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炎龙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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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阳光从四十五度角的落地窗洒进房间,窗外龙门晴空**,高空有淡淡的薄云。
  凯尔希没再开口了,她平静的端起桌上的咖啡,望着窗外的她像是在享受安静悠闲的下午茶时光,目光再也没能放在陈默身上。
  坐在凯尔希对面的陈默也安静下来,不发一言。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良久后,陈默开口说。
  他从来不是个悲观主义者,但悲观是基于对基本态度和大地的认知。
  “以整合运动的体量,这是迟早的结果。”凯尔希冷静的回答:“他们的处境不足以复刻卡兹戴尔当初的局面,尤其是在针对感染者这个问题上,乌萨斯和整合运动始终是对立的,两年前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可能性,同时也推动加速了矛盾的爆发。”
  乌萨斯是一个由战争而推进的军国强权主义国家,以战争的红利作为养分滋壮着这个国家的成长,与此同时,战争也成为乌萨斯转移国内矛盾的主要手段之一,由战争所养成的国家,他们始终前行在这条路上,这个庞大的战争巨兽,将毫不留情的,摧毁,吞噬所有胆敢站在它对立面的人和物。
  “乌萨斯茫无涯际的沃土给了本地居民自信的资本,即使大多数环境处于未开发的状态,但乌萨斯人们依然自负于自己的强盛国力,因为他们的激进和自信,乌萨斯与周围国家的小规模摩擦一直有所发生。”
  凯尔希看着陈默,意有所指的说:
  “北疆战争是圣骏堡内雄心勃勃的新皇用以缓解转移国内新贵族统治势力矛盾并推崇革新的一种手段,以战争为突破口,他扫清了内部旧党残余的反对势力,旧贵族所掌握的第六集团军与第八集团军覆灭在北疆后,新皇掌握了政权,如今的乌萨斯才是真正符合新皇的乌萨斯,为此他可以容忍整合运动的崛起,壮大,因为在乌萨斯的皇帝看来,所谓的整合运动不过是疥癣之疾,真正的敌人在圣骏堡,在议事大厅。”
  “在旧贵族被踢出场后,新皇革新派下维特议长的主和派和军方主战派之间产生的分歧。”
  “前代皇帝出于侵略扩张的需求对感染者的态度有所收敛,但随着大叛乱的爆发,大量感染者和同情人士的游行示威演化为暴力冲突,随后乌萨斯对感染者的政策愈发残酷,感染者和普通人间的矛盾也愈演愈烈。”
  凯尔希说着,手指轻轻点在桌面:
  “据说现任皇帝似乎有意关闭西北矿场并改善对感染者的待遇,但迫于社会和军队压力而被迫推迟计划。整合运动的诞生,是新皇政策和军方永远也无法忽略的冲突点。”
  这是迟早的事情,等皇帝清除了内部矛盾,整合运动将面临乌萨斯的清洗,他们在成长,但现在的他们不足以面对乌萨斯的军队,尤其是皇帝的指令。
  或许说,试图革新并改善对感染者政令的皇帝其实也有利用整合运动消磨军方主战派实力的想法,无论如何,站在皇帝和乌萨斯的角度,整合运动被覆灭是不争的共同目的。
  皇帝希望改善对感染者的政策,但不代表感染者要在乌萨斯崛起,那意味着历史堆积的更严重的矛盾会在顷刻间爆发。
  不得不承认的是,乌萨斯是一个可怕且凶狠的对手,每一个和这个国家结识的人都会有这种感受。
  这片大地上,能有底气和体量与之碰撞的国家屈指可数,整合运动不在此列,即使他们再如何顽强,等待他们的也唯有毁灭。
  他们和卡兹戴尔当初面对的对手完全不同,而当初,哪怕殿下已经掌握了大多数领主的支持,哪怕她拥有卡兹戴尔名义上的继承权,以及众多杰出的人的辅佐,依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和牺牲才赢得胜利。
  整合运动要面对的是一个完整的,没有大炎军队牵制的,保留了强大军事实力和工业实力的军事大国,并且集权统一后的乌萨斯。
  陈默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或许,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因为他本来应该死在两年前。
  他好像能够想到,那个站在切尔诺伯格行政大楼指挥塔上的女孩望着眼前的繁荣和平的城市,内心却沉重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肩上,如此之重,重的让她连松懈也不敢。
  感染者好不容易有了一座属于他们的城市,可她怎么敢对那一双双渴望生活,重燃希望的眼睛,并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以至于让她如今进退两难。
  陈默终于明白为什么塔露拉会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龙门,为什么她敢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座城市,因为她已经没有了退路,乌萨斯的清洗是注定的结局,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拖得更久一些。
  或许她已经做好了死在这场战争的准备,她向来如此,认定的事情从来不愿意退缩。
  “所以你们才会出现在这里。”陈默说:“卡兹戴尔和维多利亚不希望看到乌萨斯重新统一,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你们准备怎么做,把大炎拖下水?”
  “不。”凯尔希摇了摇头:“卡兹戴尔和维多利亚不会明面上支持整合运动,以如今的国际局势来说,明面上站在感染者的立场会引发诸多不可预知的矛盾,维多利亚不可能这么做,卡兹戴尔也没有做好和大地上的其他国家撕破脸皮的准备,而我们也不具备这么做的能力。”
  “炎国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在乌萨斯真正进攻龙门前,他们不会出手,想必乌萨斯的主战派们正等着炎国和他们打一场,以挽回如今主战派内部的颓势。”
  “这么说,你们的确是有把大炎拖下水的想法了。”陈默想了想:“大炎的皇宫里的那位也是个好战份子,但他并不傻,区区一座龙门,还不值得让他和你们联手,除非他能找到同样对乌萨斯有所图谋的盟友。”
  “如果你是指维多利亚和卡兹戴尔的话。”凯尔希说:“这两个国家再加上炎国,的确会让乌萨斯有所忌惮。”
  “但莱塔尼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乌萨斯的一方,同样,东国也会被拉进场,雷姆必拓的实力无法介入其中,我想想,拉特兰可能会保持中立,但卡西米尔说不定会有想法,哥伦比亚和玻利瓦尔的矛盾也许会在这场大动荡中直接爆发。”
  陈默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他看到凯尔希的眼里有一抹讥讽。
  “继续……”她说。
  “感染者的问题是社会主流,他们不可能会为了这个主流而掀起一场新的战争,我想,大部分国家只会看着整合运动的覆灭,就如同过去被扑灭的感染者势力,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
  “你说的没错。”凯尔希点了点头:“我曾设想过如何来改变这种主流意识,但在无数种设想里,我所能总结出的最直观也最有效的方式是战争,一场巨大的战争足以将现如今维稳的国际局面打破。”
  “可只要源石和天灾依然存在,感染者所要面临的情况终究不会有变化。”陈默说:“而即使能找到治愈源石病的方法,那些国家也不会让你如愿,相比较而言,封建统治想要继续维持的重点在于,他们迫切的希望能有一个矛盾来转移贵族统治对平民的压迫。”
  学医救不了泰拉,这是一个所有医疗学者都明白,但都潜意识忽略的问题,有识之士从来不在少数,治愈源石病是一项伟大的足以载入史册的功绩,不亚于发明一项新的能源,但在此之前,无数依靠旧势力而延续利益的阶层会疯了一般将之扼杀。
  泰拉已病入膏肓,一半天灾,一半人祸。
  很久以来,陈默就明白,源石引擎的出现,源石的出现,让整个社会的发展呈现出了扭曲的形状,封建统治之所以成为这片大地主流统治阶层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封建统治所带来的诸多矛盾都被一个更大也更严重的矛盾群体所转移,那就是普通人与感染者之间的矛盾。
  他们靠着这个矛盾来维持自身的统治,其中感染者的恶名和遭遇小部分是因为自身的源石病,大部分是因为以讹传讹以及流言蜚语,栽赃嫁祸。
  这是一个可耻的,卑鄙的,却被大多数人习以为常的阴谋。
  以至于,排斥感染者以及感染者所应有的待遇和凄惨,已经成为了一种不足为奇的现状,感染者想要真正获得权利和地位,首先要面对的不是自身的改变,而是国际间诸多国家共识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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