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难以消受的帝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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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悼恭太子的葬礼,在整个皇城的权贵们各异的心思中便过去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但是以皇后娘家周家为代表的质王一党,现在应该说是秦王一党,和以南宫家为首的庄王一党却没有这么容易就将事情给摸了过去。太子的葬礼之后,才是真正开始掐架的时候。
  
      因为西越帝补救的快,又是追封太子又是封秦王的,质王府的势力基本上没有收到太大的打击,而新任的秦王也在西越帝跟前领了差事,足见西越帝对秦王的看重。相比起来,之前闹的众人有些人心惶惶的九皇子豫王反而没有那么惹眼了。虽然也上朝听政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具体的差事,就连上朝都是隔三差五的请假。西越帝也不在意,该赏九皇子的时候依然毫不手软,有人以为九皇子要失宠了,试探着弹劾了一下,没两天功夫弹劾的御史就回家吃自己了。
  
      另一方面,皇后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皇宫里也开始不平静起来。皇后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刁难德妃南宫娴,但是南宫娴出身将门,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无论朝堂还是后宫都是一片暗流汹涌。
  
      对此,容瑾自然是了的看戏顺便浑水摸鱼。
  
      皇宫御书房里,西越帝看着站在底下的儿子和孙子们,眼神冷淡疏远的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儿子一般。只是那样的眼神被掩藏在金色的旒紞下,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真正的表情。
  
      “彭城太守歩玉堂的事情,你们说该当如何处置?”原本歩玉堂区区一个五品的太守,也用不着专门拿到朝堂上来讨论。但是歩玉堂年纪轻轻在彭州为官数年却是颇得民心,这次被押解进京之后便有不少彭城的百姓名流亲自赶到京城为歩玉堂喊冤请愿。皇室虽然富有天下,却还是不能不顾及百姓的民心的。所以本该被立即处斩的歩玉堂倒是一直活到了容璜的葬礼结束。
  
      站在最前方的容瑄闭口不言,他现在立场尴尬,无论怎么说都是错。为歩玉堂求情,外人只会当他跟歩玉堂是一党的,合伙害死了容璜。要求严惩,别人只怕也要当他是想要杀人灭口。
  
      秦王容淮先一步站出来,朗声道:“歩玉堂保护皇子不利,害得父王在外薨逝,本就是失职。孙儿请求皇祖父立斩歩玉堂,以慰父王在天之灵!”
  
      秦王刚刚失了父亲,对于歩玉堂的事情,就算他说要将歩玉堂千刀万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西越帝并不作答,扫了一眼底下的皇子们,问道:“端王,你说。”
  
      容琰想了想,恭敬地道:“启禀父皇,儿臣认为歩玉堂失职固然有错,但是这几年治理彭城也确实是有功。虽然功不能抵过,但是还请父皇看在彭城百姓的份上,饶他一命。”
  
      秦王顿时不悦,咬牙道:“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父王就这么白死了?”这也是秦王最气不平的地方,他的父王,皇祖父的嫡长子堂堂质王,陛下追封的太子殿下,死在了彭城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为此负责。仿佛他父皇当真就是意外而死的一般。虽然质王府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但是这些好处跟父王的死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容琰看了看秦王,又抬头看向西越帝正色禀告道:“父皇,儿臣并无此意。但是歩玉堂本就是文官,治理地方素来也是有功的。这次的事情若是非要扣到他头上,未免有些不公,只怕也不能让天下人心服。”
  
      秦王有些愤愤不平的瞪了容琰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西越帝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既然如此,歩玉堂…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将他流放西疆吧。”站在众皇子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容瑾突然轻哧了一声,懒洋洋的道:“启禀父皇,儿臣觉得您还是直接判歩玉堂斩首示众吧。”众人齐齐看向容瑾,歩玉堂连见都没见过九皇子,应该没仇啊。
  
      西越帝挑眉道:“这是为何?”
  
      容情轻哼道:“歩玉堂一介文弱书生,西疆那样的地方就是身强体壮的人流放过去也未必有几个能够活下来。父皇既然看他还有几分功劳,何不直接赐死算了,也免得受那些零碎之苦。”
  
      西越帝并不生气,但是饶有兴致的问道:“瑾儿喜欢歩玉堂?”
  
      容瑾翻了个白眼,“本皇子又没见过那种笨蛋,为什么要喜欢他?”
  
      “笨蛋?彭城上下的百姓可都称赞歩玉堂为官英明公正,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呢。”西越帝道。容瑾冷笑道:“本皇子若是歩玉堂的话,知道有皇子驾临彭城,就该躲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实在不行让家里爹娘自挂东南枝回家丁忧都可以。”
  
      在场的众人不由得嘴角抽搐,西越帝没好气的轻叱道:“胡说八道!什么自挂东南枝!看来瑾儿是当真对这个歩玉堂印象不错。”不然也不会开口为他求情。西越帝看的明白,容琰为他求情不过是图个宽厚的名声罢了,或许还有想要联合庄王打压秦王的意思。也只有容瑾才是真正想要保下歩玉堂的命。
  
      容瑾挑了挑眉,既不承认也不反对。
  
      西越帝微微皱眉,道:“瑾儿为何替歩玉堂求情?”容瑾扬眉道:“儿臣什么时候替他求情了?儿臣只是说,父皇与其将他流放西疆,还不如直接杀了算了。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免得华国人一直说咱们不尊重读书人。”
  
      “……”难道直接杀头比起流放更最终么?
  
      西越帝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这次的事情也确实是…传朕的旨意,将歩玉堂夺取官职,变为庶人吧。此时到此为止。”
  
      说罢,西越帝也不再理会众人的神色,直接挥挥手起身离开了。
  
      西越帝一走,书房里气氛就有些古怪起来,秦王先救忍不住发难了,“九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包庇歩玉堂?!”这已经不是歩玉堂该不该杀的问题了,而是留着歩玉堂简直就是让人嘲笑秦王府无能。
  
      容瑾扬眉,懒懒的看着眼前怒发高张得侄子,“封王了,胆子就大起来了么?想要为父报仇有本事你去找凶手啊,跟个五品小官为难就算你能耐了?你父王我大哥和花钱请歩玉堂护驾了,还是父皇亲自将他托付给歩玉堂保管了?”
  
      “他身为臣子,本来就该保护皇子!”秦王怒道。
  
      容瑾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本王还以为身为臣子应该是为父皇尽忠,好好治理地方呢。不如明儿本王禀告父皇让左相大人当秦王的贴身侍卫如何?免得哪天秦王出了什么意外,整个京城的官员不都是失职了?”
  
      “你简直胡搅蛮缠!”秦王咬牙切齿。
  
      在场的众人习以为常,豫王什么时候不胡搅蛮缠了才是不正常。
  
      “豫王殿下,陛下有请。”蒋斌急匆匆而来,看到容瑾还在立刻松了一口气。自从九殿下出宫建府之后似乎越加的不爱在外面走动了,平日里除了上朝和偶尔出门走走几乎都是待在府里闭门不出。有时候陛下宣召不高兴也不肯出门。蒋斌深深地觉得每次去豫王府传旨都是一种折磨。幸好豫王府的大总管倒是十分懂事,每次被豫王殿下憋屈之后总是很快就会得到大总管的精神和物质上的安抚。
  
      容瑾眯了眯眼,这次倒没有多说什么,在众兄弟子侄的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挥挥袖往西越帝的宫中而去了。
  
      身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众人神色各异,年纪最小的十一皇子忍不住低声抱怨道:“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容琰有些无奈的苦笑,“父皇的想法咱们怎么猜得到?”跟后面那些年纪小的皇子不一样,像容瑄容璜这些年纪大的皇子自然知道一些其中的缘由。就是秦王容淮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容瑾出生的时候容淮也已经十二岁了,在皇家,十二岁早就已经不是孩子了。容淮轻哼道:“不就是因为梅妃么,不过是个……”
  
      “秦王慎言!”旁边五皇子淡淡的道。梅妃的事情是宫中的禁忌,现在他们还在父皇的御书房外面就说起这件事看,若是让父皇知道了谁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秦王虽然已经三十出头了,到底是没有真正在朝堂上历练过,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秦王也容淮也自知失言,梅妃的事情连他父王也不敢轻易说起,只得讪讪的住了口。
  
      容瑄淡然道:“罢了,九弟年纪还小,自幼丧母。父皇疼他一些也没什么,咱们回吧。”容淮和容瑄不对盘,轻哼一声朝各位叔叔拱了拱手便转身走了。其他皇子也跟着除了宫门各自离去,走到最后的倒是只剩下容瑄和容琰了。
  
      容琰含笑道:“秦王年轻气盛,二哥莫要放在心上。”
  
      容瑄摇头道:“他恨我也是应该的。”容瑄很清楚,容璜的死这个黑锅他是背定了。除非他能够找到凶手,但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各方调查也没能查出什么问题来,他还能如何。他知道问题绝对出在那个突然炸开的装着九霄仙芝的盒子上。但是那个盒子一整天不知道转了多少到手,之后抢过盒子的人也大都死光了,那药王谷的莫问情也不知所踪,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四弟,这些日子似乎都没有见到过顺宁侯?”容瑄淡淡的问起,他当然知道慕容煜去了药王谷接掌药王谷主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容琰知不知道这件事。容琰笑道:“顺宁侯?二哥有所不知,这顺宁侯原来竟是药王谷前代谷主的子嗣,已经禀明了父皇回药王谷接掌谷主之位去了。二哥问他是……”
  
      “原来如此。”容瑄若有所思的道:“那日在彭城正好也看到顺宁侯了,才顺口一问罢了。既然没事,我先回府了。”
  
      “二哥慢走。”容琰恭敬地拱手,目送容瑄离去。温和俊雅的脸上淡淡的露出一丝冷笑。
  
      清和殿里,容瑾进来的时候西越帝还在批折子。虽然西越帝可算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暴君,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昏君。容瑾也不在意,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发呆。
  
      好一会儿,大殿里也没有半点声音。等到西越帝抬起头来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某人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西越帝轻轻咳了一声,很快容瑾便睁开了眼睛。其实已容瑾的武功和警惕又怎么可能真的在这种地方睡着?就算真睡着了别说咳嗽了,只要有目光落到他身上他也能立刻就清醒过来。只不过实在是无聊的很,又不想没话找话跟老头子说,所以才假装闭目养神罢了。
  
      “父皇召见儿臣,可是有什么赐教?”容瑾淡淡的道,看上去倒是无比的恭敬又态度端正。
  
      只是西越帝看他这模样却十分不过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搬出宫去之后倒是懂事了不少。”这话若是让别的皇子听到了,掐死容瑾吃了的心都有了。容瑾这样的就是懂事了,那他们那样小心翼翼在父皇面前伏低做小的算什么?千古难寻的大孝子么?
  
      容瑾很是宠辱不惊,神色淡定的看着西越帝。西越帝也只能叹气,虽然他宠了容瑾十多年,但是这个儿子可从来没有听话孝顺过。不过那又如何?这孩子是夕儿留在世上唯一的孩子了啊,不宠着他还能宠着谁?如果连他都不见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才能留住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这些年来,西越帝不是不知道容瑾顽劣,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胡闹,但是那又如何?他是皇帝,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但是即使他能与天下为敌,却也留不住自己最爱的女子……
  
      “父皇有什么话说?”容瑾有些不耐的道。
  
      西越帝叹了口气道:“没事别和你二哥他们搀和在一起胡闹,缺了什么派人进宫来跟父皇说便是了。父皇什么时候还委屈过你不成?”
  
      容瑾冷笑一声,倒是也不客气,掀唇冷笑道:“我倒是不想跟他们胡闹,只是不知道将来我要怎么办?还是说,父皇打算乃天你龙驭归天了,带着儿臣一起去跟母妃团聚?”他不争?他不争将来只能死!
  
      西越帝握着笔的手不由得一顿,脸色微变怒斥道:“胡说什么!”
  
      容瑾勾唇冷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皇帝就算对他再好,今年已经六十七八的西越帝还能活几年?他还没满二十呢,可没有打算留下清清独自一人便宜了别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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