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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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问人生有多少个七年?
  
      他不想再错过了。
  
      “我愿意跟着你,但是请你保留我贞王正妃的身份……”
  
      虽然距离他所想还是有极大的差距,想必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总不能将她彻底逼疯。为着她的眼泪,还有请求,他终还是心软了,点点头算是默许。
  
      “既然是你愿意的,就要拿出愿意的样子。”
  
      “想一想,这不是很好吗?一切都没有改变,朕还是朕,你还是你,绕了一圈,我们又在一起。”
  
      他说的可真轻巧!
  
      真是理所当然、云淡风清……一句话就否定了过往,可是她却永远也不会忘记,并不是她非得要清楚的记住。只因是那些伤痛实在是太撕心裂肺了。
  
      如今只是不愿深想,而刻意忽略。
  
      “你还是不肯跟朕回宫吗?”
  
      “弄得人尽皆知?”她轻笑,仿佛是在听笑话,待她偏头去看他那刻,他已经呼息渐沉,睡了过去。
  
      她想要摇醒他,他不能在此过夜。
  
      但有那么一刻的心软,在这样的夜晚,多怀望是两个人……从前,不论与他,还是与贞王在一起,总是有那么一个人相伴。
  
      那时,每每睁开眼,都会觉得很幸福。
  
      “来人,伺候皇上回宫。”她虽没有叫醒他,却在梳洗后叫进了内侍,众人不敢惊动,只能轻轻击云板,远远唤醒荣帝。
  
      “叫她回来。”锦衾内,荣帝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她这是在赶他走吗?
  
      她当他是什么?
  
      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不对,他是厚着脸皮偷偷从宫里摸了出来,为此,每当他去未央宫向窦太后请安,总要忍受母亲不动声色的试探。
  
      很多次,话到了嘴边,荣帝都想大声地对母亲说,对,他是和她在一起。可是他忍住了。母亲一定不能忍受他将怀雪迎入宫中,所以他才会向怀雪妥协,留她在贞王府。
  
      但这种情形不会持续太久。
  
      “回皇上,娘子说明儿要早起去参加沈国舅的婚礼,也劝皇上早些回宫。”
  
      是了,回宫迟了也不大好,可总这么偷偷摸摸的赶来赶去,确也不是个办法。荣帝倒不是因为嫌麻烦,而是想要常常见到她。
  
      “朕不在的时候,她都做些什么?”
  
      趁更衣之际,荣帝向月娘打探怀雪的生活习性,虽有内禁卫将她的饮食起居如流水帐一般告诉他,但他总觉着,他与她之间似乎是少了点什么。
  
      “皇上为何不与娘子拉拉家常?”
  
      “拉家常?有这必要么?”见月娘怪异而心地望了他一眼,荣帝有些尴尬,他怎能告诉她因为时间仓促,都顾着燕婉良时。
  
      月娘:“从前王爷还在的时候,就算有众多姬妾一同服侍,得了空总会到娘子的正房说体体己话。”
  
      荣帝:“他们都说些什么?”
  
      月娘想了想,认真回道:“琴、棋、书呀、画的,王爷擅绘,娘子爱写字,经常一块吟诗作赋……”
  
      荣帝怒:“闭嘴,谁让你说这些的。”
  
      ……
  
      贞王与怀雪相处的情形,他并不多见,但三年前他在江南贞王的别苑养伤,无意间却撞见过一次。
  
      江南二月,草长莺飞。
  
      贞王建在江南的别苑,有别于皇家园林雍容大气,虽伤于精巧,却步移景异,十分雅致。他躺了多日便在侍从的搀扶下到花园散步。
  
      因身上带着剑伤,荣帝只能走走停停,恐撕裂初初愈合的伤口。
  
      园中临水的几株棠梨开得极好,落英缤纷,碧绿的池水上浮着一层洁白的花瓣儿,令他不由忆起多少年前也是这样早春的天气,清溪江旁数百亩梨花开得艳,他曾牵着怀雪的手从花下走过。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早已没了她的音讯。
  
      她应该嫁人了罢!
  
      既然都断了,决绝的话也说过了,她再不会痴痴傻傻的等他了。他这样想,心中虽是无限惆怅,但也觉释然。毕竟,他们有属于各自的路要走。
  
      荣帝一面想,一面沿着石子铺成的路漫无边际的往前而行。却不曾想,那路通向临水而建的一座水榭,有男女相悦的笑声阵阵传来,十分熟悉。
  
      贞王言笑晏晏自不必说,膝上还坐着个女子,他握着那女子的手,两个人专心致志应是在吟诗作赋,荣帝见这情形,只觉二人郎情妾意,自是不好惊扰,转身便欲静静的离开。
  
      忽听得贞王向那女子说道:“玉儿,本王已经向皇上请了旨,待皇上好些就会册封你为本王的正妃。”
  
      “一切但凭王爷作主……”
  
      玉儿,哪个玉儿?是怀雪吗?为什么那么像她的声音?
  
      荣帝连忙转回身,彼时怀雪恰好坐起身替贞王沏茶,见大丛大丛的棠梨花下立着几个人,又看不真切,只得红着脸躲到贞王身后,娇嗔道:“王爷,有人在看着。”
  
      “怕什么,都是要做王妃的人了,”贞王听闻先是温和地一笑,将她从身后拉了出来,又向荣帝等人立着方向问道:“来者何人?”
  
      后来的情形避不过,荣帝不动声色的应了应。贞王极其恭敬的上前行了大礼,怀雪及王府一干姬妾也随了贞王向他磕头请安。
  
      他方看清怀雪。
  
      此时的她早已无当年离开时悲凄的形容。盈盈立于贞王身后,端的是恬静之容,便是与他四目相交,抿嘴一笑,那样平淡安稳,仿佛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曾相识过。
  
      “本王要陪圣驾,你且先回去。”
  
      “是,”她柔声离去,自那之后,他再不曾见她,只是一闭上眼,总浮现着她淡雅的身影,在和暖的阳光下,她坐在贞王的膝头,淡然的向他一笑。
  
      依旧是昔日清雅的形容。
  
      她曾红袖添香伴他左右,曾吹气如兰与他相谈甚欢,曾给过他的所有的似水柔情,如今却陪在贞王的身边,真不再属于他了。
  
      在怀雪真正放下之后,荣帝有的根本就不是释然,他独立于风景如画的王府别苑,只觉心中那份怅然若失,像春草一般不可遏止的疯长……原来骗不了的是自己的心。
  
      荣帝掀帘子行至大案前去翻贞王奏请册封怀雪的上疏:自臣元妃亡故后,如折连理之枝,兹有内阁大学士之女怀氏年二十入侍藩府,德言容工、无不敏慧端和,着请今上册其为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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