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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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为娘担心你,”面对母亲如今的转变,怀雪看在眼底。并不是还埋怨她,只是如排山倒海一般想起了前尘往事。
  
      她的改变,其实是在这样的冬天,又一次与母亲争吵后,怀雪私奔去寻荣帝……
  
      六年前
  
      雪花落在地上,泪水落在地上,刮了大半夜的风雪虽是停住了,可怀雪的脚步却不能停。
  
      耳畔双亲焦急的呼唤声像是早已听不到了,她的心下仍是惘惘的,不能回头看来时的路,伸长了脖子又看不清眼前的路,除了那份执着的念头,就这样不顾一切的私奔了。
  
      待怀雪跌跌撞撞的找到了那间与宏烈(荣帝)约好的客栈,见他独立于结满冰挂的屋檐下,像一株孤伶伶地守望着的树,极其落寞,慌忙扑入他的怀中放声大哭:“从此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终于我等到了你。”
  
      因是站在雪地里翘首以盼的等了许久,宏烈想要抬手搂住怀雪,奈何双臂冰冷僵硬,直到感受到她身上传来阵阵温软的暖意,透过他被冻得发麻的指尖传遍全身,才像有了缕活气。
  
      怀雪就是他的心肝,是他的命啊!
  
      他牢牢地抓住她,像抓住一颗救命的稻草,再也不肯撒手放开……原来他早已经用情太深,根本就是害怕失去。面对失而复得,宏烈已激动得不知所措了。
  
      “宏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怀雪还穿着只有新娘子才能配戴的云霞五彩帔肩,宏烈只觉她通身耀眼的艳红像鲜血一般刺痛了他的眼睛,连忙脱下青缎披风裹住她,又失控地将她打横抱起匆匆上了一乘千里马。
  
      听得一阵夹鞭子的声音,他向她宣布道:“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可以嫁给别人。”
  
      “宏烈,你可知我把父母兄弟都抛诸于脑后,再也回不去了。”相聚那刻,虽然无比幸福,可未来的路,却让怀雪忧心忡忡,极其害怕。
  
      按大瀛的国法,聘则为妻奔是妾。
  
      就算将来宏烈有心想要迎娶她,恐怕也无法挣脱市俗与礼教的束缚,可是比起另嫁他人,守住正室夫人的虚名,怀雪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失去宏烈。
  
      如果一定要沦为婢妾,只要他在她的身边,还爱着她,也只有认了,怀雪都认了……
  
      夜色苍茫,雪花无言那般下着,骏马驮着宏烈与怀雪奔驰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远离了帝都的喧嚣与繁华,辽阔的世界像是看不到尽头。
  
      荣帝带着怀雪,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但她既然为他作出那么的牺牲,就算母亲再怎么反对,他就非她不娶,就让他也为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逆了母亲的意,作个不孝之子。
  
      他要与怀雪私定终身,以风雪为媒,以天地为证。
  
      “玉儿,下来。”
  
      “宏烈,”阴霾的天空尽管北风呼啸,天地万物也了无生趣,可依偎在他的背后却很暖,此刻的宏烈在怀雪眼中无疑是高大伟岸,是唯一的依靠,千依百顺都由着他。
  
      “我娶你,虽然今天没有能够抬着八抬大轿,没有能够拿着朝庭颁发的册妃文书迎娶你,但是玉儿请你一定要相信,在我慕容宏烈的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我信你,都信你,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够了。”
  
      宏烈执起怀雪的手,以极其庄重地、诚挚地口吻向苍天许诺道:“我慕容宏烈今迎娶怀雪为妻,以风雪为媒、以苍天为证,若他日有违今日之誓言,必遭天诛地灭,挫骨扬灰。”
  
      “若我将来不幸辜负了宏烈,就让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不论是他,还是她,都发了最毒的重誓,可在这一刻,他们不再阻止彼此,因为生子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宏烈:“一拜天地。”
  
      怀雪:“二拜高堂。
  
      合:“夫妻对拜。”
  
      ……
  
      茫茫的雪原,除了他二人相对跪拜的身影,方圆数百里再不见任何人声与吵杂,严寒的冬天,荒芜的人迹,都无法阻挡他与她在一起。
  
      拜过天地之后,宏烈与怀雪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因是天气极恶劣,大雪一直下个不停,从此处距离他的封地济州还三百里路程,道阻且长,他便带着怀雪在附近一座名叫梅隆的镇暂安顿下来。
  
      一则是等春回大地好启程上路,想必等他二人回到济州,母亲诚亲王妃迫于无奈也只能接受现实;另一则是两个人早在成亲之前就好的如漆投胶,只是碍于礼法发于情而止于礼,不敢逾矩。
  
      如今燕尔新婚,对于两个早就彼此渴望了许久的人哪里拆得开,宏烈匆匆扒了几口饭,不等酒足饭饱,便牵着怀雪的手往烧得热气腾腾的暖炕走去。
  
      “玉儿,你真美。”
  
      天亮那会儿,鸡犬叫得厉害,宏烈睁开眼,见曙光映着寒色越过浅浅的窗棂,雪下得越来越,似乎有放晴的迹象,一切像是豁然开朗。
  
      而怀抱里怀雪睡梦正酣,脸红朴朴的,柔嫩得如初生的婴儿。
  
      她还这样,就已是他的妻了呀!从此以后,他也不再是一个人,有了怀雪,有了家,还会有他们的孩子。平生第一次,宏烈的心有一种被羁绊的感觉。
  
      他想,那应是责任。
  
      年少时虽从四书五经上知晓大丈夫所为不过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样的大道理,可纸上得来终是浅,只有在与怀雪结为夫妻,成家立室之后才感同身受的体会到,总是要有所作为,要有所担当。
  
      除却实现他对梦想的追逐,也是为了守护这个仰仗他的女人,怀雪将一切都给她了,他必须要让她过得幸福,过得好。
  
      “玉儿,得之真是我幸,”他吻了吻她鬓角柔和的碎发,非常怀望就这么天长地久、永如今时今日之甜蜜。
  
      但又因他对他们的将来想得极其明白,深觉定了终身之后,不应总沉缅于儿女情长,便轻轻的坐起身,静静地起了个大早,在交待客栈的仆妇伺候怀雪梳洗用膳之后,抽身去寻暗中追随着他的亲信。
  
      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宏烈在帝都建立了自己的人脉,并透过姨父沈相,已从闲散宗亲,逐渐成为出入权利的中心――大瀛宫的常客。
  
      若非母亲诚王妃修书到学士府坚决反对他与怀雪的婚事,深觉受辱的怀大学士及其夫人忙着将怀雪发嫁出去,他已前往姬贵妃所出的太子宫中出任叔太傅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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