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新年番外·都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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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黄昏，太虚山下，两个小孩子正在山路上飞奔，为首的男孩背着小书包，远远地把女孩儿落在身后。
前方是一道长达数十米的陡坡，哪怕是成年人爬起来都得气喘吁吁，但黑发的小男孩却只是脸红气喘，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身后白发的小女孩儿瘪着嘴，已经要停下来歇一会儿了。
终于，见小男孩儿的身影消失在陡坡后，她的手在空气中画了个圈，凭空画出一道空间孔洞，钻了进去。
“咚——”
小男孩和刚从空间孔洞里钻出来的小女孩儿头顶头地撞到了一起。
小男孩嗵的一声坐到了地上，揉着脑袋，满脸懵逼地看着同样揉着脑袋的妹妹：“你耍赖！”
小女孩儿做了个鬼脸，又开启一道空间门钻了进去：“这也是我的本事，凭什么不让我用。”
小男孩傻眼了。
“哎你等等！你耍赖！”
可小女孩儿哪管这些，一道道空间孔洞开启又闭合，直接把小男孩落下一大段路。
小男孩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看向身旁的悬崖。
“锵——”
清脆的打铁声让小女孩儿疑惑地回过头，却看到小男孩面前的悬崖上凭空多出一段石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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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山顶，一个灰色长发的女子坐在悬崖边的一块巨石上，呼吸着晚霞。她身上穿着古朴的袍，似乎并不在意零下的温度。她身边摆着一个燃香的小香炉，正散发着微微的香气。
然后她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正在震动的手机。
“喂？妈，铿迭和铿蔴好像趁外面不注意偷偷跑过去了，你看看。”
“我看到了。”女子注视着山腰上正飞速往上爬的两个小黑点，“他们就快到了。”
“哦行，我们晚一天过去啊，订的东西还没送到，你先带孩子玩儿啊。”
说完，铿惑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符华叹了口气，望着短短谈话间的功夫已经快爬到山顶的两只小猴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刚刚他们还在斜对面的悬崖那绕路，现在已经跑到自己脚下这个悬崖底，只要跑最后一段路……
片刻后，铿蔴的身影从一道虚数空间门中闪出：“我先到了！”
“你——耍——赖——”铿迭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把我放出去！我要告诉爸爸！”
符华脸上的笑容一僵。
铿蔴的脸色也一僵，立刻满脸堆笑地抱住符华：“奶奶我来啦！”
“铿迭呢？”符华抚摸着孙女的头，明知故问。
“他跟爸爸他们去买东西了。”铿蔴的回答十分肯定。
“又欺负哥哥？”
“没有。”铿蔴的眼神飘忽着，“我哪有哥哥——我是姐姐，他是弟弟！”
悬崖下传来铿迭的呼喊：“奶奶！铿蔴又把我关起来了！救我出去！”
符华走到悬崖边，低头一望，果然看见了铿迭正扒着石梯子，可怜巴巴地往上望。
见奶奶看过来，铿迭像是证明清白一样往上爬了几步，半个身子却在爬了一段之后自动回到了初始位置。
“铿蔴？”符华转过头，神情严肃了起来。
“我……”铿蔴可怜巴巴地揪着符华的衣服，“可我想第一个看到奶奶……”
铿迭的拆台声再次传来：“她说谎！爸爸说奶奶要给我们做麦芽糖！”
铿蔴这才不满地把空间折叠消掉。
铿迭如释重负地爬了上来，气咻咻地扑了扑衣服上的尘土：“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她一般见识。”
铿蔴的眼睛转了转，脆生生地转移了话题：“奶奶奶奶，这次学校里开家长会，是丽塔妈妈去的，把老师吓了一跳。”
符华一愣：“为什么？”
“因为上次开家长会是琪亚娜妈妈去的。”
“哦……”符华的表情有些微妙，“这……也确实有些让人接受不来……”
“但是上上次家长会还是丽塔妈妈去的……”铿蔴在旁边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而且上个月学校叫家长的时候是琪亚娜妈妈去的……”
符华抬起头，把自己带入班主任的角色琢磨了一下。
嗯，只是吓了一跳，那位班主任心理素质应该挺好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符华摸了摸铿蔴的头：“好了好了，爸爸妈妈们呢？”
铿迭轻车熟路地把小书包往符华的躺椅上一扔：“他们说订的年货还没运到，我们就先过来了。”
“奶奶，是不是有麦芽糖吃啊？”
“麦芽糖啊。”符华微笑着看向房门旁的大盆，那里装着她昨天就泡上了的麦芽“还差点时间。”
……
“奶奶……现在能掀开看看了吗？”铿蔴第二十三次问符华。
“还没到点，等。”符华眯着眼，视线却穿过太虚山上氤氲的薄雾，投向前方一座几乎把半座山掏空刻出来的巨大雕像。
符华不急不缓地站起身，向厨房走去：“铿惑他们明天应该就到了。等他们来了，我们包饺子。”
“我想看寸劲开面！”铿迭顿时来了精神，站在地上扎好马步，嘿嘿嘿地打起拳来。
“好好好——铿蔴，看看麦芽。”
早就准备好的铿蔴一把掀开了蒙在盆上的布，扒在盆边往里看：“好了好了，长出来了！”
符华把锅打开，试了试糯米饭的温度，差不多七十度左右：“把盆端进来。”
不用符华嘱咐，铿蔴早就端着盆跑进来了。
符华看了一眼麦芽的长势：“好，我们开始做麦芽糖。”
把麦芽摘出来，清洗一下，挑出坏的扔掉，把好的剁碎。
“哆哆哆——”
剁菜的声音回荡在傍晚的太虚山上。
铿迭和铿蔴挤在一起，把下巴垫在厨桌上，时不时地发出感叹声。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感叹些什么，但看奶奶剁菜就是很好玩。
接着把剁碎的麦芽跟降温到六十度的糯米饭拌在一起，用力搅和。
看着眼巴巴瞅着的两个孩子，符华笑了笑，一人喂了一勺。
“甜的！”铿蔴眼前一亮，头都快钻进锅里了。
铿迭连忙把铿蔴按住——要不然她就在做好糖之前把这盆糯米饭吃光了。
“不急。”符华把拌好的糯米饭放进电饭锅保温，“得先发酵，到明天早上。”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铿迭牢牢地牵制着铿蔴，提防她偷吃。
“等到明天早上它发酵好，”
……
“吸溜——”
“吸溜——”
“吸溜——”
第二天，太虚山的山顶，一大两小面对着早晨的清雾，嘬着热茶。
“奶奶，麦芽糖呢？”
符华从惬意中惊醒。
“对了，麦芽糖！”
急忙走进厨房，打开锅，符华的心放了下来。
麦芽糯米饭已经发酵好了，渗出了大量的糖水。
符华迅速把空锅架在灶上，给两个孩子一张纱布：“来，你们俩撑着。”
说完，符华把电饭锅的内胆拿出来，仔细地将糖水用纱布过滤后撇去浮沫，放入些许白糖和玉米油，中火烧开。
在熬煮麦芽糖的同时，另起一口锅，倒入白芝麻炒香。
然后就是闻着香味，满怀希望地等待——偶尔搅搅锅。
终于，在熬煮了一个半小时以后，麦芽糖终于冒起稠密的气泡，用炒勺舀起时出现粘稠的尖角，挂在炒勺上不掉落。
当机立断，把炒好的白芝麻倒入锅里，反复搅拌均匀，直至出现拉丝的效果。
符华掂了几下锅，把炒好的黑芝麻糖倒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烘焙纸上。
“可以吃了吗？”铿蔴跃跃欲试。
铿迭迅速按住了铿蔴。
“稍等。”符华微笑着拿出擀面杖，仔细擀匀，擀成一张薄薄的大饼。
等到黑芝麻糖的稳度稍微降了一些后，再用刀切成均等的小块，直至脆化。
“可以吃了吗？可以吃了吗？”铿蔴在一旁急不可耐。
符华微笑着，试了试稳度后，捏下一小块塞进铿蔴嘴里。
“唔——好吃！”铿蔴在灶台边蹦跶着撒娇，“我还想吃~”
就在此时，符华忽然抬头看向外面，“你爸好像来了。”
果然，山路上传来一阵阵笑声，而且好像不远。
走出房门，果不其然，斜坡下一辆大卡车正在艰难地往上爬。
卡车的货厢上还露出大半截奇怪的高耸苫布，下面好像蒙着什么大家伙。
远远的，琪亚娜的脑袋从斜坡下探出。她显然看到了符华，兴高采烈地招起了手。
此时，符华忽然间觉得有点奇怪，她看向那辆大卡车，而主驾驶席上……
主驾驶上没有人。
卡车靠的近了一点，丽塔的脸也从斜坡后出现，唯独不见了铿惑的。
符华愣了一下，又寻思了一下。
“车怎么了？”
卡车继续慢吞吞地挪着，蹭了半天，铿惑那张苦逼兮兮的脸才从车底下露出来。
“离合杆叫我踩断了——这还是租的车。”
他扛着车上来的。
符华嘴角的肌肉用力地往下拧着，防止自己笑出声来。
就在符华努力憋笑的时候，铿蔴已经风一样地冲了出来：“爸爸来啦！”
铿惑小心翼翼地把卡车放到地上，随后才笑容满面地把铿蔴抱起来：“想不想爸爸啊？”
“不想，奶奶带我们做麦芽糖。”
“少吃糖。”铿惑把铿蔴放下，看向紧随其后的铿迭，“没捣乱吧？”
“我能捣什么乱。”铿迭俨然就是一个小大人，“我还得照顾妹妹呢。”
“我是姐姐！你才是妹妹！”铿蔴立刻反驳。
铿迭反驳：“那不叫妹妹，叫弟弟！”
铿蔴抓住机会反唇相讥：“你看，你承认了吧？你就是弟弟！”
“是弟弟吃梨就得吃大的！”
铿蔴中气十足：“哥哥！”
铿惑无视了这两个小娃娃的日常吵架项目，正想把卡车背上的苫布拉开，铿迭忽然问了一句：“爸爸，爆竹呢？”
符华一转头，看到铿迭激动万分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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