她带来实际的利益,只会将她变得与冯太后一般可恨又可怜。
  
      纵使这段关系不由她决定,但有很多东西还是可以讨价还价的。何况当初之所以被哄赚入宫,被人利用,不就是因为无依无靠,又穷尽了吗?
  
      荣帝虽靠不住,但为何为不趁着他还在热乎劲上,将从前属于贞王府的封地、财物、以及门下的食客家臣一一讨回来?
  
      若她拥有足够的土地与财富,还愁什么,还怕什么?她还有天佑,还有一个宗法上的儿子。未来的路,并不是那么绝望。
  
      怀雪是那种只要作了决定便会毫不犹豫去付诸行动的人。
  
      但她深知,断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向荣帝讨,因为之前他曾开口相询……而那时她却执意要出宫,错过了极好的时机。
  
      她需要一个能够与荣帝讨价还价的时机。这不仅仅只是心里上的暗中较量,更关乎着她与天佑下半辈子的切身利益。怀雪都想好了。
  
      入冬之后,雪越下越大,天气也越来越寒冷,荣帝的劲头却仍不减,不等十天半月他便出宫来寻怀雪。这日傍晚,天色刚擦黑,王府内还不曾掌灯,御驾便已入了二门。
  
      因贞王是先帝亲封的江南王,曾拥有大瀛最富庶的江南封地,贞王府不仅仿大瀛宫而建,且建制与规模极大,由东西中三路围合而成。
  
      中路银安殿并不住人,贡奉着天地神明与历朝先皇。怀雪的正房位于王府东路,是一座带花园水榭的四合院。
  
      荣帝下了轿,彼时院中一溜绢纱宫灯如星宿般亮了起,明黄的烛火映着雪地的白光,院中景致依晰可见。待他穿过饰满苏饰彩画的抄手游廊,入目是一座镶嵌有西洋玻璃的抱厦。
  
      只身入内,窗外大雪纷飞,如无屏障一般跃入眼帘,恍若仍身处琉璃世界,便是宫中也难得有此佳景,十分考究精致。若非贞王猝死,怀雪一人难以支掌,想当年奢华气派不逊于皇后所居住的未央宫。
  
      怪道怀雪宁可屈从她,却始终不肯放弃贞王正妃的名份。他给不了怀雪的,贞王都给她了。
  
      可若贞王是真心疼爱她,为何还有谋反之心,为何还要与他作交易,当日,若非是他周密布局,险些招了贞王的道,被他诈死蒙蔽过……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她不仅俏生生的打扮得极美,冷艳的面上难得露出笑容,就像雪后初晴一般,带着凉凉的暖意。
  
      “感谢皇上同意臣妾出府去参加天放的婚礼。”
  
      “朕在你眼中难得也有近人情的时候。”怀雪替荣帝解了披风,便引他入席,一面命月娘烫酒,一面亲手拧干了热手巾递到他的手上。
  
      “怎么?一抬举,皇上就上脸了?”见他坐着不动,她只能脸对脸的坐到他的身边,替他一点一点拭去面上遇暖即化的雪痕。
  
      “若非碍着你此刻知事,朕早就将沈天放砍了。”
  
      他知道她与沈天放性情相投,曾为着冯氏也为着他有过许多相似的经历,可若非是内禁卫的禀报,荣帝不愿相信怀雪与沈天放竟好到牵手漫步、视旁人如无物。
  
      他二人如此这般,分明就是让他没脸,让他在底下人的跟前下不来台。
  
      最是可恶。
  
      “皇上圣德怜下,自有容人的雅量。”这个时候,她犯不着跟他逞一时口舌之快,怀雪执了酒,满满的斟了一碗滚热的酒。
  
      “暖酒驱寒气,改明儿皇上批折子时手不打颤。”
  
      “玉儿,”冷漠是她,刻薄如她,柔情万种却也是她,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荣帝看不透怀雪,却十分受用她此刻代给他,难得的温存。
  
      “可否放我回娘家几日?”
  
      “你想去多久?”
  
      月娘劝他与怀雪多拉拉家常,他便捺着性子听她说话。他知道虽让她守着这座大宅子,可行动到底受限制,总归是寂寞。
  
      可他信不过她,总担心节外生枝,又弄丢了她。
  
      “还教你的人看着我。”
  
      “真是怕了你,”见她别无所求,巴巴地惦记着与父母兄弟团聚,他怎能不答应她?更兼她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想来,也十分可怜。
  
      他给她的,真的不多啊!
  
      荣帝不由萌生出一股愧疚之心。
  
      让他愧疚,是她计划的第一步。怀雪这样想,便解衣上了炕。
  
      她如今已是二十四岁的年纪,虽不如皇后稚嫩水灵,却仍望上去与双十年华的豆蔻佳人无异。
  
      这既得益于上天的眷顾,也得益于后天的保养得宜。
  
      即便在贞王猝死的那段日子里,她仍坚持每日以温热的羊乳净手、敷面,并焚香抚琴培养气韵……爱美,不仅是一种喜好,更是那几年在贞王府历练出的习惯。
  
      相较于后宫之争,王府女眷之间的争宠夺爱同样激烈,特别是以风/>流晓喻天下的贞王,当年王府中金屋藏娇,曾纳入名动天下的四美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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