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非黑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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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善恶，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又很难。
　　叶闻在雪中重新找到了压在大雪下的扫把，却又没了扫雪的兴致，老老实实的将扫把放好后，便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练拳，教奈医术，做饭，把朱丽叶扯出罗密欧的病房，琐事繁多，却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而在此期间，叶闻神色如常，似乎没有什么异状。
　　直至日落时分，众人皆以睡下的时候，叶闻的房间却是微微亮着灯光。
　　叶闻沉默的坐在床前，一言不发，双手之中，却有一串古朴的佛珠，叶闻仔细擦拭着手中佛珠，神情晦涩，有几分失神。
　　忽的，微微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由远及近，叶闻看了一眼手中的念珠，缓缓将其收起，强行挤出几分笑容，望向门口。
　　门被轻轻推开，希尔薇小心翼翼的探出小脑袋，望着屋中，轻声唤道。
　　”主人。”
　　叶闻对着希尔薇轻轻招手，轻声笑道。
　　“怎么，又想听睡前故事？”
　　希尔薇没有回答，缓缓推门而入，今晚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轻飘飘的，她爬上叶闻的床铺，熟练的抓起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
　　叶闻身子微侧，与希尔薇拉开些许距离，低声问道。
　　“今晚想听什么故事呢。”
　　希尔薇眼神躲闪，悄悄挪动着身子，靠向叶闻。
　　“主人，今晚我不想听故事？”
　　“不听故事？”
　　叶闻眉头一皱，看向希尔薇的小脸，不知怎么的希尔薇看着叶闻，神色复杂，吞吞吐吐的说道。
　　“主人，你……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这件事是不是……希尔薇做错了。”
　　叶闻微微眯眼，本想随口敷衍希尔薇，但看着希尔薇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却是转为一声叹息。
　　“傻丫头，这个世界又不是非黑即白的，是错是对，我也说不上来。”
　　“那……，主人你觉得希尔薇做错了吗？”
　　从始至终，希尔薇都没有说是什么事，又错在哪里，可师徒二人却都是清楚，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无非是，十三到底该不该杀。
　　叶闻下意识的想要立即回答，告诉希尔薇没有错，只是看着神色黯然的希尔薇，叶闻却是心中一动，随即缓缓摇头。
　　“我这么说吧，如果十三弃恶从善，那么这世上会少一个恶人，会多一个好人。”
　　“她会去帮助很多人，也能救下很多人。”
　　“从得失上来看，这显然要比一刀杀了她更好。”
　　希尔薇默默点头，眼中泛着淡淡的温暖，却仍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身子一侧，将小脑袋抵在叶闻的身子上。
　　叶闻眉眼低垂，略微停顿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可是呢，从得失看到的东西，往往都不怎么公平。”
　　“如那些死去的人，这对他们来说便是不公平，甚至荒谬的。”
　　“我说过的，黑夜终会散去，可罪孽不会。”
　　“没有谁有资格，去替别人原谅一个人。”
　　希尔薇眼中的光彩渐渐黯淡，似乎有几分失落，她低下头去，低声说道。
　　“希尔薇，真的不明白。”
　　叶闻温柔的摸着希尔薇的脑袋，眼神怜惜，希尔薇终究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温柔的有些过分的孩子。
　　她可以对着奥力安出拳，可以站在他身后跃跃欲试，可若是遇到杀人这样事，她还是会不忍心。
　　“傻丫头，我这么说吧。”
　　“如果说，有那么一天，我死在了一个恶人手中，你自然会想为我报仇。”
　　听到此处，叶闻感觉到自己衣角被希尔薇轻轻扯住，他低头望去，却见希尔薇眼中湿润，轻轻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闻莞尔一笑，伸手一弹希尔薇的额头，低声安抚道。
　　“我只是假设而已，又不是真的，傻丫头。”
　　说罢，叶闻又接着之前的假设，继续说道。
　　“可当时间荏苒，你有了报仇的实力后，找到杀我的人后，却发现那人洗心革面，成了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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