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桃夭扇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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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太过漫长。
　　
　　柳香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岛，梦到了大雪，梦到了溪流，梦到了‘在水一方’，梦到了桃花扇面，梦到了白英。
　　
　　他猛地惊醒！
　　
　　看到周围是熟悉的内饰，他明白现下是在少年阁自己的床榻上。
　　
　　“我竟然梦到了白英！绿竹！绿竹！”柳香迷迷糊糊地喊道。
　　
　　绿竹慌忙推门而入。
　　
　　“公子，您可算醒了！小人的胆都快被您吓破了！”绿竹似松一口气。
　　
　　“说这话是何意？我睡了多久？”柳香疑惑地问着。
　　
　　“公子果真是病糊涂了。您忘了几日前半夜，您与众位公子在绿竹林遇险，被困于结界禁制之内。第二日快寅时，若大阁主才寻得您和白公子昏迷在桃殀山里面。现如今，您已昏睡了三日。”绿竹一脸茫然地说。
　　
　　柳香震惊，拍了拍脑袋，原来雪妖，禁制，桃殀山，小岛......那些都不是梦。那白英呢？
　　
　　“绿竹，白公子可好？”柳香急着说。
　　
　　“白公子，好着呢！白公子的身体比起您可是好太多了，当天就醒了。而且他还得了一柄法器，是把扇子，扇骨上还刻着‘桃夭’二字，便被唤作‘桃夭’。要说这法器，是十五岁冠礼前经过历练才能承的，但偏偏就是这次，白公子意外承接了法器。少年阁的名典录里还自动呈现了白公子的字，名曰‘溯央’。就连若大阁主都说是‘时也，命也！’。这白公子呀，真真是年少天才！公子，您和白公子一道，怎的没得一丝半点法器呢？”绿竹絮絮叨叨地说。
　　
　　此时，柳香的脑中以乱作一团，绿竹的话他也只听了七八分。他突然起身，朝门外奔去。
　　
　　“公子，您去哪！这身子还没好！公子，鞋！”绿竹冲着柳香喊。
　　
　　“莫跟来！”柳香边跑边说。
　　
　　柳香站在玄字十号门前，脚下像灌了千斤重。“桃夭”“溯央”“法器”，他有无数的问题想问白英，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柳香轻转身，欲想离开。
　　
　　这时，只听门里人喊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是白英。
　　
　　柳香提了提神，鼓起气，轻轻推开门。
　　
　　走进去，看到白英正在案几旁，磨着青砚。案几上放着一柄折扇，扇骨刻‘桃夭’二字，展开的扇面上画着的是粉色桃花。
　　
　　此时的柳香只着单衣内袜站在冰冷的地板上。虽说现下是莹莹七月，但屋子里却透着浸浸的凉。
　　
　　白英抬头看柳香一眼，停下。斟了一盏茶，走向柳香，将茶盏递到他手上，又说道：“坐！你可是有话问与我？”然后走回到案几旁，继续低头磨青砚。
　　
　　柳香刚想好的话，此时又停到嘴边。
　　
　　秘境之地里，在水一方的情形，再一次闪现。
　　
　　片刻后，柳香终于说道；“白英，你可好？”
　　
　　白英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望向他，说：“柳香，我有字了，是‘溯央’”。
　　
　　柳香眼神中露出复杂的神情，说道：“那恭喜白公子！‘溯央’二字甚好。‘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你说呢？溯央公子！”
　　
　　白英依旧望着他，不作声。
　　
　　柳香，将茶盏放回案几上。双手轻抬一行礼，言道：“恭喜溯央公子承接法器！在下先回去了。”
　　
　　说完，柳香夺门而出，一路奔回寝房。
　　
　　绿竹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敢多问。只是将自家公子扶到床榻上，并替他盖好被衾，将一枚暖脚铜缶塞入被中，掖好被角，点燃怡兰香，便退出了房门。
　　
　　闻着怡兰香，柳香沉沉睡去。
　　
　　他又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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