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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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林赶到重病监护室门口的时候，一号首长刚刚在林勇的陪同下进去了。作为林家现在的长子、话事人，即使林勇再不争气，有些场合也必须他在场的。
　　对于走廊里的大佬们，何林并没有心情寒暄，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站在门口的小许和另外一个龙组的人。精神力和体内能量的波动，自己一览无遗，另外一个人，明显也是龙组的人，不知道是平常跟在哪个大佬身边的人。
　　看到何林过来，小许侧过身子，小声叮嘱道：“老爷子曾经说过，让你来到之后就直接进去。现在一号首长在里面，你注意点话语。”
　　嘎吱！
　　伴随着一声轻响，房门再次被推开，包括林涛在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病房内，无奈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轻轻叹了口气，何林步伐艰难地踏前一步，在众人的注目中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比起一般的重症监护室而言，内院的重症监护室明显要大的多，各种最先进的仪器同时工作，病人的任何情况都会第一时间反馈到医生那里。
　　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林老爷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带着呼吸机，眼睛微微睁着，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病床上的他，穿着病人服，身子已经不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基本是被干瘪的皮肤包裹着骨头，头顶的白发掉了许多不说，眼窝深深陷入进去，顾骨高高突出，嘴唇发白，脸上的皮肤也变得干瘪了起来，全部皱在了一起。
　　短短的几天，老爷子的身体已经整个崩溃了下来。
　　这一刻，他不再像当年杀鬼子、跨过鸭绿江时那般威武了。
　　奄奄一息。
　　这是此时的林老爷子最真实的写照。
　　重症监护室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外，还有一号首长和林勇在，而一号首长身后不远，另一个龙组的人警惕地看了一眼刚刚进来的何林。目光闭合间，眼底的锐气如刀芒般掠过。这是一个比小许还要强了许多的高手。
　　林勇，现在正坐在林老爷子的身旁，紧紧地抓着林老爷子那枯黄干瘪的右手，红着眼睛，颤抖着身子，泪如雨下！虽然不争气，但是林勇对于老爷子的感情却还是真诚的。现在老爷子马上不行了，林家的支柱啊，林勇心中的悲伤和彷徨，何林能够感觉的到。
　　进门后，看到这一幕，何林心中一痛，双手握在了一起，眼圈也微微泛红。听到开门的声音和脚步声，林勇并没有回头，他只是红着双眼，静静地看着林老爷子的脸庞。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任由泪水流过脸庞。
　　与此同时，病床上，老爷子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艰难地挪动了一下眼珠，目光空洞、无神地看了一号首长和何林一眼。
　　随后，他又艰难地挪开目光，将目光落在林勇身上，用眼神向林勇传达着什么。
　　“爸……，您是让我给您摘掉呼吸机吗？”林勇浑身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声音中也带着明显的颤音。
　　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病床上，林老爷子嘴角微微扭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
　　看到那个笑容，林勇顿时明白了林老爷子的意思。一时间，身子却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很清楚，老爷子如今已经很难靠自己呼吸了，必须靠呼吸机呼吸来维持生命。一旦摘掉呼吸的话，后果用脚趾头也能想到！
　　“爸！……”
　　林勇浑身颤抖，没有立即行动。
　　“按老爷子的意思做吧。”一号首长也红着眼，缓缓说道。
　　林勇无力地闭了一下眼睛，等睁开眼睛的时候，霍然发现林老爷子那干瘪苍白的脸蛋上渐渐出现了一丝血色，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也多了一丝神采。
　　回光返照！！
　　看到这一幕，林勇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为此，他忍着痛，颤抖着摘掉了老爷子嘴上的呼吸机。
　　呼…呼…呼……
　　猛地被摘掉呼吸机，林老爷子的呼吸显得极为急促，身子也是微微哆嗦着，那感觉仿佛随时会断气一般。
　　“老首长！”看到这一幕，一号首长连忙上前，蹲下身子，双手握住了林老爷子那枯黄的右手。
　　渐渐地……渐渐地，林老爷子的呼吸平缓了一些，他扭头看了一号首长一眼，苍白的脸蛋上露出了一道淡淡的笑容：“你说你这么忙，还来看我个死老头子干什么？反正看与不看，结果都是一个样子。”
　　或许是林老爷子真的回光返照了，他的呼吸彻底正常了，脸上的血色也更加的明显，甚至就连说话都很流畅。
　　“老首长我来……我来送送你……”一号首长语气哽咽，眼圈微微泛红。
　　“好了，怎么说也是当主|席的人，你现在这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会笑话的。”林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道：“该说的话我在前几天已经跟你说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跟我的儿孙们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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