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兄与弟,父与子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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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有人曾爱过你,不因你是谁而爱你,只因你是你所以爱你。
  不幸的是,爱你的人皆因你而死。
  她们的死就像是秋天里最后一片落下的树叶,顺其自然,悄无声息,无能为力。
  ——————
  战场之外。
  贯通天地璀璨的光,在黑夜里吸引了每一个身处战场中人的注意。
  爆炸,震动,乍亮又熄灭。
  宛如天倾地鸣,类似雷霆咆哮。
  在随着战场正中地震般汹涌的震动动摇了整片深沉的夜空,废墟之上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从光源来处肆虐奔腾着仿佛要毁灭一切的力量。
  “他们开始了。”
  黑色的赦罪师站在山坡上仰望着照亮了夜空的光柱,低沉的黑云一览无余,云层被撕裂,扩散,像是一柄利剑从中央贯穿。
  夹杂着蓝色火焰和红色雷霆的能量照亮了这片大地,照亮了赦罪师脸上黑色的面具。
  “……还真是可怕啊,这股力量。”他感叹着,眼底倒映着废墟上的战场,气浪从中心爆发,沿途摧毁了一切能阻挡它的事物。
  萨卡兹的瞳孔深处有迷恋,向往,惊异,或许还有淡淡的恐惧,因此他的手才不由自主放在自己腰间的武器上。
  “你们就这样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殿下去战斗?”
  他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问。
  “你问谁?萨卡兹。”
  萨卡兹愣了愣。
  他看着那双冷漠的视线,止住了话语。
  你问谁,萨卡兹,你问的是哪一位殿下?你在问我还是问你自己。
  “看来炎国也不像想象中那般太平啊。”赦罪师仿佛自言自语。
  “别多管闲事,萨卡兹。”他身后的人警告道:“你们萨卡兹的问题也还尚未解决。”
  “我倒不是很担心这些,萨卡兹必定会在此后得到一个结果,至于萨卡兹……”赦罪师回过头看着远处渐渐消逝的光。
  “卡兹戴尔之后又能剩下多少完好无缺的城市……”
  萨卡兹只是习惯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不管战争会带来什么结果,不,或许他们大多数都清楚战争会带来什么结果,但卡兹戴尔已经是一片残破不堪的废土,这里没有多少完好的城市,他们当然不在乎让废墟更残破一些。
  没有价值的东西,不值得人们去怜悯。
  萨卡兹只懂得的破坏和毁灭,很少有萨卡兹会去费劲千辛万苦建造,比起努力营造出来的东西被轻而易举的毁灭,萨卡兹已经习惯了去接受他们现在身处的环境,他们习惯了疼痛,习惯了失败,也习惯了不再将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
  希望总是有的,可希望也一次次在毁灭的废墟中被萨卡兹自己轻易破坏。
  当无数人不对此抱有任何期待时,再如何努力都是白费功夫,总有人不愿意去做徒劳无功的事,他们不去幻想太多,他们接受了现在的一切。
  所以特蕾西娅,那位殿下虽然总是心怀希望,虽然她和巴别塔一直是努力想重建废墟的人,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注定毫无意义。
  她可能并非不明白萨卡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这个问题仅仅靠她一人,靠一群不值得信任,不爱卡兹戴尔的权贵,靠所谓的希望和不切实际的理想与仁慈。
  赦罪师不认为她能做到。
  并非是赦罪师们和萨卡兹抛弃了她,并非是王室背叛了她,而是她选择的理想背弃了她,是卡兹戴尔,这片希望绝迹的苦难之地,背弃了她。
  如果她没有这份不切实际的理想,她理所应当是整个卡兹戴尔,萨卡兹人心目中毋庸置疑的君主。
  “别白费力气了,术师,你们应该知道,我们不可能让你们过去,也没人能够过去。”
  泥岩环视着周围将自己和离庭指挥所包围的萨卡兹和赦罪师,沉重的战锤落在地面,这场战斗还尚未分出结果。
  虽然他们是被包围的一方,但对面也未必有能力将他们留下来。
  战斗短暂的停歇,废墟被法术的洪流破坏,中央处倒塌下崩溃的岩石巨人,数柄武器肢解了巨人的身躯,但它像是坚立不倒的战士,尽管早已身受重创,依然屹立在泥岩的身后。
  “我必须承认,你们的力量不容小觑,即使是在赦罪师当中,依然算的上出类拔萃,但你们还太过稚嫩,和赦罪师相比,你们尚缺底蕴与时间。”
  赦罪师出声称赞,他凝视着对面的泥岩和身处中央的战士,话语平淡,虽然是称赞,但却听不出多少情绪。
  “称赞敌人也是赦罪师的传统吗?”泥岩嗤笑着问道。
  “我们应当给予值得的对手敬重,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多少冲突,无论你是否愿意相信,赦罪师的存在从来都是为了萨卡兹,为了卡兹戴尔。”
  “可笑!你们背叛了殿下,背叛了巴别塔。”
  “不,我们只是选择了更有利萨卡兹和卡兹戴尔道路,这算不上背叛,你不明白,术师,你和你身后的人都不明白,你们不明白卡兹戴尔的历史和由来,这不怪你们,如今又有多少萨卡兹明白这些,明白属于我们的过去。”
  赦罪师摇了摇头说。
  “但特蕾西娅明白这些,殿下明白,每个萨卡兹和赦罪师都知道特蕾西娅明白这些,即使如此,她还是选择了那条最不该去选择的道路。”赦罪师低声说:“仁慈拯救不了卡兹戴尔,改变不了萨卡兹的现状,一味妥协只会被试做软弱,特蕾西娅选了错误的道路,她的仁慈会为卡兹戴尔招致毁灭的祸端。”
  “一件从未发生的事,你们怎么敢说的这么肯定?!”泥岩冷声喝问。
  “一件从未发生的事?你不该这么说,术师,无论是萨卡兹还是卡兹戴尔都无法去承担它的发生,难道要等它发生之后,看到无法改变的结果你们才愿意接受现实,但那时的你们又能做什么?事实一旦发生,靠所谓的理想并不能改变它,除了更惨痛的现状,更多的失去,更苦难的未来,你们又如何敢肯定,你们和特蕾西娅的选择就是正确的?”
  赦罪师淡淡的回答。
  “不用争辩这些了,术师,你们认为自己正在做一件对卡兹戴尔与萨卡兹有利的事,巴别塔和特蕾西娅让你们看到了希望,我们也同样如此,唯一的差别是,我们与你们理念不同,因此同为萨卡兹的我们才会在战场相遇。”
  “我们本不该在这里厮杀,萨卡兹本不该手染同胞的鲜血,但萨卡兹已经习惯了这些,我们早已习惯了这些。”
  “你们为卡兹戴尔选择了一条道路,并为此奋战,乃至于失去生命,这些都值得敬重,特蕾西娅,殿下的理想同样值得尊敬,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是萨卡兹的君主,无论结果如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和她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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