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飘零覆雨云,只遇生天不逢君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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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段娘推门进来。
  “小姐!你怎么开着窗子?多冷啊!”
  她在碰到我的手之后瑟缩了一下,拉起软塌上被子就将我裹住。然后急匆匆往门外跑去,等她回来,将什么塞到被子里递到我手上。过一会,手上传来温度,原来是暖炉啊!
  “小姐!你怎么又这样不听话了?”段娘的语气里透着无奈。
  啊,我又不听话了?
  “段娘,”她看着我,“去叫嫂嫂们过来吧!”
  她先开始还愣了下,转瞬也就明了,看了婆婆一眼,就用手绢捂着嘴巴离开了。
  洛何氏,生于靖原十八年元月廿一巳时,卒于轩起十二年十一月十四子时,生年七十四。
  守在婆婆棺前第一日,风吹灭蜡烛三四次,茶水温了十余次。
  第二日,雪停了,阳光照在门口的帘子上,刺到我的眼睛。
  第三日,兄长回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兄长穿白衣,他站到灵堂门口就直直的跪下,眼睛涨得通红,一句话也没有说。婉清和君如过去帮他穿上麻衣,再拉他起来。
  走进来,我才看清他虽然极力忍着,可眼角还是有泪水。他继续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哥……”我一开口,他就立刻抬头,眼里的伤悲被我看的分明。
  “哥!”我再叫一声,他就已经到我身边,将我拥在怀里。这是他的怀抱最冷的时候,即便是他那双厚大的是手掌,我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哥!我们是不是没有母亲了?”
  我感觉到了,即便已经很冷了,我还是感觉到。脖颈处突然的冰凉,一滴一滴顺着淌到我的心里。
  晚间,嫂嫂们都去休息了,只我和兄长守着夜。段娘怕我冻着,抱来了两床棉被,一床垫在身下,一床盖在身上,后还是不放心,给我送来暖壶,顺便在灵堂里摆了个小碳炉。仔细嘱咐好之后,她才放心的回去休息。
  “晚间冷,你身子受得住?”兄长问我,白气一瞬间就飘开。
  “嗯,这几日都这么过来的。”他眼里还是有一些担心,我知道因为什么,“现在孩子都大了,不像之前那样,我这些时候也一直补着身子,没敢怠慢。”
  他了然地点头,将手伸到碳炉旁。晚上较白天更冷,他的手明显是冻僵了,左手食指处还有个刀伤。
  “我那时候还不懂事情,师父让我下山我就去了,在外头睡了好些天。母亲每次遇见都会送我两个包子,后来有天,她没给我包子,反而问我,‘小沙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把师父的嘱咐都说给她,她就问我愿不愿意和她回家,我觉得她善良,就跟着去了。一晃眼,就叫了她五年的婆婆。”
  “我也还是不懂事,到她临终,都没开口叫她母亲。”
  碳炉里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兄长的呼吸声。
  “母亲心里知道,你早就把她当做母亲,只是你从小在寺里,不懂这些罢了。但你的心思,母亲一定是知道的。”
  “嗯!”我点头,母亲当然知道自家孩子心里的想法。
  “你这几日和她们相处的怎样?”
  她们?
  “还好。”
  “你才过来时,她们若是打闹,你总站的远远的,或是低下头什么也不说。”
  “好久没回来,有些生疏了。”原来他都知道啊!
  “现在好些了?”
  “嗯,嫂嫂对我很照顾!只是我身子不方便,很少去看望她们。”
  “这没什么。”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不管怎样,我都是你兄长,是你的挚亲。”
  “倾言,你要记着,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怀里的暖壶异常的发烫,忽然全身也都不冷了。
  “谢谢……”我还没说完,兄长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我就感觉到身后有黑影突然窜出来,来不及回头,兄长掀起被子将我罩在里头。期间我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不过一会,外头就没了声音,我好奇探出脑袋。
  “哥……”
  “嗯,我送你回去!”
  “好!”看他面上严肃,我也不敢多问,趁他不注意悄悄回了头,地上躺着两个黑衣人,流了一滩血。
  到我房间,他将所有的灯都点上,还让段娘过来和我睡在一个屋子。总觉得今晚来的人不太简单,可兄长不过分秒就解决了他们,看样子倒不像是偷袭,反而是要刺探消息!
  第二日一早,送母亲上山下了葬,兄长就要离开。如此看来我昨日的猜测并没有错,那两个人一定是梁王派来打探兄长的消息,兄长就只能赶回去,否则梁王得到消息,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
  兄长离开后不久,家里就接到消息,如今梁王节节败退,兄长恐怕明年年初就能登上王位。倒真的是一件大好事,兄长多年的愿望总算实现,也不枉他多年的准备!
  如今正是前方战乱的时候,有许多别处的人逃难来到雍城,君如做主为他们修葺了一些小棚子住下。我一直想去看看,但碍于肚子不方便,只能等个大好的天气。
  晴空万里,只有一点点风,段娘特意给我一件带帽的斗篷,如此只露着半张脸在外头她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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