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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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贾琏想拣个乞丐回家这件事儿,昌儿等人自然是极力阻止。
  
  “二爷,进咱们家的人都要查明身份,防止作乱,二爷这么做,岂不是叫赖爷爷难做?”昌儿看不起乞丐,说出的话也不客气。再者,贾家上上下下都是他们自己人,猛然插进个外人算怎么回事儿呢?昌儿虽然并不懂得相互制衡的道理,却也隐约觉得自家的地盘被侵犯,对程老伯这个地地道道的外人自然是不假辞色。
  
  而他嘴里的赖爷爷就是贾府的大管家,赖大,在贾家一手遮天的存在。
  
  因赖大的娘赖嬷嬷是贾母的陪嫁,跟着贾母嫁到贾府后,一心向着贾母,颇得贾母信任。赖嬷嬷孙子赖尚荣刚刚出生,就放了出去,最近听说还想捐个官儿做。她家里也是一样的楼房厅厦,奴仆成群,混得比那小门小户的老太太都要好。
  
  贾琏就时常感叹“赖”这个姓起得好。
  
  贾母感念赖嬷嬷的功劳,曾经说过想放他们一家子出去的话,赖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死活不愿意,又是舍不得老太太,又是舍不得“众位少爷姑娘们”。
  
  贾琏冷笑,哪里是舍不得老太太?是舍不得贾府门口那块儿“荣国府”的匾额才对。
  
  在贾家,他们虽然是下人,可上上下下,没人敢把她当下人看待,无论是少爷姑娘们,见了赖嬷嬷,就如同见了贾母,恭敬地很,没人敢给她脸色看。即使到了外面,人家一听是贾府的人,也都有礼有节,不敢看低她们。
  
  可若是出了这个府,出了这个门,在一个砖头就能砸死九个官员的京城,她们赖家什么都不是。那时候,慢说是王公贵族,就是那些七八品的小官儿,也能看低她们,仰着头从他们面前过去而不说话。
  
  因此,赖家可不就死死“赖”在贾府不走了么。
  
  但,他们不想走,贾琏必须叫他们走。
  
  贾府后期的败落,自然是因没有得力人的缘故,可这些趴在贾府这棵大树上吸血的蛀虫却也是一大毒瘤。
  
  树枝再强壮,也经不起满枝干的吸血虫吸。
  
  更何况,昌儿等人欺他脾气好,年纪小,总是有意无意地阴奉阳违,也是仗着赖嬷嬷的势,不怕他的原因。
  
  无论是从整个贾府的形势,还是从自身状况而言,整顿贾府势在必行。因有赖嬷嬷这个人在,贾府的整顿必须是贾母亲自动手。她不动,无论是贾赦、贾政,还是邢夫人、王夫人,都无法对赖嬷嬷下手。而贾琏自己,在贾赦看他如仇人的情况下,只能紧抱贾母的大腿,以抗衡贾赦,也不能逼迫贾母,和贾母的关系搞得太糟糕。所以,需要等待一个契机。
  
  再说程老伯,他在军中这么多年,大小也见过些世面,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虽沦落至此,也自有一股心气在,听了昌儿的话,更是死活不和贾琏走。
  
  他推开贾琏的手,靠在门框上,弯着一只腿,说:“二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自家事自家知,我在军中惯了,不习惯到大户人家去。你们那儿规矩大,忌讳多,我这么大岁数了,去了岂不是给您添乱?再者我这么多年,学的都是怎么杀人,并不会伺候人。”
  
  贾琏见程老伯神情坚毅,又见昌儿等人挂在脸上的鄙夷神色,细想了想,以贾家那些人的德性,硬带着程老伯回贾府,也是个被人欺负的命,到时,反而是害了程老伯。他的一番好心,也会办成坏事儿。
  
  不带也行,只是把程老伯安置在哪里合适呢?丢下不管肯定不行,他既然见到了,就不能丢手。
  
  “二爷的心意我知道了,”程老伯又在一旁说,“您的好我也都记下了,你放心吧,我...”
  
  贾琏自动屏蔽了程老伯感激的话,望着四周,有卖成衣的,有卖布匹的,有卖书画的,却没有一家客店。又一回头,猛然间瞥见身后的店铺,大喜。
  
  这铺子他知道,是个方方正正的院子。临街的这两层楼是做生意的地方,后面却是住宿的地方,大大小小五六间房,程老伯单身一人,尽够住了。
  
  赶紧打断程老伯感激的话语,贾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昌儿等人自然是继续撇嘴看不起,程老伯却是有些意动,一双浑浊的眼猛地发亮,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也不愿在外面受风吹雨淋之苦。
  
  “老伯,”贾琏又说,“眼看就要冬天了,你身上衣裳这样单薄,又没有个住的地方,到时候可怎么熬呢?”
  
  程老伯微微变色,是啊,天冷了。他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贾琏,一声叹息。
  
  冬天要到啦!
  
  不低头不行啦!
  
  他是军中出来的,性格爽利,心内决定之后,便不在扭捏,半边身子倚着店铺的门,一边拱手一边说道:“既然如此,多谢二爷。只是我也不能白吃二爷的饭,等二爷把这店铺收拾齐整,我虽然无能,却还能看门守户,不叫宵小来捣乱。”
  
  “嗤,”程老伯话刚说完,昭儿嗤笑一声,“我们家的铺子,你满京城问问,谁敢来捣乱?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不是我夸口,我们家的铺子就是大门开着,也没人敢进去拿我们的东西。哪里用得着你来开?”
  
  程老伯冷冷地瞪昭儿等一眼,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反问道:“是吗?”又冷哼一声,看向贾琏。他看出来了,贾琏并不喜欢这几个小厮,即使得罪他们也无碍。
  
  贾琏不耐烦地瞥向昭儿,“主子说话,哪有你们插嘴的份儿?”
  
  昭儿等人一撇嘴,退后站好。
  
  贾琏又看向程老伯,想起程老伯刚刚的话,瞥了眼那几个小厮,问道:“您刚刚说,您知道这铺子的老板去哪儿了?”
  
  此话一出,昌儿等人不自在地动了动,又拿眼瞅程老伯,眼神阴厉。
  
  程老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自然不可能被几个没有气势的家丁吓住,淡淡一笑,说:“这铺子的掌柜并不是卷着银子逃了,而是病死了。只是病死之后,不知道哪儿来了那么一帮子人,不由分说,把人家孤儿寡母撵到了大街上,关了铺子,烧了账本,抢了东西,跑了。”说完故意瞅向昌儿。
  
  贾琏也看向昌儿,昌儿昭儿隆儿等不敢和贾琏对视,要么看天,要么看地,要么看手。
  
  原来是他们。
  
  他就说,他给的工钱不低,掌柜的怎么可能会走?
  
  贾府的这些下人真是一言难尽。
  
  还记得原著中,管田庄的庄头年年报灾荒,给的银子也是一年比一年少,叫贾珍抱怨没法儿过年。一个庄头都这样,府里的人仗着各自主子的势,更是鼻孔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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