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决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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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并不壮烈，能留下的只有渐渐腐烂的尸体。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南结城外的黑色巨石下，断肢残骸越来越多，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迹，然后一次次再被染红。
　　须觅披着一身黑袍，独自一人站在雨中，雨水混杂着鲜血，从断肢残骸处流至他的脚底。
　　自第一日后，白衣裁决便再未出手，皆是由须觅等人迎战，但在黑色铠甲的加护下，那些人仍是连冲上黑色巨石的机会都没有。
　　雨幕不减，地上早已积起水洼，泥泞不堪，须觅手中握着一个空酒杯，他缓缓伸手，将酒杯递向雨幕之中。
　　漫天的雨水，点点落进酒杯之中，将其盛满，须觅握着酒杯，缓缓将其中的雨水，洒向地面，嘴中轻声念道。
　　“敬诸位。”
　　大雨之中，无人回应，唯有那风声呼呼作响，须觅仰头叹息，缓缓眯眼，看着无数雨滴，自云层坠落。
　　许久之前，他也曾想象过这般场景，那时只觉得快意，可临了临了，却觉得心中怅然。
　　这个时代的江湖，比他当年的那个江湖，似乎要好的多啊。
　　片刻后，须觅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将手中酒杯丢入水泊之中，泥水瞬间将其淹没，而他则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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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白城中，一间破旧的屋子中，封剑指虚弱的扶门而出，他的胸口包着厚厚的白布，隐约有血迹渗出。
　　“咳！咳！咳！！”
　　空旷的院落之中，封剑指以手拄剑，艰难的向着院外走去，这三日中，连番大战，死伤无数。
　　现在整个古白城中，已是只有他一个高手，却也是重伤的模样。
　　短短三日间，封剑指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漫天的雨水，院中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却是清冷的黑白二色。
　　雨幕之中，一位女子快步而来，伸手搀扶住封剑指的身体，封剑指望了那女子一眼，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女子眼圈发红，背后负有一柄长弓，是这几日负责打探情报的柳袖。
　　封剑指在柳袖的搀扶下，缓慢的走到院门前，推开木门，待看清院门外的模样后，封剑指忽的苦笑不已，混浊的双眼满是悲苦。
　　院门之外，无数行人神色匆忙，背着大包小包的行礼，向南而去，一副逃难的模样。
　　这些人正是古白城的普通百姓，古白城距离南结城极近，不出意外，裁决司的下一个目标，便会是古白城。
　　逃亡，已是他们的选择。
　　没有人愿意这样背井离乡，抛下自己在这里所有的记忆，去一个不知前路的远方。
　　百姓们在大雨中，沉默的行进着，小小的孩子们，躲在父母身边，好奇的问着父母，他们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自己还约了朋友去河边抓鱼玩呢。
　　柳袖不愿再看这副场景，侧过脸去，低声对着封剑指说道。
　　“剩下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龙刀门与神拳开流的人，估计会在今日赶到。”
　　“今日，还要再去吗？”
　　与逃亡的百姓相比，江湖中的各大门派，却是纷纷向着此处赶来，在定下一个月的期限前，还有军队尝试拦截裁决司，但却在不死药的照射下，化为黄土。
　　这场战争，人数并没有任何意义。封剑指并不认为，在数量庞大的军队面前，白衣裁决会信守不动用不死药的承诺。
　　所以，一切希望只能寄托于这个江湖。
　　封剑指站稳身子，不再让柳袖继续搀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缓缓说道。
　　“我不想就这么死在床上，也不想变成一抔黄土。”
　　“不必等龙刀门与神拳开流了，召集剩下的人，我们今日最后死拼一次。”
　　柳袖闻言，面露难色，想要劝说封剑指，但看着封剑指的模样，最后也只能无声叹息，转而点头说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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