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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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蓥只是一方世外桃源,虽然美丽不可方物,但是,终究只是里面的世界。
  从小,她对外面的世界,是向往的。
  老宫主口中的世界,和她从前知道的,是不一样的。她也曾是从外逃回来的,所以她更想知道,老宫主口中的九州大地,到底在哪里。
  只是老宫主,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了。
  南烟门,必须付出代价!
  吕裳在暗暗发誓间,也便睡熟了。
  夜间的碎翡宫外,似乎还有残影在试探,但尖利的几声鸟鸣之后,通通没有了踪迹。
  那些试探的精甲瞬间销声匿迹,连给苏阁老带回消息的能力都没有,个个身中金羚羽,在寂静无声之中,痛苦的死去。
  这边的苏暗端在等了两柱香之后,大概料到了结果,下意识又捏碎一只夜光杯,心中也不安起来。
  经此一试,碎翡宫暂时是不能动了。
  听闻西域茅茨道人突然出世招收弟子,茅茨空谷素来供奉一种神物,据说能给予人神奇的力量,若是有了它,那金羚羽,又有何惧?
  苏阁老咧嘴一笑,心中蠢蠢欲动。
  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呵呵……
  当晚,南烟门有一暗卫,径直走西域,风风火火闯进茅茨一处烟花楼,跪地仰拜一位春色女子。
  那女子,生得是倾国倾城,花容月貌。杏脸桃腮,柳叶眉,芊芊玉指,右手正轻摇一把圆绸扇,碧蓝的缎面,碧蓝的流苏,左手呢,正欲托起一只茶杯,但见来人,便放了下来,用一贯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跪地之人,轻启丹唇对那暗卫道:“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既然回来了,就留下来吧。”
  “是!”那暗卫回道,接着便隐入瑶楼,不知所踪。
  女子嘴角勾起一个好看又醉人的弧度,刚刚那句话,既是对暗卫说的,也是对那个人说的。
  今夜月明星稀,依旧磬音袅袅。
  瑶楼的女子,大多白天在郊外安睡,夜间才被接到此地来侍奉客官,所以整夜里,瑶楼笙歌不停,极为奢靡。
  你,终于还是要来了。
  女子想。
  瑶楼大堂此时正是酒醉金迷的时刻,处处骚客名爵,或斜塌在椅子上看楼女之舞,或有佳人伴其左右侍奉茶酒,无一例外,都保持着一种老道娴熟。瑶楼舞女尽情声色的旋转跳跃,瑶楼歌女满怀激情的弹唱,瑶楼客官醉生梦死的吆喝,一切都是那么寻常。
  大家正沉迷着,瑶楼竹台上酣畅淋漓的歌舞,却戛然而止。
  舞女退罢,歌女们自觉的往台侧靠,让出来整个竹台。有会来事儿的歌女,立马对同伴点个头。仅使眼神,众女便了然,另一曲天籁,如约而至。
  如林中箫声,绵绵柔柔终却有石破天惊的力道。好似春雷乍醒,还不忍,又好似战场嘶马,却道轻。只是一个前奏,便赢得所有人的举目和注意,大家齐齐看向竹台,眼中皆充满饶有兴趣之态。
  席下有见多识广的骚客,在看到漫天纷纷扬扬的蓝星花时,便激动直呼:“是淮上姑娘!!!竟然是西绣娘子!我真是三生有幸!太好了太好了!”
  那人说话间,便有听到的,立马站起了身来,席间原本有几个颇有见识不在意的泼皮,也在一瞬间起身迎接,道是迎,实则是敬。
  蓝星花落地,却还不见来人,此时歌女们的琴声愈发紧凑,揪着一众看客的心,霎那间,便有飞绸从两边横飞,接着软绵绵的落地,纱绸飞扬间,一个巨大绣球模样的东西悠然滚上台来,红蓝二彩,相衬一绝。
  有见识浅的便皱着眉头,但知道的便齐齐鼓掌,心中想到今日是来着了,激动之心难以言表。
  果然,琴音化柔间,一名绝色女子破球而出,立马喝得满堂彩。
  淮上身着艳鸟服,是一种舞女们专用的服装,虽称艳鸟服,却也不是染着百鸟朝凤,只是一种露出肚脐、肩胛、手臂和大股的异服。
  淮上的那抹蓝色,几乎具有吞噬人意志的本事。席间有个被狐朋狗友硬拽来的书呆子,此刻却看得如痴如醉,孔孟儒老全然抛却脑后,今日方知瘾欲是何物,木然间,拽同伴的衣袖支支吾吾道:“这……这西绣娘子道是谁?”
  同伴解答道:“秦兄,这就是瑶楼名女——淮上啊!”
  书呆子望眼欲穿间,轻呢喃:“我方知是淮上,可淮上又是谁?”说话间,他也已然站立,直勾勾的盯着西绣娘子,方西绣娘子使了个眼神,正巧对上他,那一抹柔媚,将他醉得神魂颠倒。
  同伴戏谑秦桑道:“这淮上姑娘啊,林林总总登竹台的机会屈指可数,但就是那一个手掌就能数出来的场子,硬是打出了西域舞娘的名声,谁都不及一二啊!这单单舞美也就算了,偏是那面容,也是世间少有,让人一睹而过目不忘啊!接着便是琴棋书画艺,茶酒女工球马,是样样在行,那是比男人都还厉害,却依旧柔情本色的主啊!”
  从同伴的数个“啊”中,秦桑大抵能感受到一般人对她的追求,便更对面前的美人不胜自喜了。
  如此佳人,得之……不敢想不敢想啊!
  吕裳未等及登上姐姐的掌宫女之位,便匆匆忙忙离开了碎翡宫。隔天,几个宫女伙着伙计正准备去找她麻烦,教训她多管闲事的时候,却只发现了一封书信。
  身为幼宫女,碎翡宫名义上也还是她的,虽然一直被剩下的宫女辖制,但她们最终也是没办法跟仙泽外界交代的,自己这一走,反倒是件好事。
  她在信中说,自己尚且年幼,将以幼宫女的身份继续锻炼,不日道成回华蓥山,方才担得起碎翡宫的掌宫女。
  阙氏夫人愤恨不平的连着信拍在桌子上,大骂了一句“小畜生!”
  原先她想的是,掌宫女花樱遇刺,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小翡不过是一个牙牙儿童,至于吕裳,平时为人性格就软糯怕事,稍稍吓唬,就可以逼她退位,接着让自己的亲女儿紫藤当上掌宫,可保后事无忧。至于一直犯难的南烟门,眼瞅着怕是没有再来打搅,怕是已经找到了想找的东西,也无甚怕。
  这丫头可好,留一封信一走了之倒也就罢了,还防贼似的,复撰了一封去青烟台。那青烟台是什么地方,评定仙泽名榜的地方,他们一知道,谁还敢明目张胆不顾风声的乱来。
  如今世道风声如此之紧,原先烟雨阁分裂,就已经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危害,那分出来的南烟门如此忌惮碎翡宫,也不过是害怕名不正言不顺,反遭倒戈,自己这边,不能再踏入后尘。
  阙氏夫人暗暗忍下一口气,心中愤懑道:“这小蹄子回来,定要她好看!”
  紫藤姑娘也是少见母亲如此发火,原先告状的洋洋得意之兴奋也有些被强制收住,站在阙氏身侧,不敢多发一语。
  此处好,风景旧曾谙。
  骆烈在前面领着小翡,东窜西跳,一会儿看马戏,一会儿看珠锦,路市中有狗就撵狗,有空隙就钻,吕裳在身后看得目瞪口呆。
  这小兔孙,才几日功夫,就跟这猢狲亲近得不得了,把自己这半个亲人倒抛却脑后了?
  一长一少,欢蹦乱跳倒是轻松,再看自己手上抱着的满满当当的不知道名字的玩意儿,把二人丢在半道的心思都有了。
  “宫女奶奶!你快跟上啊!”小团子见吕裳隔了好远的一段距离,便抽空喊道。
  吕裳被累得直喘气,心里道:“你个小兔孙倒是轻松,也不看姑奶奶我……”虽这么想着,但脚下的步伐还是加快赶上了二人。
  吕裳走上前,瞪了骆烈一眼,将手里东西全部抛到他怀里,顺便牵回小翡,对他说道:“你道是比小翡还贪玩,这一路,你见过她央什么玩意?你自己倒买这么一通,有病吧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拿着,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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