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节·原来我们是第二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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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门碎，障破。
苏青月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将应当会擦着自己的右肩掠过的剑器两指夹住——她早就评估了剑器的速度，动能，锋锐度，以及能量读数。而最终的结果便是袭来的剑器被她以二指镇压，僵在空中，一动不动。
——这个修士，严格来说，很弱。
——虽然我不太懂修真，但感觉应当只是个练气水平，这把剑，似乎也只有最低级的法器程度。
遇袭的北冰洲队队长想道——她并不生气，一个健全正常的人怎么会因为一片被风吹过来的叶片生气呢？虽说也存在叶子打中眼睛这种倒霉事情——可她这不是接住了吗？
而既然接住了，那么她会追究的，也无非就是‘叶子’为什么会在时间点朝她飘落。是单纯的意外，还是有因和果？
“云素裳。”她说道，头也不抬，只是继续研究放在膝盖上的绘画。“这并不是一个很礼貌的问候方式。”
她感觉到剑在挣扎，力度很大，或许数吨。然而她即便不使用瀚空权杖增幅，也能够凭借自身的念动力将其干净利落地压下。
她将这柄剑器随手按在地上，剑刃刺入钢铁，发出不好听的摩擦声响。
“我想我应该能够获得一个解释。”她说——她感觉自己似乎暂时没法从绘画上看出什么有价值的事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看到了一只手，手的末端抓向一个旋涡。除此以外，她便再也看不出什么。
怪异。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手抓旋涡’的景象，而不是其它什么更加贴合事实只不过更加抽象了一些的结果。然而从画布上所呈现出的一团乱麻中，她一时半会却也没法找出更多的有效情报。
——也不算很意外，毕竟我连预言的方向都没选。只是凭感觉做的。或许这幅画本来就不具备任何情报。但它至少证明了采用投影的方式接触亚空间是可行的。
投影——战锤世界观正经的灵能修炼法，就是将自己的灵魂和精神化作亚空间内的倒影。以平均值来算，人类的倒影是黯淡的烛火，灵族的倒影是闪耀的灯塔。而越是耀眼的光辉便越容易招致亚空间中掠食者的目光。
所以，安全的亚空间探索手段。就是在制作出亚空间投影的同时，又尽可能地将投影的光辉所掩盖掉。虽然那样的结果是观测者的视野和操控精度都会下降到一个需要用很多经验来弥补的程度，但却好在安全而且隐蔽。
通常情况下，即便是活在战锤世界观中的土著。只要不施法，不使用灵能。那么哪怕隐藏投影的能力再蹩脚。也基本不太可能被亚空间中的掠食者或者恶魔一类事物所发现。但只要一调动亚空间内的无主灵能，那么会暴露的痕迹大小便取决于施法者的能力。
顺便一提，轮回者是连投影都不用，直接把自己的灵魂本体塞进亚空间里然后靠着主神的加护直接搞风搞雨的。而这也就意味着哪怕是最蹩脚的轮回者，学习和运用灵能的速度也比那些修行了几十年才勉强入门的土著学徒要快得多。
主神牌遮蔽器，值得信任。
而唯一不好的一点就在于，如果轮回者根本就是肉身待在亚空间或者半亚空间里面。那么主神或许依旧会屏蔽轮回者的灵魂，肉体却是完全不会处理。而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进行最直接的亚空间接触，主神便也自然会默认为轮回者想要召唤恶魔。
啧，主神牌血统就是这样。主神会在屏蔽掉缺点的同时保持原有性能，但很多时候缺点本身便对应着获取力量的路径。而轮回者如果渴望着用这被封存的力量之径获取现阶段所不应掌握的力量，那么被屏蔽的缺陷也自然会回归。
——如果我待在多萝茜的亚空间碎片里，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施法就再也不受限了？
苏青月这么想过，然后又立刻否定了这一提案。毕竟多萝茜所采购的亚空间碎片还处于比较初级的层次，容纳生命的能力暂时还没有。
遗憾。一如苏青月在用投影的手段看到的亚空间景观。混乱，无序，根本就是一片片相互重叠的色彩团块。也就是她苏小姐研究出了用绘画进行信息过滤的手段。然即便如此，目前过滤出来的仍旧是个寂寞。
——唔……之后等多萝茜那边的工程告一段落，或者楚的外挂冷却完毕，再拿给他们看看好了。
她想，她在想的时候也在等待着这位云小姐对这次行动的回复。她觉得自己已经想了很宽裕的好几十秒钟。然而直到她将绘画收起来为止，她都没有听到回答。
于是她抬眸。
而下一刻，她便看到自己正在被人用眼睛瞪。
少女修士在瞪着她，准确来说是在瞪那把被她控制住的剑——苏青月可以清晰地感觉出眼前这位修士少女的复杂心绪波动。因为这家伙一方面厌弃着这把剑，希望苏小姐索性大发雷霆把剑毁掉。而另一方面又珍视着它，想要开口恳求，想要将这把剑带回身边。
矛盾的意志，不安的心。情绪复合的结果，便是犹豫在原地只会瞪眼睛。
苏青月回想了一下正确的第三世代中念某空的人设——蜀山世界出身的天才，为了追寻某个第一世代轮回者的踪迹而依靠随身携带的紫剑无休止转生，只为在有朝一日进入轮回世界的剑修——而她构想了好几个可能性，都找不到这种复杂情绪的导引。
不明白。
而不明白的苏青月握住剑柄，将剑从地面拔起。她发现云素裳的目光也随着剑的位移而相应变化。她把剑从左移到右，少女修士的视线也从左走到右。
于是苏青月就不再理她，捏着剑便从静室里离开。而这家伙果然也一声不吭地跟在苏青月的身后，隔着几米远，就是只看着这把始终在挣扎然而被轻易镇压的剑。
——这人设不对劲啊。难道真的不是不相干的另一个人？可她又说自己是蜀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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