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阴差阳错,或命运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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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从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去为人开解心结,只是恰好诗怀雅所纠结的往事与他有关罢了。
  陈默怎么可能没有恨过她呢?
  陈默恨过她,就像所有推卸责任妄图让自己过的心安理得的人一样,陈默也曾将所有的过错归结于一人身上,因为每当他想起记忆里那张憔悴苍白的脸,心里就会涌起太多无处安放的愤恨和怒气,不甘,偏执,以及悔恨。
  如果有一个人能替他承担这些情绪,他会好受许多,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甚至称得上懦弱,但心里尚能分的清是非对错,哪怕它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长大这个说法其实就是忽然在某个时刻,明白了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不应该去做什么,就是忽然在某个时候,发现自己曾经如此在意的东西,已经不会再念念不忘。
  陈默没资格来评论那个死去的人的对错是非,也无权为他的选择而指手画脚,因为他的责任并不属于自己,也因为陈默终究没能如他所想成为一名近卫局的警员。
  现在所有的这一切,都早已过去,或许陈默该庆幸,至少眼前的诗怀雅在告诉陈默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她没有辜负他的死亡,他们后来的辗转流离多少也因此有了一个还算合适的结局。
  诗怀雅问陈默后来去了哪里。
  她曾去过那间孤儿院,只是那时陈默早已不在那个地方。
  她又提起陈默说过的伦蒂尼姆,让陈默想起她原本的出生,对于维多利亚,她比陈默要熟悉许多。
  眼前这个青春靓丽的姑娘在没了那么多的愁绪和担忧后,变得如同她的相貌和金发般明快而潇洒。
  陈默告诉她,自从离开孤儿院和龙门后,他去了哥伦比亚,他在那里生活,也在那里学习,半真半假的谎言里夹杂着许多曾经在任务中了解过的雇主的日常。
  陈默尽力想要描绘一个虽然艰辛但还算稳定平和的一个男孩成长的故事,以此来打消她可能会产生的纷乱的想法。
  兴许的确是陈默早已习惯了说谎,诗怀雅对于陈默的回答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怀疑,只是偶尔问起他过往的一些经历,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的喜好和兴趣。
  陈默没想过让这场突然的见面变成他个人的诉苦大会,而对着一个心怀亏欠其实并不熟悉的女孩诉苦未免也太过不讲理了些。
  即使诗怀雅是他理论上的“仇人小姐”,但这种算不上仇恨的仇恨通常只是建立在个人的一厢情愿上,不值得有人为此赔上自己的下半生。
  “工作吗?类似于替人看场子吧,我在那边报名了一个民间格斗爱好协会,他们教的东西其实还挺有用的,不过大多时候是做些兼职和工厂的小工,到处替人跑跑腿啦之类的,生活不仅过得去而且很充实。”
  陈默为自己谎言中的人物染上应有的色彩,让他符合一个流落异乡的男孩正常的成长历程。
  诗怀雅自然会因为他这样的回答而流露出犹豫和不安,陈默想,如果用钱就能解决他们之间联系和诗怀雅心里的芥蒂的话,不管是他,还是诗怀雅都会很乐意。
  但诗怀雅也知道,如今的陈默其实并不缺这些东西,陈默所缺的,已经随着他的长大而成为了自己和他永远无法弥补和找回的遗憾。
  诗怀雅没有对陈默提起钱或者补偿之类的东西,有些遗憾,因为和陈默想的富家大小姐冷酷的在桌上扔下一张价值千万的银行卡并用决然的语气说,从此两不相欠的戏码相去甚远。
  “想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挺惨的,一个人在国外,语言不通,没有钱,没饭吃,也没人管,就像是街边的垃圾,消失了也无人问津。”陈默半开玩笑的说:“真的做了很多坏事,不管是偷,还是抢,都做过,被警察追了好几次后,反而练出了些逃跑的本事。”
  他应该要这样说,如果那种生活能被描绘的太过温馨和平稳反而才会让人无法接受。
  被警察追不算是什么少见的经历,但比起通情达理的警官而言,杀手和拿钱卖命的雇佣兵们要难对付的多,至于偷和抢,黑钢的服务领域通常也涉及这些不必要的业务。
  逃跑的人是懦夫,陈这么说过,但陈默却一直在逃,拼了命的逃,以前是怕死,之后是习惯,习惯了把别人留在原地,自己狼狈的逃走。
  “那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诗怀雅问。
  她不是第一个对陈默问这个问题的人。
  有些话诗怀雅没说,但陈默知道。
  兴许要是陈默能等几年,等诗怀雅从维多利亚回来,又或者陈默当初没有答应那个男人的交易,他后来的人生也会因为诗怀雅的出现而发生不少改变。
  傍上千金小姐入赘大户人家的烂俗桥段大抵不会有,但陈默刚才设想的那一面可能会出现也说不定,不用为今后的衣食住行而忧心,提前实现了许多人大半辈子的追求,兴许还能好运的早点见到狐狸。
  “因为不知道自己留在龙门能做些什么。”陈默说:“十六岁之后孤儿院的孩子们就必须离开孤儿院,但那时候的我却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要去做些什么,我没上过学,也没有本事,兴许能活的下去,可世界那么大,小孩子总是产生很多想法。”
  “所以是什么?那时候……”诗怀雅问:“你的想法。”
  “街边的哥伦比亚的宣传语,人人都能创造奇迹,所谓的哥伦比亚梦吧。”陈默仰起头复杂的说:“去的时候没想会是这样。”
  陈默看着她:“你说,要是我那时候还留在这里,如果你找到了我,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冷巴巴扔给我一大笔钱,让我衣食优渥的过完这辈子?”
  她愣了愣,像是没想到陈默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但很快,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用冷淡而轻蔑的余光斜斜的俯视着陈默,白皙的右手指尖夹着的黑色卡片被啪的甩在陈默面前的茶几上。
  “这种感觉?”
  “差不多,可能要更盛气凌人点。”
  诗怀雅把左手叉在腰间,微微仰了仰头。
  “这样?”
  “眼神再凶些,要带着警告。”
  “唔,等等。”
  “嗯,好多了。”陈默拿起那张卡,点了点头,“不再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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