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那之后……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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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日
  晖洁:
  接着我们上次说的事,我在乌萨斯冻原上找到了塔露拉的下落,她和一群感染者在一起,他们建立起了一个组织,同样聚集了一批感染者战士,说起来你可能不太信,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那些感染者们的领袖。
  一群叫做游击队的战士,他们在乌萨斯北方雪原的感染者里颇有名头,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乌萨斯军队的影子,带领他们的是一只温迪戈,即使是在卡兹戴尔,也早已没有了纯正血统的温迪戈,但我却在雪原上遇到了一只。
  我和他有过短暂的交谈,还算愉快的交谈,至少没有起任何冲突。
  游击队们之前打退了乌萨斯第四集团军的岗哨驻军,为了避免被附近的纠察队和第四集团先遣队围剿,塔露拉和游击队们决定暂时和营地分开,引走乌萨斯军队的注意,让队伍趁机南下。
  我没有跟上去。
  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正随着队伍往南方迁徙,再过几天就能越过索拉沃尔河,抵达和游击队们约定好的会合地点。
  这一路上发生了一些麻烦,队伍被暴雪困在了路上,又失去了和游击队的联系,暂时带领队伍的是一名卡特斯感染者战士,叫做霜星。
  她是一名不错的战士,虽然看起来冷漠了些,但人不坏,有些理想主义却能客观的看待现实。
  队伍里有人带着所剩不多的食物悄悄离开了营地,后来又有一批感染者染上了炎症,炎症引发了感染病情恶化,我想,你应该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我们暂时停留了下来,打算进到最近的移动城市弄些药品,虽然我们心里清楚,即使弄来了药物,以队伍的医疗条件也很难彻底治愈病人的病情,但这不意味着霜星就会放弃他们。
  她的确是个正直的人,尽管现在还有些稚嫩,但若是成长起来,未必不能独当一面。
  在城市里,我遇到了一名叫做坎诺特的古怪商人。
  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古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乌萨斯帝国的人,至少从他愿意和感染者合作这点来看,他们并不排斥感染者。
  我们从他们手里得到了一些药品,暂时缓解了队伍的伤病情况,之后应当要顺利一些,我也得做好准备,在塔露拉和游击队回来前,提前将营地得状况稳定下来,不过这些事光靠我一人可办不到。
  晖洁,我想告诉你的是,塔露拉已经找到了他的理想,她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想做的事,虽然难免会让人感到失望,可我们应该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想你心里和我一样同样为这事感到担忧,因为我们都知道乌萨斯对待感染者的态度,也明白如果塔露拉继续走下去,以后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可小塔是不会停下的,我明白这点,我也明白在这里,她的理想正在生根发芽,她为这些付出了太多,以至于以后,她已经将这看成了自己的使命。
  她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人来保护的孩子,她也有了新的朋友,有了自己想做的事,这些都不容易,她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也许我们都会为这样的小塔而感到陌生,因为这片大地总是叫好人受尽磨难。
  好事不易,被人所不认同的好事更加艰难。
  晖洁,我本该在找到塔露拉明白这一切后选择离开。
  可我放心不下,至少现在放心不下,如果是你,或许也会和我做出相同的选择,因为我很明白,以他们现在的状况今后要经历多少坎坷,也许塔露拉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许小塔觉得她能面对这些。
  但是在确认他们能稳定下来前,我还不能离开。
  我得留在这里。
  老实说我有点想你和小默了,我想看着那孩子长大成人,我本该守在你们母女身旁,晖洁,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可我更不希望,有朝一日当我们在龙门再听闻塔露拉的消息时,我和你都会后悔当初我们什么也做过,我不希望,你心里为此留下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我也不希望,有一天我会为此而失去你。
  我托了坎诺特的人将这封信寄回龙门,假使你能看到这封信,那时塔露拉也应该回来了。
  还有,新年快乐,小默的母亲,也替我这个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将这句话转达给我们的女儿。】
  ——————
  思念有时不可避免的使人变得软弱。
  陈默很早以前就明白这个道理。
  但陈默也明白,假使一个人心里没有寄托,那他就同样没有任何底线,这样的人虽然活着可事实上,这样的活法和死了没多少区别。
  人都该有一些念想。
  一些不切实际,又或者期望的念想,好告诉自己,自己今后该如何走下去,又告诉自己,自己还有顾虑,不该这么容易就放弃。
  雪原很冷,确实很冷,冷的让身上的旧伤从未停止过疼痛,当夜晚气温骤降,即使燃起篝火,但陈默依然能感觉到身上伤痕发作是带来的刺疼感,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以前究竟做过些什么。
  他折好信纸,将手放在篝火上,忍不住轻声捂嘴咳嗽了几声,再抬起手时,掌心是刺眼的猩红。
  最近源石发作的频率降低了不少,但陈默知道这不是好事,他开始咳血了,除非他能找一个地方,不再顾虑重重的去思考,也不再去使用法术,安心养伤,否则他这具身体内正在发生的变化迟早会将他拖垮。
  过往的事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以往陈默不相信油尽灯枯这个说法,但这段时日以来,他越发觉得力不从心。
  陈默明白,像他这种人,心机太重,杀气太大,过去太杂,这样的人一般是活不长久的,也很容易被世事绊住脚步,永远得不到安稳的那天。
  好在陈默也没想过安稳。
  他从不是个真正的恶人,以至于他也没有那种恶人该有的气魄,只是世事往往在推着陈默往前走,回过头来,很多事就已然发生。
  也许爱国者说的没错,如果一切尘埃落定,像他们这种人都该死,都是罪有因得,但陈默还不敢死。
  他从不否定自己是个该死的人,也不否定自己手染鲜血,不配得到好下场,但在确认塔露拉,不如说在确认陈和小默往后能够安稳的活下去前,陈默还不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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