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梧桐枝头 林间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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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一直不缺乏热闹,这几天却又格外的热闹。
  叶枯的生辰日近了。
  不过热闹是别人的,塞满黑夜的大多是寂静。好在叶枯也不寂寞,陪着他的除了褪去白天喧闹后的夜色之外,还有一身黑衣的盛幽幽,像一朵黑玫瑰,叶枯想到这个词真是配她。
  夜色入户,屋子里的一切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井然规整,看不出什么藏着机关暗道,也不见仓促间走逃的匆忙。
  “来晚了。”盛幽幽说道,语气淡淡地,对这事儿不很关心。叶枯没接话,顿了顿后走到一处放着许多瓷器玉石的摆架旁,把玩着那些物件。
  叶枯从一个瓷花瓶中抽出一截假枯木条,用了用力才把它折成两截,一股红色的烟气从断裂处逸出。叶枯赶忙拉着盛幽幽后退,屏住了呼吸。
  红烟似乎真真就是一阵普通的烟。盛幽幽眉头皱了皱,主动的上前,从断枝中抽出一张揉皱了的信笺。
  “退!”就是这一刻,叶枯猛的心中一凛,顾不得其他,拽过盛幽幽身形一闪便一跃而出。
  “轰!”
  一道骇人的劲道迸发开来,炫目的神光耀的黑夜都为之一窒。木屑纷飞,乱石迸溅,那一栋小楼顿时炸开,化为废墟,里面的人是无一幸免,所有欢声笑语,温玉暖意都归了空,遭了这般横祸。
  两道黑影险之又险窜出了小楼,身后的瓦砾石屑追之不及,一路奔回了北王府,正是叶枯和盛幽幽。“你们可真狠啊。”叶枯轻飘飘地递过来一句,为了一着后手就白白搭上这么多条无关的人命,人皆惜命,可偏偏又命贱如草,叶枯也只是哀其不幸,做了这无妄池鱼。
  盛幽幽黑面下的嘴唇抿了抿,不能答话。
  两人一路回了北王府,路上倒没生出什么枝节。守门的看是叶枯携着人往来也不敢多嘴,只是感叹小王爷精神太好,才下了病床又是这般生龙活虎。
  翌日。
  车马盈门,高朋满座,北王府的热闹真是盖过了天上的日头。
  无数红蝶翩翩而飞,铺成鲜红蝶道,伴随这一条曼妙身姿,款款而入府,尾随的亦是一群红衣女子,个个神情高傲,倒是合了那一身的桀骜红衣。有人发如雪,鬓似霜,刀悬腰间,把身后的瘦马交予下人,带着两位门生进了王府,人如飘雪,旁人莫不噤声。有一部造型诡异的车驾如幽灵般浮现,通体幽黑,诡异的光彩在其上流转,鬼车临而鬼流之主至,鬼流素来只着黑袍,周身阴气色森森,只是断不可以貌取人,这方宗门非但不是杀人恶鬼,平日里倒多为拔刀相助的侠义之事……
  叶王府设宴十里,暖风熏,酒香飘,一番盛景,可惜一场盛事。诸位人物把酒言欢,觥筹交错间倒是一片喜气、一团和气,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就连侍立的人也都是佳人,让人怎么不坠倒在这片好风光之中?
  只是可惜叶枯根本不关心来宾是哪个人,是什么势力,有多大的威势,门徒几许,修为几何,白白少了许多增长见闻的机会。
  叶枯跟在叶承天身后,神情是无悲无喜,不是他天生木讷难处大方之位,而是本就不在意的事如何叫他上心呢?
  一步上前,不须多言,众宾皆寂然翘首。这位北王缓缓道:“承蒙各位赏脸,令敝府蓬荜生辉。今日之事,一来是为了我儿叶枯侥幸残喘已度十六虚年,二来也是为了枯儿的一桩大喜事,一桩上好的姻缘。”
  叶承天举杯敬天,随后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倒执白玉杯,琼浆美酒滚落一地,噼啪作响,“只可惜王妃福薄,驾鹤已远,未有机缘见到这等良辰美事。”
  “诸位,请!”北王再敬一杯,敬的是满座宾客。“请”字落下,自有一番气度,虽震震于心,却不觉半点耳噪。
  话音方落,天边忽有降下瑞彩千条,似祥龙吐瑞,布漫天灿烂极雨;霞光万道,如瑞麟纳彩,勾一地贯日长虹。一道金光降下,迎风一展却是金榜朱文,其上笔势走龙蛇之姿,只书二字。
  “大善”
  一缕淡淡的帝威压落,却是夏帝亲笔,降恩称善,满座寂然,修为有差者莫敢直视。叶枯瞥了一眼帝文,座下正襟之态尽收眼底,扫了一眼,顿觉无趣,自顾离了席。
  王府里的一处。院子里的花草都是规规矩矩的,往来迎送,莫不乖张。
  “公子真是忙里偷闲,刚下了那梧桐枝头,又到了林里田间忙活了。”叶枯到了盛幽幽的地方,迎来的第一句是冷嘲,说的倒像是叶枯翻了她牌子似的,他倒也不在意,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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