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叛徒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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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害无辜者，当死！”
　　华荧的声音，在山门前缓缓飘荡，神拳开流的弟子们，在听到那个刺耳的死字时，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华见状，忍不住轻轻摇头，这些傻丫头还是太过心软了，无法就这么看着朝夕相处五年的华荧去死。
　　灰色的砖石间，华轻轻抬脚，缓步踏至华荧的身前，一片枫叶随风而落，飘过华的肩头，顺着红色长裙，摇摇晃晃的落至华荧视线中。
　　华微微低头，看着额头红肿，有血迹流出的华荧，眼神一闪，轻声问道。
　　“五年前，你衣衫褴褛倒在山门前，我便把你收入门下。”
　　“那你还记得你拜入山门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华荧闻言，苦笑一声，将自己脑袋又低了几分，缓缓说道。
　　“莫求功成，但求……心安。”
　　华眨了眨眼睛，随即却是回头看向人群正前的华谙，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见状，华谙脸色一变，可在华的眼神下，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拿出一柄匕首，缓步踏来。
　　华谙神色恭敬，双手捧着那柄匕首，缓步行到华荧身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小声说道。
　　“师傅，师妹她……”
　　华淡淡看了华荧一眼，伸手接过匕首，左手轻抬，示意华谙收声，见状，华谙便眼神一黯，不再说话。
　　“既然你记得，我便问你，你做到了吗？”
　　华荧沉默了一下，随即声音沙哑的回答道。
　　“徒儿，没有做到。”
　　闻言，华深深叹息，抬头看着山门前那片红火的枫树，眼中满是无可奈何之意，有些落寞的自言自语道。
　　“人有七苦，佛有八难。”
　　“你有你的苦衷，但那从不是你为恶的理由，可我想不通，当初你为了所谓的宿命，可以不顾生死。”
　　“为什么今天，又要为这对素不相识的姐妹，来自寻死路呢？”
　　华荧身子一颤，额头的血水点点落下，滴在身下的白色的砖石上，与那片落下的枫叶归于一处。
　　繁花过眼，百色点缀时，谁都不易发现其中的一抹红色。
　　正如族人们描绘他们一族伟大的宿命时，9没人会谈起，在这所谓的宿命中，究竟有多少白骨堆积。
　　当华荧亲眼所见，看着那对相依为命的姐妹，只能躲在人迹罕至的荒野，风餐露宿，她无法说服自己，那个所谓的宿命，可以称为伟大。
　　“她们……她们很可怜……”
　　华眉头一皱，望向跪在自己身前的华荧，沉声问道。
　　“可那座岛上，死去的无数武者们就不可怜吗？”
　　华荧脸色瞬间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再次将自己的脑袋，重重磕在身下的砖石上。
　　华微微眯眼，深深的看着华荧，如洞穿她心底一切想法般，缓缓说道。
　　“我明白。”
　　“一个没有杀过人的傻丫头，听着祖辈们所说的宿命，将牺牲他人视为必要之事。”
　　“可当真的看到生死相别时，你才发现，祖辈们一直随口带过的事，究竟是何种的残酷，令人作呕。”
　　“你……真是蠢的可以啊，华荧。”
　　说罢，华微微抬手，手中匕首泛着寒光，作势欲落，可就在快要落下时，华缓缓闭上眼睛，叹息道。
　　“最后一个问题。”
　　“你……可有亲手杀过人吗？”
　　华荧闻言，缓缓抬头，看着悬在自己头顶的匕首，意简言赅道。
　　“弟子没有。”
　　从始至终，她只是一个提线木偶，祖辈们一直压在她身上的宿命，便是操纵她的丝线，木然的服从着一道道命令。
　　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低声呢喃道。
　　“那便好。”
　　下一刻，寒光一闪，华荧只觉眼前一花，随即耳侧便有一股凉意，一缕黑发缓缓飘落。
　　华荧神色一怔，下意识的伸手接住那缕黑发，随即不解的望向华，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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