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她没有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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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9
  
  与其怀疑世间的公平,还不如怀疑体重秤上的数字。
  
  ——《景口玉言》
  
  在家吃了一顿半早半午的饭,景云测了一下体温,只比正常偏高一点点,她打算去越氏天工一趟,一则是她昏睡太久,想出去透气,二则是她的工作还得做完。
  
  到了越氏天工,景云直接去数据库小组,还没走到办公区,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很明显所有人都没在工作。虽然她回天泉镇时让他们轮班休假,但她发烧前,也有通知他们周一正常上班啊。
  
  正推门时,她听见宋星说:“如果开总被挤走,咱们会不会也被裁员啊?”
  
  “数据库小组是开总回来建的,要是开总走了,咱们肯定得卷铺盖走人。哎,还以为进了越氏天工就有好日子过,哪知才三月就……”发出感慨的是冯小莎,不过刚说一半就被章瑛打断了,“怎么说开总也能撑到明年三月呢,咱们还有小半年的好日子。”
  
  景云蹙眉,走了进去,“你们在说什么?”
  
  “景组,你回来啦!”冯小莎一个跑过来,才看她一眼就惊呼道,“你脸色怎么不大好?”
  
  “前几天发烧,现在已经好了。”景云笑了一下,立刻回到正题,“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啊……景组还不知道吧!”林遇拍了一下大腿,“今天早上开董事会会议了!”
  
  董事会会议的事景云知道,她也猜到越开这次肯定不能如愿以偿,但“被挤走”是什么意思,她并不清楚。
  
  “董事会投票决议,假如开总不能在明年三月前烧出秘青瓷,就说明釉方是假的,那么开总……”碍于景云在场,林遇酝酿了一下用词,没有说得很直白,“肯定很麻烦……”
  
  “釉方是假的?”景云睁大双眼,连声追问,“谁说釉方是假的?!”
  
  “明总说的。”宋星私以为是高频词耽搁了时间,心里憋屈,和景云说话的口气也不大好,“明总说,釉方的真假谁也不知道,只能用秘青瓷来验证,烧不出秘青瓷,就说明釉方是假的。”
  
  景云骤然一惊,所以……这才是越明夏问她那个问题的真正目的吗?
  
  不是为了阻拦越开做董事长,而是要为了夺回遗产?!
  
  相比组员,景云知道的事要更多一些,比如,如果证明釉方是假的,那越开就无权继承遗产,自然也不是大股东,而他没有遗产的话……不就是天泉镇一无所有的阿开吗?
  
  难怪越明夏那么笃定,只要自己告诉他答案,他就可以帮她拿回釉方。因为一份流传千年的釉方是无价之宝,而一份假釉方却是一文不值,等到青瓷小组解散的那天,谁还会为一份假釉方保密呢?
  
  可釉方明明是真的啊!
  
  景云一直以为,秘青瓷是越氏天工和越氏一脉最看重的东西。为此,师姑才会遗憾终身,而越开才会为了釉方不择手段,而她发誓不让越开接触古窑,也是为了让他求而不得。但她万万没想到,在越明夏眼中,这一纸被守护了千年的技艺竟是如此不值一提,甚至可以不惜把真的弄成假的!
  
  她的心像被冰锥狠狠扎了一下,生硬而冰冷的疼,在剧痛的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越明夏可以颠倒黑白,可以毫无敬畏之心?都是因为他根本不懂手艺失传的感觉。
  
  他不懂技艺,更不懂传承,在他眼中,一切都敌不过当下的利益。
  
  他只能看见奇珍异宝带来的价值,却看不到背后无形的技艺,那些凝聚了无数手艺人心血、时间和全部生命的技艺,比任何一件珍宝都更有价值。
  
  景云恨越开,但她更鄙夷越明夏,在商言商,也得有最后的底线。
  
  ***
  
  没等景云找到越明夏,就先和越开撞了个正着。a座与c座两栋写字楼之间有连廊,连廊采光好、视野开阔,是公司内部的休闲区。
  
  午休时间,不少员工在这里晒太阳,喝咖啡,聊八卦。因为上午的董事会会议,聊的八卦当然是关于开总和明总的,正说得火热,故事的主角之一就从连廊上走过,这下谁还敢继续,员工们纷纷向越开打招呼,然后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景云不用跑,只是看见越开时心绪复杂,一边是绞痛,一边是不安,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让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董小皖客套地说了一句:“景小姐,这么巧啊。”
  
  相隔几天,越开的脸色比在医院时要好一些,而景云反倒气色不佳,越开定睛看向她,目光清澈而明净,看得她愈发难熬。
  
  “你生病了?”他问。
  
  “我没事。”她侧过脸,冷冷地避开他的目光。
  
  越开想起她此前决绝的告别,慢慢垂下眉眼,轻声说:“不好意思。”
  
  这样淡淡的四个字,让景云更加不是滋味,他为自己关心她而感到抱歉,为告别后还与她闲聊感到抱歉,难道他就没有别的事要道歉吗?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冰冷地说:“景家的祖山已经封了,谁都进不去,开总暂时就别费心思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特助,董小皖除了要替老板开路,自然还要替老板们背锅,他随即反问:“祖山?景家祖山为什么要封起来啊?”
  
  景云白了他一眼,“你让你爸去租十年的山,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封起来吗?”
  
  “我爸……”董小皖呵呵一笑,“他想看风景啊。”
  
  其实董小皖不够了解景云,她能说出这番话,必然是把一切都弄清楚了,越开沉下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知道了?”
  
  “对,我都知道了,知道你的目的不是祖山而是山上的古窑,也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在打这个算盘,还为此切断越氏子公司与景宝斋的合作,把我困在龙家窑,好方便你亲自下手给景宝斋挖坑下套。”她不再回避他的目光,与其让心虚作祟,倒不如直接与他对质。
  
  越开用余光瞥一眼董小皖,很显然,切断子公司与景宝斋合作的事,应该只有他和董小皖知道。董小皖随即反应过来,“景小姐,难道古窑的事是你告诉明总的?”
  
  景云把心一横,反正她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对,是我告诉他的,没有古窑你们就烧不出秘青瓷。”
  
  越开脸上的淤青还未散尽,拧眉时连带着额头和眼角一阵刺痛,他全身一震,像是猜到却又不敢真的相信,不得不再次确认,“真的是你说的?”
  
  她昂起下巴,用一个轻蔑的眼神回答了他的问题。
  
  董小皖当即跳脚,“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们了,董事会投票决议,在明年三月的股东大会上,开总必须拿出秘青瓷。现在只剩四个月时间不说,光是开总手臂上的支具就要戴三个月,而且半年内都不可能康复,你明知道烧秘青瓷有多难,即便破解了釉方,也要靠他亲力亲为!如果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龙家窑,他会受伤吗?你、你怎么能背后捅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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