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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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鄞若原本还存了点愧疚之心与退路，在周燕晚与太后的挑拨以及姬云墨纹丝不动的态度之后便荡然无存了，他咬了咬牙，全然将自己的顾虑抛之脑后，毅然举起了刀抵在姬云清的肩上。
　　
　　“姬云墨，难道你心里所谓的忠义，比你的血亲还重要？”李鄞稳住了心神，质问道。
　　
　　姬云墨抬首微仰着头望着李鄞，反问：“在太子殿下心里，不也是么？”
　　
　　“你！哼！身为男人，你不会不知晓枕边人如衣服！”
　　
　　太后这才满意点头，姬云清听着已经心如死灰，只能死死咬着自己的唇以痛来令自己清醒。
　　
　　姬云墨脑海里有那么一霎浮现了金陵的身影，又瞧姬云清脸色不太好，他也没了兴致再与李鄞在这做你来我往的小儿把戏。
　　
　　姬云墨放下搭在腿上的左脚，站起身来与李鄞平视：“那我便再说一次，既然真诏下落不明，太子若急于登基，直接让礼部的人宣也不是不可，何必要做此卑鄙事伤了挚爱的心。”
　　
　　李鄞手中的力道没有松半毫，咬牙切齿道：“若是直接让礼部的人宣这般简单，本宫何需要伤云清的心！若是由你来宣，天下不赞同本宫登基的人都得乖乖闭嘴俯首称臣！况且……你能保证你就能在礼部宣诏之时不捣乱吗！”
　　
　　“当然……”
　　
　　李鄞微诧。
　　
　　“不能。”
　　
　　李鄞气笑了：“姬云墨！你是不是真以为本宫不忍心对云清动手？所以才有恃无恐！”
　　
　　“不，您不是不忍心，您是不敢。”姬云墨冷冷道。
　　
　　被反逼的李鄞心中也开始没底，毕竟姬云墨这个人看似一板一眼认准的事就缺根筋，但其实熟读兵书又是当过将军的人，心中不可能不懂计谋，他今日敢这般说，定是已然选好了万全之策。
　　
　　但即便是没底，此刻已然箭在弦上，容不得他退后：“谁、谁说本宫不敢！你今日若是不答应拥护本宫登基！姬云清便是一尸两命！你的姬府今夜便被夷为平地！”
　　
　　李鄞动姬府，姬云墨的第一想法便是怕他已经发现金陵在府内，却又听他继续道：“哦，对了，你们兄妹二人也不必担心黄泉碧下寂寞得很，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了不得的未婚妻金陵长公主，今夜便会得失心疯！待明日辰时一到，你们三人一胎好生在阴曹地府团聚！”
　　
　　李鄞来不及观察姬云清的神色，因为他原本以为姬云墨会紧张，却没想到他方才凝思的神情反而放松了，这着实令他想不通。
　　
　　“鄞儿，再不动手，天，便要亮了。”太后在身后漫不经心道。
　　
　　受了指示的李鄞正打算加重手中的力道，却见姬云墨将食指抵在唇边，对着李鄞挑了下眉，不光是李鄞，在场的太后及周燕晚收到提示，不由也竖着耳朵认真听着。
　　
　　这一听，外面隐隐传来沉重盔甲的撞击声以及亢进有力的脚步声，这不是军队又是什么！依这声响来判断，这支军队人数庞大，并且应该正停在午门在。
　　
　　李鄞不由笑了声：“皇祖母，一定是亲军指挥使李元带着京兵来了！”
　　
　　早已手握胜券的太后不禁欣慰点头：“原来是李指挥使来了，看来姬大人再不答应，怕是拖不到辰时了？”
　　
　　外面整齐一致的声响还在不断增加，机械沉重的声音将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恐怖压抑的氛围中。
　　
　　姬云墨看着这两人突然觉得有些悲悯：“微臣实在想不到，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为了今夜，竟私自调兵围宫。”
　　
　　太后冷笑：“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便不可优柔寡断，既然哀家今夜想将此事做个了断，那便要断个干净！哀家让云清过来，不过是先礼后兵，现在李元已到，恐是由不得你继续在这佯装高深拖延时间了。”
　　
　　姬云墨不禁摇头：“原来在太后和太子眼中，一个小小的亲军指挥使便能降得住微臣了。”
　　
　　“对付你，一个李元便已是绰绰有余，你自打入内阁后便手无兵权，与你交好的三公大将皆已被本宫调离出京，短时间内恐怕想要救你也爱莫能助！今夜整整亲军十二卫全都听命于本宫，即便你在京中有再多的爪牙……也是妄想！”
　　
　　“原来亲军十二卫都来了。”
　　
　　姬云墨恍然点头后伸出手细细掐算一番，又问：“这就没了？”
　　
　　李鄞唇角抽搐：“你什么意思？”
　　
　　“没甚意思，只是想提醒您三位……”姬云墨站直了身，抖了抖外袍，“外面其实不止有亲军十二卫，还有除了亲军十二卫之外的十万兵马……”
　　
　　李鄞与太后两眼相对，又听姬云墨继续说道：“不过三位放心，那十万兵马并没有围在宫外，而是在离宫十里外的地方，只要……午门与太和门不破，你们完全可以当做他们不在。”
　　
　　“十万兵马？原来你今日是有备而来？”太后凤眉一横，“哼！你好大的胆子！你手无兵权，竟然敢私自养兵！你莫不是忘了哀家娘家是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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