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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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回到一开始那个关于电车的问题。
  我想,如果是之前的我,大概会成为听天由命的人。
  我没做好要承担他人生死的准备。
  我很平凡,和大多数小市民同理的心态,平凡,谨慎,以至于怯懦。
  但我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我会选择大多数。
  在亲人与陌生人之间会选择前者。
  凯尔希说的对。
  我正在发生某种未知的变化,而这种变化的由来我心知肚明。
  ——————
  卡兹戴尔东北部战场边缘
  军事缓冲地带
  17:55p.m
  庞大的陆行舰宛如一只蛰伏的巨兽在荒原上奔腾,与之相比,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即使相隔了数千米,它看起来依然无比清晰。
  陈默放下手里的望远镜。
  这是一处萨卡兹术师使用法术临时搭建的据点,铺上伪装网,泥岩矗立在他身后,年轻的萨卡兹大姑娘披上了一开始他们在格莱时穿着的那身沉重的甲胄。
  “比计划中要晚了不少。”
  陈默说,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几米开外的萨卡兹随军信使,离庭的刽子手们沉默着矗立在周围,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和身上黑色无光的甲胄仿佛一具具雕塑。
  信使顶着巨大的压力,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问出这句话的男人。
  低下的头只能看到男人的脚上的军靴。
  “赫德雷队长中途修改了一次路线……”信使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低声回答。
  “原因?”
  “尚不清楚。”萨卡兹说,又急忙补充道:“不过我来之前,赫德雷和他的小队已经抵达了会和位置,他们将在规定的时间内与巴……陆行舰进行接触。”
  “我没看到战场上燃起的火焰。”陈默摇了摇头,将望远镜递给泥岩,后者伸手接过:“我记得我提醒过赫德雷,让他别抱任何小聪明,他似乎没听进去?”
  “这个……大人,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信使辩解道:“赫德雷队长来不及向您报告,他们可能遇到了阻击。”
  “无妨……他还有一个小时。”陈默说,将手交叠着搭在身前:“回去告诉你们的人,按我们说好的来,他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是。”
  信使战战兢兢的被送出营地。
  他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营地的房门,轻轻呼了口气。
  他可是记得的,两个月前,就是里面的人亲手将加尔森和他的佣兵队伍葬送在了他们的营地里,没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加尔森本人的头颅被挂在了疤痕市场的一间商店招牌上,那是他经常去的地方,他的中介人也不知所踪。
  泥岩看着信使消失在门口的声音,她握着望远镜,缓缓放在后面的桌上,桌上铺着作战地图,其中好几个点被标注成了猩红色,一条既定的航线穿插其中,最终在某个被画了圈的圆点停下。
  而此时,陈默正站在桌前凝视着眼前的地图。
  “我需要再确认一次,我们的人都就位了?”他侧头看了一眼泥岩问。
  “是的,由霍格亲自带队,好几支接到任务的佣兵团里都有我们的人作为内应,部署在几个重要地点的人员也已经就位。”泥岩说:“长官,我们随时可以行动。”
  “还不到时候。”他摇了摇头,拿起笔,又在原本的地图上细心的标注:“赫德雷的人我信不过,不过这不重要,他们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我们才是后手。”
  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干掉加尔森?”
  “因为他是对面的人?”泥岩不确定的说。
  “准确的来说,他是特雷西斯养在民间的佣兵头子,和我们做着同样的事,不同的是,他用的方法和我们不一样,他企图建立起一个大型佣兵团来集结这些分散的雇佣兵为他所用,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以夷制夷,他做的不错,加尔森也的确很有能力,否则不可能在两年前狠狠坑了我们一把。”他说着放下笔:“……但也只是两年前罢了,他现在死了。”
  “加尔森的死是计划的一部分。”陈默说:“特雷西斯暂时没法利用和约束这些佣兵,这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这次来袭的佣兵队伍,我不希望看到他们中有任何一个人活着回去。”
  泥岩沉默了一小会。
  “我明白,长官。”
  “你不明白,泥岩。”他看着萨卡兹姑娘高大的甲胄,那双被头盔挡住的脸庞,让他不得不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整个巴别塔,还有那首从雷姆必拓回来的陆行舰,殿下就在上面,特雷西斯也知道殿下在上面,所以他准备了这场袭击,想要给我们一个狠狠的下马威,以便试探我们的底细。”他说:“他想的很好,无论成与不成,巴别塔都将暴露在卡兹戴尔这片土地上,战争要开始了,比以往更热烈的战争,就从那艘船踏入卡兹戴尔开始。”
  “雇佣兵们必须选择一方,他们谁也无法从这场战争中置身事外。”他说:“他们不愿意选也没关系,因为从此以后,卡兹戴尔不再需要雇佣兵这门行当了。”
  “您没必要向我解释这么清楚的。”泥岩摇头说,萨卡兹姑娘取下头盔,柔顺的银发倾泻下来:“我跟随着您,这份誓言永不改变。”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在做什么。”
  泥岩安静了两秒后问:“……我听说您和凯尔希女士大吵了一架。”
  “……”
  “你知道了?”
  “上次陪您去巴别塔时,我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
  “scout?”
  “是他。”泥岩没有否认:“他说……卡尔希女士并不赞成您的计划,您是因为这个和她吵起来的?”
  “确切的说我们只是就某方面的事宜进行了简单的沟通,并产生了一点点微小的分歧,无上大雅,就和人们讨论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一个程度。”
  “嗯……我没听懂,什么豆腐?”
  “一个笑话罢了。”陈默笑了笑。
  泥岩微微抿唇。
  “但您回来之后的脸色很不对劲,我感觉……您好像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和凯尔希女士的分歧。”泥岩考虑了一下犹豫着问。
  “不,我是在考虑其他的事情。”陈默说:“比如如何将这群雇佣兵干净利落的解决,又比如和南方领主和门阀之间的协约问题,他们在两面讨好,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这场战争一旦爆发,他们居然还想着置身事外,待价而沽。”
  “这是所有领主的通病……长官。”泥岩说:“而且,据我所知,卡兹戴尔漫长的战争和内乱,很多人都不对它的结束抱有希望,他们只是想在战争中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为自己取得足够的利益。”
  “你说的没错,殿下组建的议会太过松散,光靠理想和身份的确无法让那些领主和门阀们心甘情愿的为这场战争赌上一切。”陈默说:“而且,很多人都对特雷西斯那一套抱有相当程度的兴趣,殿下……某些时候还是表现的太过温和了些,要知道,有些狗,你光是给它骨头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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