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人头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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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有失礼之处,却也是因你而起。”荣帝总算能插上话来,他虽不解沈天放与眼前这俏丽的女子嘀嘀咕咕扯了些什么,但总觉有些不妥,并不是很情愿跟着一同前往。
  
      “就算是因我而起,你到底那个,偷着香了!”
  
      沈天放虽压低着声音却说得极其暧昧,荣帝一回想起当日的情形,难免露出愧疚之色,他便趁机道:“请客吃饭赔个礼,两下里不相欠,岂不各自相安。”
  
      “那好罢!”
  
      见荣帝终于点头,沈天放捻了个榧子翻身上马,自觉两头通吃,左右逢源。身后坐着大美人,香气扑鼻,尽管抬手隔在他们中间,随着骏马奔跑,她软绵绵的娇躯时不时扑在身上,真真是春心荡漾,连骨头都酥了。
  
      后来的事,自不必细说,待冯表姐弄明白怀雪与荣帝之间虽有首尾,其实并未成真,而这当中又尽是沈天放使下的蛆,这才反映过来,她被耍了!
  
      不仅被耍了,还被耍得团团转。
  
      一想到与那痞子共骑一乘,又是贴近,又是挤撞得波涛汹涌,她又是羞,又是气,直冲怀雪发脾气:“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真相?”
  
      “你又没问,”机灵如表姐也有被耍的时候,怀雪想趁机取笑一番,可定睛望去,见冯表姐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话到了嘴边只得生生咽了回去。
  
      “找个机会整回他就是了,表姐不是最擅长以牙还牙吗?”
  
      “那是必须的,”冯表姐先是眯缝着眼出神,过了好半晌忽然勾着唇角一笑,极有主意,直待此时,她方招手叫过怀雪,附在她的耳畔一阵密语。
  
      “这,能行么?”怀雪闻言,先是咯咯的握着嘴笑个不停,见冯表姐自信满满的叉了腰,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只得依她所言,分头去行事。
  
      且说荣帝入宫归来天色尚早,和暖时节,耳畔时不是飘来唱曲儿的声音,却是街巷酒肆里卖唱的女子吟咏道:“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不免有些喟叹道前些个日子还是梨花春雨的阳春天气,如今却是春光渐老,时序很快便要步入夏天。
  
      而他,每日只虚领着一个闲职,终日无所事事,究竟不是长久的事。
  
      回头见了母亲窦氏,他该怎么交代?这回入都,可都信誓旦旦,不打磨出个人样再不见她,若她老人家得知,他每走一步都是举步维艰,这该如何是好……
  
      荣帝心里装着许多事,急于寻一个突破之处,只可惜总是不得要理,因而越觉沉重。就在他骑着马,漫无目的游走在街头,身后忽然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诚公子!”
  
      他得勒住缰绳回了头,却是怀大学士的女儿,穿着薄薄的春衫,提着白裙、迈着细碎的步子奔跑于满城飞絮间,又是一幅极其雅致的画面。
  
      她并不是很美,但总是给他留下一种极其耐看的美好印像。
  
      更兼他与她,也算一回生二熟……每次遇见,总是有些不同寻常,他便一次比一次更清楚的记住了她。
  
      “有事吗?”
  
      怀雪见他滚鞍下马,虽然极其客套,保持着适度的距离,然他的面上始终露着温和之色,对他的印象便又改善了几分,因而含笑道:“我家表姐为动手上次误伤诚公子一事颇为内疚……”
  
      荣帝一想到冯太医的女儿前几日在楼外楼雅间内,不问青红皂白,拣到什么便砸向他,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从不曾见识过如此标致又泼辣的女子。
  
      像朵扎手的玫瑰花,无一丝温柔。
  
      他才要一口回绝说不必,可见怀雪巴巴地望着他,柔嫩的脸满是为难,心想若不应允她,这姑娘回去少不得又被河东狮吼,只得点头应承:“就依怀姐所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华灯初上时,还是楼外楼雅间,一轮明月高悬,皎洁如玉壶冰心,怀雪倚窗而立满脸都是紧张之色,原来沈天与荣帝两个一前一后已进了楼外楼,而冯表姐还时不时开了妆奁弄朱调粉,贴翠拈花。
  
      怀雪催促道:“表姐,你就是不画都已赛过嫦娥西施,再这么折腾,真真是要羞花闭月、沉鱼落雁。”
  
      冯表姐取出一张而薄的“金花胭脂”,粉淡的口轻轻一抿,衬着横翠的娥眉,越觉娇艳欲滴,这才顺手将妆奁塞入壁柜中,粲然一笑:“那姓沈的王八羔子好色,不使美人计,他怎肯往陷阱里钻。”
  
      话音刚落,听得一阵打帘子的声音,却是沈天放摇着一把绸扇,撒金的扇面绘着一丛妖娆的玫瑰,越扇,那玫瑰便越如迎风而开一般,端的是冶艳。
  
      “我原以为是暖风薰得来人醉,”沈天放见冯表姐着一袭茜色裙衫儿,翠生生地迎了出来,额前花簪八宝钿映着玉面芙蓉,艳晶晶的益发令人睁不开眼,将折扇“啪”地一收,捻了榧子,扯着冯表姐的衣袖,涎着脸笑道:“真乃绝色。”
  
      冯表姐将手一抽,先是瞪了他一眼,璇即又勾着唇角冷冷地一笑,明明有些咬牙切齿,可在沈天放看来尽是娇媚之态,更兼她细长的水袖擦着沈天放油滑的粉面而过,满是香风,沈天放便再也不管不顾,死乞白赖的粘着冯表姐坐在一旁,怀雪与荣帝对望了一眼,不得不将将就就的相邻而座。
  
      店二见雅间内来人已齐,便将温好的酒菜端了进来,罗汉大虾、雪菜火丝蒸鲈鱼、鸳鸯鸡汁……俱是色香味浓郁的帝都风味,佐以三杯两杯,以玉泉水酿的淡酒,甚是开胃。
  
      冯表姐举杯道:“来,容我先敬诚公子一杯。”
  
      荣帝闻言只得举了酒盅,见冯表姐一仰脖子饮尽,豪爽得如同男儿一般,心下虽是敬伏,却也有些犯嘀咕,依这女子极其泼辣的性子,她犯得着“低三下四”来赔罪么?
  
      冯表姐见他有片刻犹豫,连忙又冲怀雪使眼色:“愣着作什么,还不敬诚公子?”
  
      “那,好罢!”
  
      荣帝见怀雪慢吞吞的,只当她并不擅饮,因而出面制止道:“不必,当日我也有失礼之处,就容我陪一杯,再罚一杯,向怀姐陪罪。”
  
      “这敢情好,像个爷儿们!”冯表姐眼中隐约露出钦佩之色,心道,若非是他倒霉与沈天放这种无赖为伍……但是她害怕怀雪会心软,从而失去这个绝好的机会,因而先是厉声堵住了表妹的嘴,这才调转矛头,指向沈天放:“沈公子,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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