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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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过研磨钵，妙玉夫人道：
“依你方子所用之料，我瞧着还是炼制成丹丸内服为好，要比直接的冲服，效力更易发挥和掌握。”
“夫人但请安排便是。”
李名只有听从的份。
“嗯……先要把这些大的用料研成碎末，以便等会炼制之用。”
“……这个我来吧……”
瞧见她的纤纤玉手将买来的蔓陀罗花放进钵中，放在桌上作势搅动，李名连忙接过——这种苦力活，也只有自己来才象话，怎好让女人做呢？……
妙玉夫人看他一眼，心下是涌起一股暖意，也不多说，指导着李名，两人是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需要研磨的药材全部捣鼓完毕。
房中窗边的土坛上，早安放好了丹炉和金鼎。妙玉夫人走到前面，边摆弄边道：
“我这炼药草之法，其实本是道家用来炼丹的。被我略为改进用到此处后，炼出之药却要比那用普通之法制出的更为细腻，纯度更高，效用更好。”
李名还是头次目睹这丹炉和金鼎的使用，不由地就盯住了细看，妙玉夫人见他关注，便又解释着：
“这丹炉名唤既济炉，既济二宇，源自六十四卦中的既济卦，既济卦乃‘上坎下离卦’，也就是‘水在上，火在下’之卦，取其意，既济炉就是‘水在上，火在下’的炼丹炉。除这既济炉外，尚有一种未济炉，则是‘火在上，水在下’的炼丹炉，此处是用不到了。”
指向炉中的鼎器，她又道：
“这中央有三脚形状像圆筒的既是火鼎，在此作药鼎用。上面的冷水盛器则是水鼎。原先炼丹之时，在火鼎中放入的是朱砂等药料，用火在炉下对丹鼎加热，鼎内朱砂受热分解，释出水银，水银升腾后，冷凝在水鼎的顶部则算炼成。”
将上面的水鼎以及火鼎的鼎盖拿出，她笑道：
“如今要拿来炼药，却要将它们改造一下。”
李名正诧异间，但见她将二者一个倒扣，一个正置，各自放于地上，接着又从面纱后取下脑后的一把细小锻金头钗，拿在手里蹲将下去，口中念念有词，轻喝道：
“破！”
随着喝声，妙玉夫人手起钗落，金光划过，“卜，卜”两声，那水鼎的底部和鼎盖的顶部两处，竟是被她用那细细头钗硬生生戳破了两个小洞。
“夫人好功夫！”
李名发出由衷地赞叹。
面纱后的妙玉夫人微微转头，嗔道：
“这哪里是什么功夫？小小道术罢了。”
“又是道术？”
李名最近在这方面倒是见识了不少，感叹道：
“但我瞧这道术，比武功似乎更为高明啊！夫人和贵派的那个尹师叔，却象都是个中行家里手哩。”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妙玉夫人道：
“道术亦有高低之分，并且和自身的武功炼气等内体修为大有干系。若是本体修为够强，根本就不怕比自己弱的人施展任何道术；但若是道术由修为高深的人用来，那法力则变的更是巨大，不可与常人同日而语。尹师叔他就属于此类高手，以你这般年轻的修为，自然是敌不过他将近一甲子的功力了，连我的很多道术，也都是向他请教而来，所以你不必太过气馁了，有朝一日，ni亦会达至这种境界的。”
拎起地上的水鼎和鼎盖，她站将起来将水鼎放回炉中：
“好了，这些我们以后再论罢，还是先炼药要紧。”
“嗯…….你先帮我拿着这个……”
将鼎盖递给李名，她转身去拿过各种准备好的药料，全部置于药鼎当中，接着倒入清水至七八分满，再加进不少的食盐，最后才是将李名手中的鼎盖扣上。
“把那边的竹管和六一泥拿来好么？”
她手伸向李名道。
这六一泥，又名‘神泥’、‘固济神胶药泥’，通常是在炼丹烧炼过程中，用于容器固济和密封的泥状物。李名将其取过，看着这象儿童橡皮泥一样的东西，不由好奇地就问道：
“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将竹管一端ca入药鼎盖上的小洞，另一端则伸入到上面的水鼎中，妙玉夫人边将六一泥仔细涂抹在这两处接口的周围，边答他道：
“这是用来堵住缝隙，防止炼制中漏气和漏水的。”
随后，她在药鼎盖与药鼎所接触的周边，亦是涂抹上一圈这六一泥，重新检查一遍，这才道：
“你可以生火了。”
李名在药鼎下将木炭点燃，火苗升腾而起，将那药鼎是开始加热了起来。这功夫里，妙玉夫人却去取了清水来，先倒了少许在水鼎之中，看看深度，她又逐渐增加进少许直至半满。这倒进的水，由于上下密封良好，在压力作用下是一点也没有从竹管泄入下边的药鼎中。见状，她这才是满意地坐进椅子上道：
“好，我们暂且可休息一会，只要掌握住火候，待一个时辰左右后，这第一步便算是完成了……”
看着她舞弄好这全套装置，李名却差点没惊讶出来——分析其原理，这不就是相当于现代中常用的高压锅吗？……
……下面的药鼎，分明就是锅身；这竹管，恰恰就是气嘴；而上面加进的水压，则就是那加压阀了。并且这“高压锅”中的压力，还是可随水的多少连续无级调节的……
也真亏这女人想的出来，发明了这唐代的高压锅！……真是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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