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九霄再现 凤仙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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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柳香寝房内。他正吊儿郎当地回想白天白英那个冷冰冰的样子。此时绿竹轻推门而入。
　　
　　“公子，是玄机辅。”绿竹道。
　　
　　此刻，绿竹的掌心中幻化出一只玄鸟，字验浮现：四月辛巳，月危燕，妖邪。
　　
　　柳香从袖袋中取出一枚刻有玄鸟族徽的乌黑色玄铁罗盘。他将罗盘盖推起，空中立现一幅泛着幽蓝光的二十八星宿玄机图，星辰闪烁。正所谓“天则有列宿，地则有州域”。
　　
　　此图其以二十八星宿分野，分别代表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个方位，并由两千三百多颗星，经纬交错，组成二百零七个星座，对应着地面的区域。上述字验中所述的“月危燕”，为北方七宿之第五宿，居玄武尾部，正是辰皇室北境之地。
　　
　　柳香道：“妖邪现于北疆，绿竹，你如何看？”
　　
　　绿竹双眉一簇，回答：“回公子，如今北疆是辰皇室骠骑大将军章肃义干城，以抵北境苦寒之地游牧赤鬼奴。再往北便是不周山。且北疆的灵界百年来一直由琅琊陆氏管辖，一直平安无事，若说是异像，怎的陆家没有任何动向，似乎对此并不知情。此事太过蹊跷。”
　　
　　此时十三岁的少年柳香，一双眼光射寒星，道：“传讯，先于北疆布七星玄武阵，助辰皇室，切勿打草惊蛇。”
　　
　　“是，公子。”绿竹轻声退出。
　　
　　柳香走到案几前，吹起火折，将怡兰香燃起。
　　
　　他自小便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香。除了点香，更是日日命绿竹在其衣物上染香。何况，此香为柳香的母亲柳辰氏亲调，每每燃起，总让他忆起十岁之前在南玄故土的年月。
　　
　　天际笛声起。清冽冷寂，星沉底。
　　
　　“是何人？”柳香心想。
　　
　　柳香朝着笛声的方向，飞身远去。在这整日修学习法的少年阁，任何一丝异动都能激起他的好奇心，毕竟这里的日子太过无聊。整日对着那帮糙老爷们外加离阁老，实在无趣的很。
　　
　　此时他在屋顶窜来窜去，跳出了少年阁的围墙，顺着笛声，一直来到桃殀山的外界，那一片绿竹森森。再往前走便是桃殀山，里面乃少年阁仙仕修习之所，世家子弟只有在冠礼前的最终历练才准进入，除此，非令不得入内。更何况，桃殀山上空布满了少年阁阁老们颇为得意的赤焰阵法和结界，代代相传。凡人想进入，根本看不到入口。
　　
　　这时，柳香看到竹林里磐石上坐一仙人，白衣诀诀。
　　
　　他用鼻子想都能猜到这人是谁。在这少年阁层层的封界里，能自由走动，又长得比月亮还美的便只有他。
　　
　　柳香轻声走过去，笑笑说：“呦，白仙子，吹笛子呐。这大半夜的，是在思念谁家的女娇娥呀？只是怕这世上没有哪家的女公子能配得上仙子这样的玉面郎君。”
　　
　　白英不作声，横笛声沉。
　　
　　此时，柳香定睛，注意到那柄长笛，在皑皑月光下，映着赤色。
　　
　　“这是......赤玉笛？！白文翕的法器，九霄赤玉笛！”柳香惊呼！
　　
　　白英停奏，起身，带着一身寒气略过柳香，欲朝少年阁的方向去。柳香的这个好奇心啊，鬼使神差地一把扯住白英衣袖的一角，说：“仙子留步！”
　　
　　说时迟那时快，白英一个转身，甩衣袖，后撤一步，左手起兰花手势，“轰”的一声，一簇绿竹折断，倒下，横在柳香面前。寒光似剑。
　　
　　！！！！！！
　　
　　柳香往后退了两步，悻悻道：“那个......仙子早些休息，在下不远送......不远送......”
　　
　　他话音未落，白英已脚尖一起，翻身进了少年阁。
　　
　　“哎呦，真真是，晚来风起花如雪，飞入萧墙不见人。妙人，有趣得很！”柳香嘴角一弯笑笑。
　　
　　柳香翻入墙内，回到房中。案几上焚香盒里，残留着怡兰香的灰烬。
　　
　　刚才的那一幕，久久柳香在脑中徘徊。
　　
　　赤玉笛为什么会在白英的手里？白文翕究竟是生是死，又去了哪里？既然白英准许离开断思崖，白文翕的失踪和他到底有无关系？这些年来，纵使是玄机辅也无法探得更多的消息。
　　
　　无数的问题更加激起了柳香的好奇心，是对白英，也是对白文翕。
　　
　　已是丑时，宽衣睡去。
　　
　　第二日卯时。
　　
　　柳香迫不及待地起身漱洗着衣，早早便朝课业堂走去。就连绿竹都在惊讶，自家公子那个懒散的样子，不到巳时不起身，每每都被阁老罚抄课业。今天，这是怎么了？
　　
　　柳香脚步轻快，急匆匆来到了课业堂。晨曦透着竹帘照在案几上。此时，堂内早已满满当当。
　　
　　“呦，好早啊，柳兄。今儿日头是打西边出来啦。哈哈哈！”说话的是汝南陈氏小公子陈琳。
　　
　　“彼此彼此！你来的也不晚呀！”柳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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