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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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努力地想要忆起事情的前因后果,却听的“砰”地一声,却是慎刑司的人早已等候在门外,还有月娘面无表情抱着天佑,她刚伸手叫:“月娘,把孩子给我。”
  
      月娘却头也不回,就抱着孩子直挺挺的向荣帝走去。
  
      “把孩子给我、把孩子给我……”
  
      怀雪想要上前拦住月娘将天佑抱回来,却被慎刑司的宫人左右挟持住,一步一步的拖了出去,那种睁眼睛着,却又一次无能为力的感觉在她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无论她如何声撕力竭的呼唤,都无法阻挡荣帝从月娘手中抱过孩子,将他高举过肩,直待儿子天真无邪的笑声传来,她才如撕心裂肺一般的明白,若她不肯妥协,她便会像失去贞王一般,永远失去儿子。
  
      这就是荣帝,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向来决断狠绝,从不手软的冷血男人。
  
      “皇婶到了慎刑司尽管慢慢回忆,水落石出之前,朕会替皇婶照顾好世子。”
  
      “你这么做,我会恨你,恨透你,恨死你。”
  
      见她终于放下冷漠,一脸悲恸地放声痛哭,荣帝才将天佑平放了下来抱在手中,俨然如慈爱的父亲,向怀雪宣布道:“朕的儿子早殇,就将世子收为养子,以慰朕心,所以皇婶,真不必太过于担心。”
  
      还是他惯常的作派,就是裸的威胁一个人,不论一言一行,还是一举一动,总是师出有名,有极其充分的名目,娓娓道来很是温吞,却像是一只剧毒的蛇,被咬上一口,便足以致命。
  
      怀雪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失控道:“荣帝,你不可以动我的儿子,他是贞王唯一的骨血,不可以、不可以!”
  
      望着她眸中冲天的怨恨,他以指腹轻轻刮了刮天佑的脸,道:“你娘脾气不好,咱们都得让着她。”
  
      天佑“咿咿呀呀”只是似懂非懂,胖乎乎的手抓着荣帝细长的手指便往口内塞,叭哒、叭哒吮吸起来,逗得荣帝笑道:“有奶便是娘,你这东西比你娘机灵多了。”
  
      拿她的儿子要挟她,这才是真正掐着她的软肋……这一招,终于等到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使用,荣帝并不介意怀雪更怨恨他。
  
      他愿以她的恨极,再次换来他们相对。
  
      因为只有他们在一起,就算是如玉石俱焚一般,他至少有足够的时间,去实现一个可能。仅仅是为了一个她也许会重新爱上他的可能,尽管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牵强,可是他没退路,真的没有退路了。
  
      淑妃一案,于他而言,形同于螳螂补蝉、黄雀在后,其实查与不查,他心里早已明白了几分,只是需要等一个时机……之所以装模作样的查下去,并不是要急着去动藏在暗处的人,而是为了先将怀雪带回他的身边。
  
      建章宫内,冯太后因是熬了一宿通宵未眠,围着锦衾才眯了会儿,便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隔着围屏传进来,她一脸烦燥刚要骂宫人,却见淑妃拖着产后虚弱的身子,由宫女架着跌跌撞撞的奔了过来。
  
      “姑姑,你要替臣妾作主,就算皇上命慎刑司的人拿了贞王妃下狱,可皇后却置身于事外,皇后才是背后的元凶,不能放过她,我的儿子可不能白死,呜呜呜――”
  
      冯太后见淑妃脸色极其惨白,双眼无神肿得像核桃,瞧着十分可怜,方起身下榻,搀着她躺了下来,又狠狠地责备了伺候的宫人:“这个时候怎么能让淑妃出来闪风,你们都是死人么?”
  
      “奴婢们劝不住娘娘。”见宫人们吱吱唔唔低下头,冯头后心道,漫说是她的侄女,从娇惯大了的,换作是任何人想必也无法接受怀了十月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总是要有证据才能将凶手绳之于法。”
  
      “这事儿何必再查,”淑妃又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奈何一阵头晕,宫人见状连忙移过大迎枕,她便靠在上头,上气不接下气道:“贞王妃人身虽在慎刑司,可皇上却收她的儿子为养子,姑姑,这是极明白的事,必是皇后挑唆贞王妃使坏,整死我的儿子,许她儿子富贵。”
  
      “这怎么可能?”哪儿有置自己的亲身骨肉于不顾,而将别人的孩子捧在手心?更何况,若的确是怀雪所为,荣帝无论如何也不会收仇人的儿子为养子。
  
      由此足以证明怀雪的清白。
  
      因为不曾做过,所以才如此坦荡,站了出来替皇后说一句公道,只是性情使然,却连累了自己,这么多年,她竟是从不曾改变。
  
      怀雪没有变,而她,却俨然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利益之争的紧要关头,甚至想要手仞从一起长大的朋友,亲如手足的远房表妹……
  
      怨不得,那么多人先后离开了她。
  
      不论是怀雪,还是……其实每每见到怀雪,她总是不由忆起另一个人,一个有着像怀雪一般真性情又顶天立地的男人。
  
      只可惜,从前他所有的善念在她的眼中,都是软弱无能。冯太后的眼中有些黯然,她已听不清淑妃的怨天怨地,一个人默默出了寝殿,望着满天的花雨,怅然道:“会不会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如果注定是错,她便只有一错到底,一瞬间的软弱并不能阻挡她前行的脚步,冯太后这样想,便径直往慎刑司而去。
  
      暖阳后,整个四月下起了连绵的细雨,怀雪被关在慎刑司已过了整整半个月。每日无不在思念天佑与后悔不迭中煎熬……总算醒悟过来,从她再次踏入大瀛宫那一刻起,便注定再次难以逃离他的掌控。
  
      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她努力回想,玉色的披风因何会在探视淑妃那一刻脱线,方忆起,这件披风是皇后赏下的。立春那日,各府亲贵女眷,人手一件,以倭国的丝缎织成,因其质地轻薄又不易起皱,最宜春日披着挡风。
  
      那晚去看淑妃,夜里终是春寒料峭,她便披了这件,没承想,竟又招了人的道。但是她想,荣帝就是再想要得到她,也断不会牺牲自己的儿子来换回她。
  
      毕竟血浓于水。
  
      更兼她于他,只是失去了才知道珍贵。不、哪里谈得上是珍贵,若她这样想,这些年的苦都白吃尽了,一点长进也没有……对他更多只是看得更透、更清。
  
      对荣帝而言,除了天下,一切都太渺,都只是沧海一栗。
  
      她就像他收藏的古玩字画、珠宝玉器,都是身外之物,但因一时的兴起,也会在某时某刻爱不释手。
  
      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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