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开源游戏的神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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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叶莎莎那回来，空镜羽对锈川城有了新的认识。
她说这是一个欲念蓬勃滋长、众生娱乐至死的城市，表面上物质富足、祥和安宁，实则精神荒芜、暗流汹涌。
这种矛盾既相互统一、互相依存，又水火不容、针锋相对，尖锐而刺激。
这不仅是锈川城的虚弱，也是整个星际帝国的症候。
兴许是受了叶莎莎的刺激，或者她“意识科学”的刺激，空镜羽回来后，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画画。
悄无声息，似乎这个世界的时间都与她无关和停滞。
“你的每一步都在艾美的算计中。”叶莎莎的这句话久久地在我耳边回荡。
那么，朱莉委托我追寻李哲涵和艾美，是不是也在艾美的预料或者说安排之中。
这是我整个行动的源头。我约朱莉晚上到alex酒吧见面。
她穿了一袭黑裙前来，换了个发型，身上洒着浓郁的香水。
她大概以为我，改了主意，想试试和女人恋爱的滋味。可我呢，只想弄清一个问题。
我问她，“发生这事之前，艾美有没有给过你一些提示，让你来找我。”
“没有没有。”朱莉否认，想了一会，又道：“但在她和李哲涵私奔前，有一天，她和几个机械姬在八卦你，说那个人机克星猎东郎，真够狠的，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机械姬…………又说还是李哲涵医生这样的人好，温柔又深情。本来我对她们机器人护士之间聊什么，并不在意的。但一听到她们聊李哲涵，我很关注，站在不远处聆听她们的八卦。她们又说，那猎东郎帅确实帅，就是太无情可怕了，机械姬得离他远点。”
“于是，你对猎东郎这个名字印象深刻，还记起来我曾去过你们医院，所以，艾美和李哲涵一消失，你就想到了我。”我习惯性地摸上一支烟点上。
“差不多是这样。”
特么的，这第一步就被艾美算进去了。
我心里骂着，又问：“一般机器人进入工作岗位后，其ai学习一般只会专注于工作领域的自我进化。那你和艾美相处那么久，感觉她在别的方面有什么大的变化没有？”
”这个还是有的。比如她越来越善于打扮自己，还有她对人类心理学流露出巨大的兴趣。对了，我想起来，她找我打听过那个机器人凯文。因为凯文是从我们这出去的机器人，为了后期的回访与维护，我这有他的联系方式。艾美说，她想了解一点心理学方面的东西，听说那个凯文很厉害。我就把凯文的联系方式给了她。”朱莉说完，接着又问我，“你找到他们了吗？”
“无可奉告。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俩面对的敌人很聪明。等有了结果，我再告诉你。我不想让你牵扯太深，遇到什么危险。”我不打算与朱莉分享更多的信息。
因为，我担心她也在艾美的算计中。
下一步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出乎艾美的意料之外？
但有一步，肯定是在艾美的算计中。那就是去奥托沙港找他们。
这一步，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但具体怎么找，可能要别出心裁。
叶莎莎说，那个叫雪薇儿的机械姬跟女人一模一样。这样的话，机械姬肯定要经过整形吧。
不可能刚一出厂，其外形就跟千里之外的某个女人完全一样。
“有没有一个叫雪薇儿的机械姬，到你们那整过形？”我问。
“这个好找。”朱莉在手腕上一按，打开一面空气显示屏，登录机器人医院的诊疗系统，输入“雪薇儿”三个字，很快找到一份患者病历档案。
从档案中看，雪薇儿在机器人医院住了三个月，接受了形体微调、面部重塑的等手术，她的主理医生恰恰就是李哲涵。
档案中，有雪薇儿术前术后的两张照片。
两相比较，她容貌前后确实相差挺大，完全是换了一副面孔生活。
作为机械姬，雪薇儿本来就美，做了手术后，美依然美，但确实另一番样子的美。
还有，她的身材比例似乎做了一些调整，不像原来机械姬那般完美，而是更趋近于人类的平均数值。
一般，机械姬来机器人医院，都是为了让自己更美、更聪明，身材更好，完全区别去平庸的人类。
但雪薇儿似乎恰恰相反，她把自己整成了一个“高仿版”的女人。而这些都是在李哲涵医生的主导下进行。
“雪薇儿是何时入院的？”
“去年11月。”朱莉说。
“噢。”我应道。那差不多就是在雪薇儿整形完毕后，李哲涵就带着他们几个去了奥托沙。那整件事，李哲涵或者说艾美早就策划了很久。他不仅仅是和艾美私奔，还带着一个颇为庞大的实验研究计划。这个实验研究到底是什么呢？叶莎莎说意识才是最强大的，只有她才能真正掌控实验。那在李哲涵看来，什么是最强大的？他拥有什么，才让他有信心和能力掌控整个实验。
“你把雪薇儿的照片发给我。”我喝完杯中的酒，起身准备离开。
朱莉撩了一下头发，“就走了吗？让我有点失望呢。不过，这也符合你的风格。”
“什么风格？”
“高冷且专注。我担心，在你还没找到李哲涵之前，我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你了。”朱莉很直率，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耸耸肩，笑道：“我现在发现，你并不是有多爱李哲涵。你只是不甘心失败罢了，不甘心败给一个机械姬。”
“也许吧。这世界真让人意兴阑珊。”朱莉走到露天阳台上，将指间的烟蒂弹了出去。
长裙曳地、长发轻起波浪的背影，镶嵌于霓虹夜色的背景画框中，似乎有着许多饱满而又寂寞的暗示。
我转身走了，决定去会会那个机械君凯文。只有越了解艾美，对我才越有利。我才能真正掌控事态发展。
人类智慧研究所，在森林博物园中。
博物园栽种了数十个世纪以来的珍惜植物。
这儿是个天然氧吧，处处树木葱茏，绿意盎然。
人类智慧研究所栖身于此，倒是非常合适。
大概只有在这片茂密森林中，才能更精确地认知人类智慧的起源、积累、进化、裂变。
人类智慧研究所，在森林博物园最里头。
研究所门口，由一列机甲战士守卫站岗。
来之前，我跟凯文打了个电话，约定来看看他。
电话里，凯文说：“猎警探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在研究所很有长进啊。都学会用俗语了。”我说。
机械君凯文谦虚地回答：“承蒙猎警探关照，我学识精进不少。”
看来，敲打敲打还是有用的，想当初，我刚拘捕机械君凯文时，他有点冷傲，带着桀骜不驯的脾气，不怎么鸟我。如今，这脾气好多了。
我在凯文的办公室见到他。以前那个英俊帅哥，变成了头发稀疏、佝偻着背的小老头。
他办公室摆了各种电子仪器，也不知道他在摆弄啥。
我进门时，佝偻小老头凯文，正爬上一架梯子，在书架上翻阅一本书。
“嗨！”我敲了敲门。
凯文惊得差点从梯子上掉下来。
我懒得和他兜圈子，问他，艾美是不是来找过？
“来过一回。”凯文说。
“跟我说说她。”我从包里拿出一瓶营养液，“尝尝这个。”凯文也不客气，拿过去咕咚咕咚两口喝完了，“哇。舒坦啊。好久没用过这么好的营养液了。”
“去年5月吧，她来找我，我给她列了一个检索目录。让她按照这个目录，进行ai学习。自然对人类心理行为有很大掌握。”凯文说。
“就这么简单？”我盯着凯文。
“嗯。”
我把手掌轻轻放在凯文的脑袋上，“是要我去你的智识海扫描下记忆数据吗？”
“不用那么麻烦。”凯文说，“不愧是人机克星猎警探。对我们机器人心理的丝毫波澜都能洞察秋毫。猎警探，你的业务水平还是那么高。我原以为，你和克莉丝掰了后，你对机器人会因为歉疚之心，而迟钝很多。”
“你怎么知道我歉疚？”我有点不高兴，岂能让一个机器人洞穿我心思。
“你别忘了，我是个人类心理学专家。”凯文说，“在你们人类，通常是利益交换的。我这确实还有一些艾美的信息。而且颇有价值。但是猎警探，你拿什么交换？”
“凯文，你有点嚣张啊。”我抽了一下他没毛的脑袋，“那就只有我亲自动手，扫描你的智识海了。”
“很不幸。我在研究所学了不少本领。在你来之前，我把有关艾美的信息数据都加密写入了智识海的四维反应堆。你强行扫描读取的话，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我的智识运算崩溃。”凯文很淡定地看着我。
“好吧。现在脾气变好了，本事也长了。如果你足够配合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换个身子和容貌。”我用手机自拍对着凯文，“你应该十分讨厌现在的自己吧。听你同事说，你看到镜子都会捂脸跑掉。你将住所一切能反光的东西都打碎了。”
凯文一脸褶皱的面庞，抽搐了一下，缓缓说道——
好吧。我原来住院时，也认识艾美。
但她现在和以前有很大不同，智识运算速度明显提高。
应该有人给她体内换上了更高阶的cpu。还有她想让我加入他们。
但我感觉，她目前拼不过跟你们机器人局。万一失败，我可能比现在最惨。所以，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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