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渣渣VS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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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85
  
  人可以说谎骗别人,但不要说谎骗自己,骗别人有钱赚,骗自己多半要亏本。
  
  ——《景口玉言》
  
  十分钟后。
  
  景云从越开的卧室走出来,她像是真的不舒服,脸色惨白,神情沮丧,走路时还有几分腹泻后的无力感。
  
  越开姿态悠闲地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貌似关切地问了一句:“要吃药吗?这里有。”
  
  小狐狸蔫了吧唧地摇摇爪子,“不用……去上班吧。”
  
  越开迈着大步走过去,俯身打量她,“景组长未免太敬业了,生病就好好休息呗。”
  
  她漫不经心地一抬眼,正好撞进他乌黑的眼瞳中,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纵然对他怀恨在心,却也不得不承认越开的眼睛……很好看。只是此刻他双眼半眯,眼尾微挑,嘴上关心她,眼底却藏着笑,完完全全是在故意捉弄她!
  
  “你……”景云恨得牙痒痒,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越开眉眼一弯,又凑近了几分,“我的卫生间用着还方便吗?”
  
  “不、怎、么、样!”她一字一顿地说,“用一次就让人浑身不爽,感觉龙脉都被打断了……”
  
  “这样啊……”越开拖长了尾音,负手而立,诚心诚意地请教,“那景组长觉得什么样的卫生间才叫好?”他说得字字恳切,语气里却是憋不住的笑意。
  
  “你自个重装去吧!”
  
  ***
  
  从越开家到公司的路,景云已经开了大半个月,别说她没生病,就是病了也能开到那里。这一路她都沉着脸,但越开心情不错,景云几次瞥向后视镜,都能看见他凝眸含笑的双眼,那笑意似一阵微风,若有若无地掠过她的耳畔。
  
  笑!他还好意思笑!
  
  方才景云激动不已地扑向他的床头柜,拉开抽屉,果真看见一只长形木匣,她急切地把匣子打开,里面也确实放着一张卷成卷的纸!在那个瞬间,毫不夸张地讲,景云连指尖都在颤抖。
  
  苍天啊,她许过那么多誓言,没想到第一个要实现的,就是夺回釉方,再把越开大卸八块吗!
  
  她、准、备、好、了!
  
  细长的纸卷慢慢摊开,细细捋平,虽然屋内光线不明,但纸上的字倒是一清二楚——
  
  因为只有两个字:
  
  ——要乖
  
  景凿墙铆足了毕生功力要施展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看家本领,却当头挨了一棒。
  
  她把纸一丢,赶忙再去木匣里找,空空如也的匣子只剩一包跳跳糖,可乐味的,“快乐嗨起来”五个大字配着此情此景,竟有一种诡异的融洽感。
  
  越开早就知道她要来偷釉方!
  
  所以给她开门,给她指路,然后在这儿等着她呢!
  
  想到这里,景云恶狠狠地瞪向后视镜,如果目光也能反射的话,她的眼神足以在越开身上插出无数个窟窿!
  
  越开毫不在意,还抽出一本书悠哉地翻起来。景云斜了一眼,是那本《天工开物》,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几分,莫名就想起书上留下的那行字,她当时就看出字体清秀是女人所写,但笔力沉着,有一番骨子里的英气。
  
  那应该……是师姑留下的吧。
  
  景云收回目光,努力让自己专注开车,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她对越开有多少恨,对师姑就有多少惋惜。尽管景云从未见过越汐,但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就能勾勒出她曾经的模样,少年聪慧,天赋异禀,手艺精妙,勤勉努力……
  
  师姑应该有很多的不甘吧,为了釉方拜师学艺,自认为拼尽全力,做到了最好,可到头来仍是一场空,她是怎么去世的呢?她去世时还那么年轻,怎么舍得身边的人,舍得自己的孩子?是意外?还是郁郁而终?
  
  景云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
  
  他正垂眸看书,半遮的眼瞳像一汪宁静的泉水,他长得和师姑像吗?景云不知道,但他曾说过,她长得很像他奶奶……
  
  小狐狸向来自信,唯独此事不敢自负,她哪能比得上师姑啊。再说了,她和越开的相貌天差地别,怎么会像他奶奶呢?
  
  说到底,还是这家伙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话才是!
  
  她狠狠踩下一脚刹车,越开猝不及防往前一冲,正好撞上驾驶座,他吃痛地闷哼一声,景云冷心冷面,不客气地说:“到了!下车!”
  
  越开揉着嗑疼的额角,想来她是早上吃了闷亏,还在发脾气呢。他倒也不恼,只笑了笑,自个开门,自个下车。
  
  “哦,对了。”他停下脚步,歪头看她,“违约金的事景组长是怎么打算的?”
  
  本来景云昨天去找他,就是为了谈这件事,可眼下她已经不想谈了,越开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和他谈条件,别说赔本,只怕连人都得折进去。
  
  “不是还有几天么。”她凶巴巴地关上车门,白了他一眼,“难道开总急用钱?”
  
  越开点头,一本正经地说:“还不是急着翻修卫生间嘛。”
  
  “……”
  
  ***
  
  先是知道师姑的身份,接着又被越开耍了一通,接二连三的冲击让景云这些天上班都心不在焉的。这天午休,章师伯给她打了个电话,他刚知道那两位青瓷师傅请辞的事,心里过意不去,好在景云安慰他已经重找了帮手,他才稍稍宽心。
  
  虽然景云从越开身上学了些潜伏之道,但终究还是藏不住事的性格,没说几句就把师姑和越开的关系告诉了章师伯。
  
  章师伯一开始也很意外,过了一会便想通了:“之前你师父说阿开烧出了梅子青冰裂纹,我还当是诓我。他既是越汐的传人,自然烧得出来。”
  
  景云记得章老太太曾说过——要是越汐还在,也许秘青瓷就烧出来了。
  
  她心头一堵,忍不住问道:“章师伯,您觉得越开能烧出秘青瓷吗?”
  
  章师伯没有回答,反而反问她:“你是希望他烧出来,还是不希望他烧出来?”
  
  这个问题着实把景云难住了,她最近纠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私心出发,她自然不希望越开烧出来,毕竟她还要把釉方夺回去呢。可若是放下私心,秘青瓷已经失传一千年,倘若真能烧出来,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况且,这应该也是师姑的夙愿不是吗?
  
  越开作为她的孙子,虽然手段下作了些,但若是为了烧出秘青瓷,重燃越氏青瓷千年的窑火,景云倒还有一点点的欣赏……
  
  当然,只是一点点而已!
  
  电话那头的章师伯没等到回应,反而想起另一件事,“不对啊……越汐当年在窑山并没有结婚,走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我是一年后知道的消息,可那会儿她已经去世好几个月了,她哪来的孩子,又哪来的孙子呢?”
  
  景云本以为师姑和章师伯、龙千峰或是她爷爷一样,早在学艺时就成了家,万万没想到她竟是孑然一身?!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烧瓷上,除了同门师兄弟外,她不喜与人交往。”章师伯感慨道,“其实以前也有不少人追过越汐,可她对别人爱答不理,久而久之,就独来独往了。”
  
  不喜与人交往?爱答不理?
  
  那还真是和人见人爱的阿开一点也不像。
  
  而且——
  
  师姑独来独往,又未婚未育,越开怎么会是她孙子呢?!
  
  发现越开与师姑的关系时,景云如遭雷击,如今她被雷连劈两次,算是彻彻底底的外焦里酥了。
  
  “那阿……”她磕磕绊绊地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越、越开到底是谁啊?”
  
  章师伯比她更茫然,“你俩以前不是感情很好吗,你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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