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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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屋中,沈云汐想着早点洗漱完毕早点睡觉了,却不曾想,南承瑾那么早便回来了。
  
  沈云汐斜靠在下榻上,看到南承瑾进来时有些疑惑,“你吃完了?”
  
  “吃完了。”南承瑾走过来,他今日喝了酒,为此一身酒味,沈云汐皱眉,“一身酒臭味,我可不想闻,去洗澡。”
  
  南承瑾似乎没听到她的话,而是抢过她的书,“看什么呢?”
  
  沈云汐不想给他,他非抢过去了,看了才知道,原来是历史书,他道,“好端端的,看这些史书作甚?”
  
  “无聊。”沈云汐不打算和他好好说话。
  
  南承瑾笑了笑,“你莫不是在恼我,恼我这一次去那么久,而且没有告诉你。”
  
  “没有。”她倒是真的没有,若是从前那定然是会很恼怒,此刻却真的很平静。
  
  南承瑾坐到她身侧,“还说没有,今天你好像都没吃多少东西。”
  
  沈云汐下意识地退了退,“昨夜染了些风寒,身子有些不舒服,吃不了太多。”
  
  南承瑾觉得,今天的沈云汐好像变了,她看向他的眼神虽然还是炙热的,却会躲闪,不像往常一般肆无忌惮了。
  
  沈云汐看向他,“我想回家一趟,感觉许久没回去了。”
  
  “嗯,明天我陪你回去。”他边说边把玩着她的头发。
  
  “臭死了,去洗澡。”沈云汐对于南承瑾越靠越近的行为,表示强烈的抗议。
  
  “那我们一起洗。”南承瑾说完,便将沈云汐扛起来。
  
  这一晚的南承瑾异常温柔,沈云汐却觉得内心苦涩,他是不是报答她,报答她父亲对他的举荐,让他有今日的荣耀。
  
  看出沈云汐的恍惚,南承瑾摸着她的额头,很是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回来后就见你忧心忡忡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见你回来了,又忧又喜的。”这番话半真半假,担心是真的,但心里有怨,也是真的。
  
  南承瑾搂住沈云汐,“这次大哥跟我去的,你要相信大哥的实力。”
  
  他说的大哥是沈云汐的哥哥,本次平叛,哥哥也跟着前去。
  
  他事事皆会问父兄的建议,俨然已经得到了父兄完全的信任。如果说过去的南承瑾是隐藏起来等待发育的小鸟,现在的他已经开始展翅了。
  
  临睡前他对她说,此次平叛有功,父皇赏赐了他很多东西,他明儿让她挑挑。
  
  他说,“嫁给我,终究还是委屈你了,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此番话一出,沈云汐忍不住落泪,她确实是委屈了,却不是身份上的委屈,而是原来他接近她,是带有目的的,她讨厌自己的婚姻染上了政治色彩。
  
  ***
  次日,沈云汐和当归早早就准备好回家的东西。
  
  马车就停在王爷府外,沈云汐站在门口,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然而那个说要陪她一起回娘家的人,迟迟未出现。
  
  她要的,永远都是那么简单,而他能给的,永远都是那么少。
  
  当归轻声地问,“小姐,要不咱别等了。”
  
  日头很晒,当归心疼自己的小姐,在当归眼里,沈云汐是最好的,只是南承瑾目不识珠。
  
  “走吧,有些人,再等也等不到的。”这句话,像是说着不用等南承瑾,也像是告诉自己,有些爱,求不得。
  
  沈云汐刚下台阶,要登上马车的时候,顾解急匆匆地赶回来,他略带歉意地道,“王爷因有急事被召见,担心王妃一人回去,王爷让我回来,同王妃回家。”
  
  沈云汐脸上是淡淡的疏离感,她略微点点头,“有劳了。”
  
  失望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她对南承瑾的失望,是一点一滴积累的。
  
  是他嫌弃她缠着他的时候,是她知道他计划的时候,是今早他答应了她要跟她回娘家,转瞬又失约的时候。
  
  她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他,但她的心却还是会失望,会落寞。
  
  那个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男人,这些年确实步步高升,声望甚至超过了太子,但这个男人,却像是一把尖刀,戳在她的心头,让她痛不欲生。
  
  ***
  
  许久没回来,沈云汐迫不及待地去找母亲。
  
  房间内,沈夫人正在查账,看到沈云汐一脸憔悴,不禁惊讶,“你这次回来,状态同上次比差了许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沈云汐忽然觉得鼻子微微有些酸,她问道,“娘亲,以前我没问过,现在却想问,爹爹爱你吗?”
  
  沈夫人身子一愣,眼神有片刻的没落,但很快恢复正常,“爱,但他同样爱这个家,爱他的子女,他的父母,他的国家。”母亲的语气很淡,却能察觉到细微的失落。
  
  “你可觉得委屈?”这些年来,母亲和父亲相敬如宾,而她被大家宠着,为此从不认真考虑,父母之间是否有爱。
  
  “呵,委屈?女儿,将军夫人是我呀,不管他爱不爱我,世人都得尊我,敬我,外面的女人再受宠,她们都得叫我一声夫人,见我都得让着我。爱情是会变的,但身份,却能保你无忧。”
  
  沈云汐看着自己的母亲,忽然就明白了,或许爱情总是会变的,但有些东西,却可以永远保护着自己,比如,王妃的身份。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沈云汐淡淡地道。
  
  沈母将手附在女儿的手上,语重心长地道,“女儿,如果你觉得孤单,那就要个孩子吧。日后一切都变了,至少孩子还是最后的依仗。”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沈云汐将这段时间的苦闷通通都告诉母亲。
  
  沈云汐告诉母亲,她不安南承瑾的算计,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沈母告诉沈云汐,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少不得些许算计。但如果沈云汐真的忍受不了了,那么他们会帮她和离。
  
  本以为母亲会觉得自己是胡闹,却不曾想母亲是支持的,沈云汐忽然有些想哭。或许家人就是这样,永远支持着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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