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飘零覆雨云,只遇生天不逢君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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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床前,就看见婆婆的嘴巴微微张着,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段娘还很疑惑,不知道婆婆说得什么。可我知道,婆婆不过是在叫兄长罢了!
  “婆婆!”我坐到床边,拉住婆婆的手轻轻在她耳边叫着。可婆婆依旧没有睁眼,仍旧坚持叫兄长的名字。
  “段娘!你快去前院叫嫂嫂们过来,还有大夫!”
  段娘应声就跑出去,我一个人在屋里,握着婆婆的双手守在床头,忽然就有了一阵迷茫。怎么婆婆说话了,我心里还是这般慌乱?
  “小姐!”段娘一会就到,君如和婉清也跟在身后,大夫走过来,我准备让开,谁想脚底一阵虚无。若不是君如扶的及时,我恐怕就要摔了。
  “小姐是太高兴了!”段娘眼里通红,我这些日子的难过她都看在心里,如今婆婆要醒来,我是高兴的过了头!
  “段娘你且忍住,这几日倾言好容易好了些,你就不要招她了!”婉清开口,顺势也走到我身边,“走吧,我们去外边候着!”
  大夫诊治需要安静,我们待在那边总归是不好。我听话地随着她们去了屋外,就是这一会的时间,外头的雪也大了许多,方才放在屋檐下的软垫也积了一层雪。婉清走到我身边,把怀里的暖炉拿给我。
  “这天气这么冷,怎么也没个暖手的?”
  我笑着接过,“今日倒不觉得冷!”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还说不冷,手都冻成这样!”
  她这样我倒觉得不好意思,她这般细心照料,我心里还矫情的与她和君如过不去。与她这落落大方想比,我只显得自私粗鄙,有些自惭形秽!
  我干干地笑着,和她打着马虎。
  “你呀!总让我们这样担心!到底也是有孩子的人,总要对自己身子上点心。”
  “嗯!”我点头,她说的的确在理,是我太过伤春悲秋,总是不对自己的身子上心。竟然将早些时候的坏习惯一直留着,却忘了原先的人早不在身边。
  是我错了。
  “大夫!怎样?”君如的声音把我从思绪里拉出来。我和婉清赶忙走进去,想要知道婆婆的病情。
  大夫面露难色,“老夫人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愈加严重,家里可以准备后事了!”
  他一说完,我的步子有些不稳,婉清及时扶住我。
  “怎么会!婆婆今日分明还叫了兄长的名字,她,她的手也比平时有了温度!”我有些激动,明明脚下都站不稳,却还是想要站到那大夫面前。婉清拉住我,小声提醒着,我才稍稍冷静下来。
  那大夫似乎是见惯了我这种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就没有旁的。
  “老夫人的身体的确没有好转,而且,不过是这两天的事情!这种将死之时精神好转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这是,回光返照吗?
  我们都再没有话,心里失落到极点。这世上真心护着我的人就那么几个,如今又有一个要离我而去?
  呵!这日子倒真是,无力回天!
  “杨某已经尽力了,几位节哀!”大夫就要拜别,婉清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大夫,母亲一直念叨着要见夫君,可他正在外边,我恐怕会来不及。”
  大夫也是个精明的人,点了点头,“我开一副药,你们先喂着,兴许能延迟个几天!对了,先前的药都可以停了!”
  婉清应下,就让段娘跟着去拿药单。君如坐到椅子上,撞到桌子嘭一声,然后屋子里就彻底安静下来。
  我抬头,门外的雪越来越密,被屋檐挡住落在地上成了一条直线。地上白得耀眼,屋里,什么也不剩了!
  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竟然一点眼泪都没有。我怎么忽然这般坚强?
  “嫂嫂,去通知兄长,让他快些回来吧!”
  “嗯!”婉清应了一声,可我也听得分明,浓浓的鼻音。
  婉清走后,君如也没有说什么,安静的坐在那里,让人都感觉不到。我想去屋外的软垫上坐着,想喝着米酒唱着小词,想要为这初雪时节赋诗一首!
  怎么忽然就这么潇洒恣意了?
  先前说话尚没有察觉,现在才发现,方才的心慌竟然也消失?
  是呀,都尘埃落定了,还有什么可心慌的?
  我好像变得冷静了,竟然记起段娘和婉清的嘱咐,硬生生把脚步逼回房里,就不自觉走到婆婆床前。
  婆婆已经睡下,就像这几月一样,偶尔传来几声呼吸。明明这样安稳,怎么就日薄西山?
  我还是不相信那大夫所言!
  眼里有什么要流出来,我努力忍住。此刻若是被旁人看见,一定要奇怪,怎么眼睛涨的这么红?
  那大夫一定是诊错了!婆婆分明叫过兄长的名字,怎么可能就在垂死之濒!我这样告诫自己,眼里的酸涩感才消失。然后我就听见外头,君如压抑的小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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