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闹剧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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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当值太医鱼贯而入,连许多未曾露过面的小医士也都被吴良辅招了来。
  上了岁数的太医,在宫中浸淫日久,已然成精,知道皇帝宣了这许多人来,定是事情有异。依次诊过了脉后,却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拈须不已,似是极为难的事情,难有定论。
  顺治脾气暴烈,见不得这许多人如此推诿敷衍。“脉象如何,你们是尽皆哑了吗?”
  众人不语,只都望向太医院院判,院判无奈,拱手上前道:“回皇上皇后,襄郡王福晋这是有喜了。”
  众太医纷纷附和,点头称是。
  顺治面色一沉,却是别过头去,不肯再说什么。
  锦芳不甘,然太医院众口一词,自己又难以驳斥,无奈之下,望向博果尔,那眼中竟尽是诀别之色。
  孟古青觉得锦芳神色有异,便向怀璧使了个颜色,示意她慢慢靠向锦芳,防着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怀璧不声不响,走到锦芳身侧,锦芳却早已是顾不得周遭如何。只苦笑着对博果尔道:“王爷虽心里没有我,然而锦芳心里却早已认定自己是王爷的人,不管王爷在不在意,锦芳不敢损襄郡王府一丝一毫的清名,锦芳身卑命苦,能为王爷而去,也算是全了锦芳的一片心意。”这般说着,锦芳竟一头撞向旁边一抱大的柱子。
  怀璧一直看顾着锦芳的反应,见她如此,早早地挡在了柱子前面,只让锦芳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怀璧自小便有功夫在身,锦芳挣脱不过,饮泣着道:“怀璧姑娘,你莫拦着,此刻,我唯有以死以证清白,也唯有一死,才能回报王爷。”
  博果尔默默上前,扶起她道:“你何苦如此,我说过了,我信你,你若真的有了身孕,那便是好事,你腹中的,是,也只能是我博果尔的子嗣,谁人又能疑你谤你?”
  博果尔说完此番话,懿靖太妃已是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将手边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砸向博果尔,只为砸醒自己这个傻儿子。
  锦芳闻言,却是悲喜交加,博果尔如此说,便是救了自己的一条命,为自己正名、为自己撑腰,自己心中自是感动不已。然而他如此说,却到底还是不信自己。
  其实,自大婚之后,博果尔未曾有一日忘却过孟古青。非但没有宠幸过自己,便是连自己与董鄂如玥的手也不曾碰过一下,同处一府,虽然面子上和和气气,可是暗地里,自己与董鄂如玥都是红着眼睛望着彼此的院子,唯恐博果尔进了对方的院子、唯恐对方占了先机。
  可是自己到底是太傻,这般防着,这般斗着,却不过是自己与董鄂如玥在那寂寂大宅中的自娱自乐。博果尔依旧还是日日守在梦园里面,喝的酩酊大醉,将自己与董鄂如玥视如无物。
  锦芳知道,知道孟古青在他的心里,早已生根发芽,长在了他的心里,长成了他的肉,长成了他的血,摘不出、剔不掉,也正因为如此,他今日即使不信自己,却能依旧这般保下自己,因为除了孟古青,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的福晋、他的女人心里是否有他,也不在意她们走了谁的孩子,她们之于他,不过时自己日行一善,随便可伸援手的一个路人而已。
  而博果尔对孟古青,自从进了这屋子,博果尔虽未曾看过孟古青一眼,可是他那垂下的眼眸中,却丝毫未曾遗漏过孟古青的任何一个神情与动作。
  及至看到皇上对孟古青的小意讨好与在意,博果尔也更加落寞。
  这般想着,锦芳心中便更为绝望。
  锦芳如此,懿靖太妃却是没了半分怜惜,出言讽刺道:“若真是一心一意的寻死,何苦在这众人面前这般惺惺作态,这点子龌龊心思,也不怕污了皇上皇后的眼睛,本宫若是你,就待那四下无人时,寻一根绳子,也别找那歪脖子树,横不能脏了这宫门王府,再去糟践树,就两边那么一使劲,也算一了百了,图个干净,也省得有人救你,还要劳你再死一次。”
  博果尔看着自己的母妃,知她一贯刻薄,只能耐着性子劝她:“额娘,锦芳到底是儿子的侧福晋,你不能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便对锦芳生了疑心,您这般,让儿子还如何自处。”
  懿靖太妃本来听信了董鄂如玥的话,又见得锦芳如此反应,已是信了十分,可如今博果尔如此应承,倒让自己糊涂了起来。
  眼见的众人沉默,没了主意时,孟古青指着远处的一个年轻医士道:“本宫瞧你有些犹疑之色,怎么,你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孟古青如此一说,却是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向那人。
  懿靖太妃不屑:“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不知所谓,这些国医圣手都说是有了喜脉,你个从七品的小小医员倒有了犹疑,谁给你的胆子。”
  懿靖太妃说完,便将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孟古青,这边是怀疑吴良辅与怀心在孟古青的授意下交代这小医士如此说了。
  孟古青浅笑,“太妃这般说,便是有些短视了,华佗扁鹊,谁也不是生下来就白发苍苍、医术精湛的。”
  顺治听孟古青如此抢白懿靖太妃,忍不住笑了出声来,被孟古青与懿靖太妃双双给了白眼。
  顺治只得收起笑容,对着小医士道:“你既然有不同的意见,倒是说来听听。”
  “回皇上的话,臣并不擅妇人科目,臣学的是解毒之术,也正因为如此,臣才能分辨出襄郡王侧福晋虽同为有孕妇人的滑脉,脉象如盘走珠,极为明显。但侧福晋的脉象较之普通孕妇,却更为沉实,细细探查,还可感到乍疏乍密,故应是中毒所致。如蒙侧福晋信任,臣可现在就为侧福晋施针解毒。”
  锦芳听完,如释重负,一时间身体仿佛被抽空,险些坐立不稳,幸好有怀璧在旁扶着。
  待稍平复了情绪,锦芳自是十分愿意,连连点头,要这小医士为自己即刻施针解毒。
  怀心精细,因这屋中只有董鄂如玥躺着的那一张床榻,便将锦芳扶了过去,小医士经过安意身旁,停留片刻,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安意。
  安意却是心虚,面上虽不显,手上却不住的发抖。
  懿靖太妃却是不以为然,“我素日里来和太后说你们年纪轻,不经事,太后还不信,真应该让她来看看,这小小医士说是中毒,你们就信。西林觉罗氏刚刚闻不得味道,干呕不止的,可不就是有了身孕。”
  那医士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而后还是回头,指着董鄂如玥身旁的安意道:“回禀太妃娘娘,襄郡王侧福晋之所以会有呕吐反应,便是因为闻了这位宫人身上沾染的藜芦汁液的味道。”
  孟古青不懂医术,对这中药名更是陌生,便跟着重复道:“藜芦汁液?”
  “回皇后娘娘,这藜芦原本是医家用来涌吐的药材,却不知怎地沾了这位姑娘的身上,而这味道散去后,寻常人事闻不出来的,偏巧臣自小就对味道敏感,这才闻了出来。”而后医士便随着锦芳进去施针。
  安意闻言,立刻跪下,磕头如捣蒜般:“皇上、皇后娘娘明察,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根本不知道这藜芦是什么东西,至于这藜芦汁液的味道怎么沾染到奴婢的身上,奴婢更是不知,还望皇上、皇后娘娘做主。”
  事情与董鄂如玥有牵连,孟古青便本能的不欲牵扯其中。顺治却是厌恶董鄂如玥几次三番的在宫里搬弄是非,便对着医士之言更信了几分。正要开口,董鄂如玥却是一副强打起精神的模样,对着安意道:“我素日里并不曾薄待了你,芳福晋也是宽厚之人,你怎地就起了如此的心思,你的家人尽是忠仆,你的母亲、姐妹都是那般良善之人,怎地你却如此恶毒。”
  安意错愕的看着董鄂如玥,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自小和我一般长大,却这般又置我于何地,让我日后在府中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安意自小便跟着董鄂如玥,虽心思没有如玥转的快,却是实实在在地听懂了如玥的威胁,这是要自己认下所有事情来,牺牲了自己,才能保全自己的家人。
  这般想明白过来,安意心中的怯意更重,哭着道:“主子饶命,安意不敢……”除了这样的话,安意竟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这时,锦芳已随着那医士走了出来,再让外面候着的太医们诊脉,竟都纷纷摇头,大叹奇怪,锦芳的脉象又回复了正常。
  顺治大怒,指着太医院院判,怒骂“庸医”。
  众太医虽然目光低垂,但是众人一列,那医士独自一列的情形,想来,心里定都是恨上了这低阶医士。
  那医士环顾左右,明白了自己的立场,无奈低垂下了头,只是旁人都没有注意到,他望向孟古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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