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肩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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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之精妙,细微,伟岸,并不是一蹴而就,伟大的事物之所为成为他最终的样子,都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考验与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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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夜空中升起的信号弹终于画下了这场乌萨斯与感染者之间爆发战斗的句号。
  乌萨斯人选择了撤退,他们撤退的很果断,留下遍地尸体与满目疮痍的战场,感染者们无力继续追击撤退中的乌萨斯人。
  乌萨斯人并没有崩溃,在他们选择撤退之前,他们还没有丧失和感染者继续打下去的能力,不如说如果他们选择继续打下去,感染者们反而很难再撑住。
  不论如何,站在感染们的角度来看,乌萨斯人的撤退是件好事,这让他们暂时有了休整和喘息的时机。
  但他们还不敢放松警惕。不敢肯定乌萨斯人还是否会继续进攻。
  直到信号弹在夜空亮起,他们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乌萨斯人撤退了?”
  “我们赢了?我们是不是赢了?!”
  “他们还会回来,别放松警惕,注意警戒,抓紧时间休息,伤员……医务兵!医务兵!把伤员抬下去。”
  难以置信,各种声音与呼喊嘈杂着在整个战场响起,乌萨斯人虽然退了,但他们还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下一次进攻。
  战士们提着武器望向乌萨斯人撤退的方向,夜色里战场燃起的火焰映照着战士们伤痕累累的身体,唯有手里的武器,染满乌黑鲜血,刀身崩口卷刃,仿佛还在述说着这场战斗到底是多残酷。
  有战士坐在地上,有战士愣了愣站着,有战士在队长的指挥下开始收集战场能用的武器,医务兵匆忙穿行在各个阵地,受伤战士的哀嚎声,急促呼吸与呼喊,一遍遍无神重复同一句话的战士。
  在塔露拉眼里,这场面称不上多光鲜与壮烈,不,相反它很凄惨,尤其是当耳畔混杂各种听不真切的声音,战后的疲惫与伤口忽然全部涌上身体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开始有些摇晃,居然快要握不住手里的武器。
  她多想就这么坐在地上好好休息一会,可她不敢坐下,她得站着,好让战士们在望向自己的时候,心里能安定下来。
  “塔露拉……塔露拉……”
  “我在这里!”
  霜星的呼喊在战场响起,她四处寻找着塔露拉的身影,雪怪扶着她,快要看不出她还是一只白兔子了。
  其实塔露拉自己也没好上多少,最起码,除了那头脏兮兮的银发外,很难再看出她原本的模样。
  “你受伤了?”
  “只是法术使用过度的后遗症,不怕你笑话,我感觉自己现在一闭上眼就能睡着。”霜星艰难的扯起一个笑容。
  “我不笑话你,我也不比你好。”
  “乌萨斯人撤退了?”
  “看样子是撤退了。”塔露拉点头说,霜星的目光落在她撑在地上的剑上,剑身染满了血,塔露拉的身子微微倾斜,靠在剑柄上。
  看来她没说谎,她连站着都费劲。
  “你还有多少力气?塔露拉。”霜星还是那副样子,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刺人。
  “起码还不至于要人扶着。”
  “哼,夸口。”霜星不屑的说,声音却没法和过去一样有力。“刚才亮起的信号是什么意思?”
  霜星知道,塔露拉懂得要比他们多,对乌萨斯也更加熟悉。
  “乌萨斯人的撤退信号。”
  “他们还会不会进攻?”
  “至少,我猜今晚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塔露拉说,但她却不敢保证。
  霜星似乎是猜到了她没说出的话语。
  “明天的仗会更难打。”霜星说。
  “乌萨斯人也没比我们好到哪儿去,霜星,他们损失同样惨重。”
  “但我们耗不过他们,塔露拉,他们能比我们撑得更久。”霜星说:“我必须承认,过去是我小看了乌萨斯人的战斗意志,他们不是纠察队,实力很强。”
  “现在明白过来也不迟,霜星,我们始终是要去面对这些对手的,他们不会给我们留下活路,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壮大,我们总有一天要和他们对上。”塔露拉摇头回答:“我们越强,他们越弱。”
  “我可没你那么乐观。”霜星开口说。
  “或许是因为我是大城市出来的青年,比较……用你的话来说,爱幻想一些。”塔露拉半开玩笑的回答。
  霜星愣了愣,诧异的看向她。
  “你都还记得?”
  “我不敢忘。”
  感染者们只能短暂的休整,他们不敢撤退,也不敢保证乌萨斯的这次撤退是不是为了松懈他们的意志好趁着他们以为乌萨斯没法继续追击等到撤退后追杀他们。
  盾卫们还是没有消息,收不到盾卫的信号,没法明白盾卫现在的情况,他们匆忙开始救治伤员,统计损失,重新组织活下来的战士。
  结果让所有终于能在这次击退乌萨斯的胜利中好不容易升起的那点来自胜利的喜悦与活下去的庆幸被浇灭的一干二净。
  是啊,胜利,他们打退了乌萨斯人,可留下了什么呢,他们的伤亡率达到了可怕的三分之二,几乎每个踏上战场参与进这场战斗的感染者战士人人带伤,而还能继续战斗下去的战士又还剩多少力气。
  即使他们还能打,可他们已经没有了补给,医护兵们不敢停下,比起整场战斗下来受伤的感染者而言依然是杯水车薪,重伤的感染者得不到立刻救治,医护兵们没有施行战场手术的能力,他们携带的药品也救不了那么多伤员。
  轻伤员可以暂时不管,他们能且只能救那些活下去几率更大的人,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重伤的战士,看着他们直到无力继续发出哀嚎,握紧他们的手,一遍遍大喊着医务兵,直到他们失去呼吸,那双流着泪没法闭上的眼睛,望向头顶乌萨斯的黑暗夜空。
  他们说:我疼。
  人们大多只能看到战争胜利后的鲜花与灿烂,人们大多只能看到战败后的屈辱与苦难,人们没法真实踏上战场,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因为一个命令,因为一场场战斗,眼睁睁在自己面前死去。
  塔露拉却没法去避开这一切,她也不敢去避开这一切。
  她要去面对这些,哪怕她无法记住每一名战士的相貌与名字,可她得陪在他们身边,因为一个共同的理念他们汇聚在一起,他们并肩作战,她也得守着他们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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