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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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殷澈说起回新郑的事情，她当然是想去的，且不说可以见到昔日的朋友们，她和寤生才刚刚见面，才不想走呢。
　　只是，这趟行程多带了两个人——丽娘和她的母亲。
　　木三力劝殷澈跟郑寤生回新郑，主要打的就是友情这张牌：“殷姑娘想必未曾见过新郑的光景，也许久不见函陵的老友，木四和梅婆时常记挂殷姑娘呢，难道，殷姑娘有了新朋，便忘了旧友不曾？”
　　丽娘母亲笑道：“早听闻新郑繁华，老婆子这一生从未去过，不知可有机会，沾一沾殷姑娘的福气，和姑娘一同前往？”
　　丽娘眼睛里满是愕然，不明白一向不爱出远门的母亲为何忽然想去新郑。
　　不仅丽娘惊讶，静立在一旁的郑寤生听了这话眼底也划过一丝疑惑的神色。
　　余氏不看女儿，只是含笑望着殷澈。
　　殷澈没有多想，一口答应：“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新郑吧。”
　　故此，此事就此定下。
　　郑寤生嘴角勾勒出一丝了然嘲讽的笑。不过，既然澈儿愿意跟他走，其他的阿猫阿狗便不重要了。
　　.
　　料理完权县的琐事，几人轻车简行，直奔新郑而去。
　　殷澈和丽娘母女二人同乘一辆马车，郑寤生和木三乘坐另一辆，采雪等几个婢女乘了余下一辆，其余侍卫们一路相随，守护在暗处。也不招摇，就像去新郑做生意的寻常富商。
　　夏日天气炎热，长途奔波很容易疲累，但是因为郑寤生的“特殊身份”，众人反而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至少比殷澈和商队一起赶路舒服很多。比如大家在野外暂时休憩的时候，这样热的天气，采雪竟然能找到清凉的溪水用来冰镇瓜果，然后才拿给大家解暑。
　　殷澈拿了一颗冰冰凉凉的李子，只是捧在手心，便觉得整个人都清凉了。她是个很怕热的人，小时候最爱躲在树荫浓密处避暑。
　　郑寤生走过来，递给她一盘冰好的紫黑桑葚。
　　殷澈笑盈盈接过，一路走下来，有点什么东西，郑寤生总会想着她。
　　不经意一转头，见丽娘和母亲坐在树荫下临时摆搭匆当凳子的石头上，用衣袖擦着汗，丽娘拿着一块罗帕细心绣着。
　　丽娘很勤快，哪怕是中午这么一点休息的空档儿，也不愿歇息，简直是争分夺秒在做刺绣了。殷澈有些动容：“我拿去和丽娘她们一起吃。”
　　郑寤生笑着微微点头，一路上有点东西，你总是先想着别人。
　　殷澈坐到丽娘边上，将桑葚递给丽娘，丽娘又递到母亲手中，老人家捧着盘子，连声道谢：“多谢姑娘，一路有赖姑娘照顾了。”
　　“从权县到新郑路途迢迢，照顾朋友是应该的。”殷澈笑答道，丽娘绣了一针，抬起头来也望着她笑。
　　坐了一会儿，殷澈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丽娘和余姨，你们去到新郑，打算住在哪里……今后靠什么谋生呢？”
　　老人家视线往郑寤生所在之处瞟了一眼，殷澈没有留意，倒是郑寤生也在看向她这边，两人目光不禁碰在一处。
　　丽娘母亲忽然低下头去。
　　丽娘把手中绣着的罗帕拿给殷澈看，帕子上绣着栩栩如生、娇艳欲滴的梨花。
　　殷澈不吝夸赞道：“真漂亮，丽娘你的手真巧！”
　　她指指罗帕，再指指腰间挂着的钱袋子。
　　殷澈了然，丽娘这是打算做刺绣赚钱养家啊。
　　罗帕还差两朵梨花便绣好了，丽娘却指了指罗帕，再点了下殷澈，殷澈笑道：“这么精致的罗帕，丽娘要送给我？”
　　丽娘含笑点点头，殷澈却开心地一把抱住了她，将笑脸贴着丽娘的脸颊，蹭来蹭去地撒娇道：“丽娘最好了。”
　　郑寤生这才收回目光，佯装看远处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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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宫满园芙蕖放香的时节，郑寤生一行人等回到了王都。
　　新郑不愧为一国之都，鳞次栉比的屋舍房宇围绕郑王宫呈井字形排开，马车入了城门，穿过大街小巷，殷澈撩起车帘往外瞧，街道旁的商铺、食摊、民房、官衙、望族门第、农夫、打铁的、卖艺的、读书的儒生、做官的士大夫等，不一而足，其繁华热闹可见一斑，远非权县这等偏远之地可比。丽娘和母亲第一次见到这样华盛的街市，半是惊讶半是欢喜，看得眼花缭乱，忙不过来。殷澈虽然幼时随师父周游各地，见过不少大千世界的盛景，然而却是第一次来新郑，讶然欣喜之情一点不比丽娘她们少。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木三率先下车，然后掀起车帘，迎郑寤生下来，另一边，殷澈三人也下来了。
　　殷澈念及丽娘母女二人没有居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新找一所房子安居下来不是简单的事情，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郑寤生：“我们这是要进宫去吗？”
　　郑寤生明白她忧心的事情，走到她面前：“木三会给她们母女二人安排住的地方，你跟我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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