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为君持酒劝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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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鸮在高明的手中扑腾了一下翅膀,便飞上了天空。六个小孩子仰起头,见那威武的白色鸟儿盘旋着飞上高空,消失在冷冽的空气、曼丽美好的云朵和闪烁着刺眼光芒的太阳之中了。
  高明道:“好了,昆仑派的消息送到了武当派去了。我们这就等着奚大侠回信吧。”
  奚明玉淡淡道:“哥哥管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高明道:“小师姐,你是担心你哥哥是不是?可这也是全然没办法的事情。应对禁武令的危机,不论皇上赢了,还是那位皇叔赢了,武林都是一场浩劫。只有选出一位咱们自己的武林盟主,将天孙织锦收集起来,妥善处理,武林才能避过灰飞烟灭的惨状。武当派天下正道魁首,奚掌门是现下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
  奚明玉道:“武林盟主是说来的吗?要江湖人认可哥哥做武林盟主,就要他们服软。这可就难了。到时候争执起来,说话之间,主题便会变了样子。最后便会变成一场比武。江湖千百年来的事情,不都是这个样子。”
  高明道:“这个道理我还不知道吗?小师姐,我是在安慰你啊,你就别和我较劲了。”
  明玉扑哧一笑,正要说话。老四的风纪光忽然道:“小师姐,你要比武吗?你要打架吗?”
  老三陈学礼道:“师弟,师姐她没说要打架。”
  风纪光道:“好,师姐不打架,你和我打一架吧。”
  老五苏陌道:“今日轮到高明师弟教我们几个读书。四师兄你教导我们练武的日子,乃是在三日之后。既然说好了按照日子,互助为师,就不能出尔反尔,破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高明道:“嘻嘻,四师兄,虽然你想要打架,可是我们几个身上被你打出来的淤青还没好呢,可不想伤上加伤。这就回去吧,今日诗经要读十三篇。上次背下的课程我要一个一个检查。”
  风纪光立时面如土色:“我现下也没有想明白,我们一个大好的武林门派,干什么要读书。”
  高明道:“那师兄你也一定想不明白,半月之前,朝廷派来的人为什么要考察咱们昆仑派的弟子的文学才能了,是不是?”
  风纪光道:“是啊。”
  高明道:“想不明白就不要多想了。我估摸着这样的考教,绝对不止一次。防患于未然也好。”
  风纪光道:“什么叫做防患于未然了?我只知道,我想打架,现下就打架。”
  高明道:“好吧,那我就这么跟你说。你知道内功心法的重要地方吧?”
  风纪光道:“那是自然。”
  高明笑道:“你不知道,好多写下心法的宗师都是文学修养很高的人物,若是你不能识文断字,那心法口诀,也是看不懂的。”
  风纪光想了想道:“这样说来,也有道理。算了,我学。”
  几个小孩子相视微笑,转身回走。自从孔长安死去直到现在,他们都是彼此做老师,借助先辈留下的大量秘籍,相互督促,勤学不辍的。虽然没有名师,但这几个小孩子却不乏有惊人的才能。张玄素稳扎稳打,教导众位师弟练习内功;奚明玉心思灵巧,传授众人招式;憨厚耿直的陈学礼为大家煮饭扫地;风纪光与人对招,疾风骤雨一般;苏陌擅长医道,教授大家记认穴道,使用兵器;而高明文韬武略,教授众小儿读书识字不在话下。如此过去将近一月,学业竟然也未耽搁。吃住行走都在一处,倒是让这几个师兄弟感情更好上了几分。
  奚明玉瞧着张玄素闷闷不语的样子,关心道:“大师兄,你不开心吗?一路走来,都不说话。”
  张玄素瞧了一眼奚明玉,叹道:“天黑风寒,山高路险,你可要注意一点。”
  奚明玉面露惊讶之色,少时轻声道:“我晚上出去的事情,你知道啦?”
  张玄素也不点头,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明玉微笑道:“谢谢你不责骂我。”
  张玄素道:“我早说过,你开心便好。”
  明玉侧头看他,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情绪。却在这时,风纪光大喊了一声:“快看啊!有人从山上掉下来啦!”
  几个小孩子一起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之间相隔不远的,对面更高的一座山上,有一道灰色身影从山上掉了下来。随即又是一个白色的身影落下。前一个灰色衣服的,像石头一样掉了下去便不见了,那后面白色的却像是一只巨大的鸟儿,顺着风力朝着几个孩子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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