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w是个别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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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6日
  我的前半生里做过许许多多错事,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我的沉沦是自己应得的报应,而有时候我也难免会想,这世上那么多犯了错的人,可为何偏偏就我得到了这种下场。
  我找不到答案,就像我自始至终都分不清自己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如果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
  我救过很多人,我给了他们希望,甚至改变了他们的苦难。
  但同样,我也杀过很多人,毁了他们的一切,变成他们口中的魔鬼和屠夫。
  好事和坏事我都做的不少。
  我渐渐发现,这世上其实没谁是绝对的好人,也没谁是绝对的坏人。
  小塔。
  人大抵心里都是善良的,从他们一无所知来到这个世上,那时他们是最干净的生命,但后来,人也会变,因为遇到某些人,某些事,所以人就发生了改变,有的成了我们常说的好人,而有的成了坏人。
  坏人眼里的好人和好人眼里的坏人。
  做什么都不够彻底。
  我想,我大概慢慢成了这种古怪的模样,在人们不了解的某个时候,人大多都擅长于用自己所能看到的来解读他们所遭遇的事物。】
  ——————
  德克萨斯微微偏过头,余光里陈默正缓缓收起笔合上日记。
  略微颠簸的车内,沙尘在车外扬起,尽头雾霭的天空是阴沉的灰色。
  这是德克萨斯第一次注意到陈默手里那本泛黄的日记,夹在日记里的纸张,看得出这本薄薄的日记已经有些年头。
  “写的什么?”她收回目光开口问。
  “日记。”陈默将日记本放进前车盒。
  “哦。”
  “我们到哪儿了?”
  “应该快要到村民说的那个城镇了。”德克萨斯回答,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转过弯后,一座移动城镇的轮廓的渐渐出现在坡后的视野里。
  移动城市蛰伏在山脉下方的低谷,被起伏的地形遮挡,像是一座庞大的野兽,远远望去,它背上城市建筑轮廓的在灰色的天空下如同一个个小巧的模型。
  离得远些。
  城镇看起来很是渺小,渺小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握在手里。
  山坡的风随着蜿蜒的道路灌进满是尘土泥泞的车内。
  “入境许可别忘了。”陈默望着远方的城镇提醒道。
  “我们要进城?”
  “要进去,再这么跑下去,即使车吃得消,人不行。”陈默回答,他看着略显消瘦的德克萨斯,她疲惫的脸色。
  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城市里的德克萨斯没经历过这种流亡在荒野的生活,但对陈默而言,这只是他人生中最常见的一部分。
  “乌萨斯人对外来人的态度向来不够友善,尤其是我们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外来人,我听说乌萨斯还专门在北方和西北的冻土上设立了一支排查非法入境人员和境内潜藏感染者的纠察部队。”陈默说,又问:“还记得我们的身份?”
  “商人?”德克萨斯反问。
  “换了,现在是旅行的夫妻,你是我的妻子,我们从莱塔尼亚来乌萨斯的目的是为了拜访早些年移民到这里的族人,随便带来家中长辈的问候。”
  德克萨斯平静如水的目光微微闪烁。
  “记住了。”
  “把武器藏好。”
  “嗯。”
  城镇看着离得很近,然而当他们进城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德克萨斯清楚的看到蛇将几张纸币夹进入境许可内递给负责检查入城关口的官员,随后他们的汽车很顺利的通过了关口,而没有如同几辆堵在门口的本地车辆般被一一排查。
  “这些偏远小城的关口官员几乎没什么油水可捞,所以每当有外来人和商队入城时,他们都会借着排查的权利好好刁难对方一番,在每个国家的类似城市都几乎一致,他们要的不多,一般是看入城者的规模大小,能省去大家很多麻烦。”
  迎着德克萨斯的目光,蛇开口解释。
  “不用和我解释。”
  “我知道你很聪明,德克萨斯。”陈默说:“你能明白这些道理,但对一些小商人和平民而言,他们宁肯被刁难也不愿意出这笔钱,就像我们刚刚看到的那样,所以你要学会习惯,习惯自己当什么身份时该如何去行事。”
  “你在教我?”
  “只是建议,算不上教,顶多互相学习,我希望你当你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时,能知道自己该去怎么处理。”陈默说:“就像我们刚才说的,你能想明白我说的道理,可当你第一次遇到时,却不一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德克萨斯安静了一会。
  她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蛇说的是对的,她能明白蛇说的那些道理,可如果是她面对这种情况,也许她会和那些被堵在门口的人一样,傻傻的被在双方都嫌麻烦的情况下接受排查。
  “你似乎很了解这些?”德克萨斯问。
  “生活里学到的一些零碎的处事方式罢了,说了解言过其实,等你以后经历过,吃过亏,上过当,也会慢慢明白。”
  “……”
  蛇说的很有道理,可德克萨斯总觉得他在笑话自己,德克萨斯自己也说不出他在笑话自己什么。
  蛇似乎很懂这些,不,或者说,他看起来像是和自己生活在两种不同的世界内,他年轻,可却带着一种让德克萨斯不习惯的老态,这种老态德克萨斯以前只在那些上了年岁的家族话事人身上见过。
  他们经历得多,阅历深,所以举手投足间透露出这种沉稳的又夹着暮气的气质。
  但蛇不同,尽管他喜欢用故意轻佻的话语来转移话题,可德克萨斯还是能察觉到他看似年轻的外表下藏着的那抹深沉。
  他像是一个披着年轻人皮的老者,即使在这么将自己掩饰的正常,但偶尔也会暴露出他原本的样子。
  让人觉得压抑的样子,但同时也会渐渐让人觉得可靠,对他产生某种依赖。
  德克萨斯不知道的是,他心里这么评价的这个人,他生命的大半里都带着遗憾,数不过来的遗憾,他有很多没法握在手里的过去,他有很多,自己不甘,却只能放弃的东西,有很多,他无法抓住的东西。
  于是慢慢养成了他现在的性格,现在让人觉得深沉,实则只是害怕的性格,害怕又错过了什么,害怕又忽略了以至于再次失去。
  那不是稳重,那不过是一个失去太多人所习惯的谨小慎微。
  他们找了一家旅店。
  安顿下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在旅馆定下了晚餐,一份让德克萨斯陌生的列巴,乌萨斯荞麦面包,以及用瘤奶做的奶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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