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远虑近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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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沙,你先出去。”
  “嗯。”
  陈默侧过身,看着从乔身边过来的萨沙走过自己身前,他似乎有些不放心又回过头,目光落在乔身上,又转向陈默。
  陈默微微颔首,萨沙走出门,将门带上。
  房间内安静下来。
  “我是很不待见你。”
  乔说,望着陈默走到床边,坐上萨沙刚才的椅子。
  “看的出来。”陈默没有反驳:“我给你找的这个徒弟怎样?”
  狙击手的目光温和了些。
  “除了和你一样是个闷葫芦以外,都还不错,笨是笨了些。”
  “笨些好,太聪明你也管不过来。”
  狙击手愣了下,狐疑的看着陈默。
  “我觉得你是在骂我?”
  陈默笑了笑。
  “没这回事。”他断然否定。
  狙击手的眼神更加怀疑,他知道蛇这个人一肚子坏水,心眼又小,委实很难让人相信他刚才的话是不是在骂人。
  陈默跳过这个话题。
  “我问过医护员了,伤不碍事,断了几根骨头,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也不是你受的伤。”
  “别这么说,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你懂不懂,看着你受伤比我自己受伤还让我心里难过。”陈默语重心长。
  狙击手一幅鬼信的模样。
  “没见你脸上多伤心。”
  “我要真伤心起来,那不是多难堪,我相信你肯定也受不了。”陈默甚至连敷衍一下都懒得做,他还是那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狙击手干呕了几声。
  “恶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原来这么厚。”他像是重新认识了陈默一般,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和恶心。
  “我可是真心实意。”
  “去你的真心实意。”
  “唉。”陈默无奈的叹了口气。
  狙击手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终于再也忍不住下去。
  他摆了摆手。
  “行了,别在我这里装模作样,我知道你有话要说,不然你肯定不会特意过来一趟。”
  “……”
  “弩手小队的事我知道了。”安静了几秒后,陈默开口,狙击手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他看向陈默的视线微微偏开了些许。
  “是吗。”
  “战士们没能找到他们的尸体,他们引爆了阵地上的炮弹,那里什么都没剩下。”
  狙击手没有回答。
  “这些事你用不着特意来告诉我。”
  “你都知道,但我觉得自己还是得亲自过来和你说说,如果不是弩手小队端掉了炮兵阵地,游击队和盾卫们很难撑下来。”
  “……战场上谁也顾不了谁,我又不是刚上战场的菜鸟,这些道理用不着你再来教我,我清楚的很。”他说,笑了笑,笑容只是一闪即逝,不知是想到什么,那笑容刚浮现在又很快黯淡下去。
  他微微开口,话语落下。
  “他们救了我的命。”
  他这么说,语气平静,可放在床边的手却死死捏紧床单。
  “他们不止救了你的命,他们也救了盾卫,救了其他感染者。”
  “所以他们的死是值得的?”狙击手的目光望向陈默,盯着他的眼睛。
  “没有人的死是应该的,乔。”陈默迎着他的眼睛回答,他在狙击手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陈默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想哭,可心里明明觉得悲切却流不出眼泪,只好强忍着,眼眶通红发酸。
  狙击手放弃了,他移开目光。
  那些弩手们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学生,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狙击手和他们相处的很好,人一旦有了过深的感情,产生了交集就很难再装作从不在意。
  “你的确变了,队长。”他沉默下来,过了一会说:“我以为你会告诉我,是的,他们的死是值得的,因为他们的死救了更多的人,让更多人活下去,我不会觉得意外,我知道你说的对,但我还是想揍你一顿。”
  “因为我没和他们一起生活过,我和他们交集不深,所以我才能说出这种话,但你不一样是吗?”陈默接过话语。
  “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样子,记得他们的缺点和长处。”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我第一次做教官,我总觉得自己不擅长这些,可又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他们学的越多,活下去的可能就越高,和他们相处的越久,我越会这么想。”
  “你这性子其实不适合当雇佣兵。”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活成他们以为的样子。”狙击手回答:“我父亲也这么说,他说我太软弱了些,我这样的人上了战场会成为拖累,可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想向他证明,他是错的,他小瞧了我,我能做的比他更好。”
  “那你该去参军。”
  他轻笑了声。
  “哈,要是我没进黑钢,说不准现在早就是一名哥伦比亚军官。”
  “军官可不收感染者。”陈默毫不介意在这时候给他泼盆凉水,毕竟在狙击手心里,他就是这种人。
  于是理所当然狙击手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有些不爽。
  “你要是想揍我,现在这幅样子可不成,我很少和伤员计较这些的。”
  “说的你多像个好人一样。”
  “难道不是吗?”陈默反问。
  狙击手冷笑一声。
  “过几天,营地里可能要举行一场葬礼,我提前和你说一声,如果有什么话想说现在可以想想,抱怨也好,遗憾也罢,别等到那时想不起来自己该说什么。”陈默说,他看着乔:“虽说他们也听不到你这些牢骚,但葬礼嘛,你知道的,从来不是为了逝者举行的。”
  狙击手张了张口,他想说什么,最后只得沉默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发生过的事已经发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这道理其实大家都明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还有些想说又来不及说的话,都只能等到葬礼上在讲,讲给听不到的人听,也讲给自己听。
  “好好休息,我还有几个会,等有空了再过来看你。”
  陈默站起身,在狙击手不耐烦赶人的目光里打开门出去,他在门外看到了站在墙边的萨沙,男孩的目光同时向他望来。
  “照顾好你的老师。”陈默说。
  男孩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穿过甬道,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手指落在通道墙面,缓缓远去。
  会很长,要商议的东西也多,很难再有空闲去管其他事。
  刚迁徙新营地,还没安稳下来又要开始为了食物的问题发愁,光靠营地里携带的食物勉强能撑过今年冬天,但来年春天却没有了食物补给,营地是一个很大的家,要照顾好家里的每个人不可能,但有些东西对所有人而言都是相同的。
  “侦察小队的哨点要布置的远一些,保证通讯正常,时间还来得及,可以带大家去外面开垦一片土地,不要离得太远,我们手里的物资还能再建几个暖棚,种些收成快的粮食,冬天来之前营地的食物还能再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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