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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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24小时
  此处是小院的死角,两边有树荫隔档,下方是一个池塘。
  
  青唯方挪到位,楼阁里就传来卫玦的声音:“适才有人来过?”
  
  梅娘柔着声打马虎眼:“官爷,瞧您说的,奴家敞开门楼做生意,人来人往,不是很正常么?”
  
  卫玦“哦”一声,声音凉凉的:“来你这里的客人,都喜欢跳窗走?”
  
  青唯心中暗道不好,定然是玄鹰司来得太快,梅娘没来得及擦去窗台上的足迹!
  
  薛长兴吊在青唯下方,仰头悄声问:“女侠,眼下怎么办?”
  
  青唯看他一眼,依稀说了句什么,但薛长兴没听清,只觉得她目色似乎十分痛苦。
  
  薛长兴问:“你说什么?”
  
  “松手……”青唯再次重复,她攀住屋檐与吊着薛长兴的手背青筋凸起,豆大的汗液从额角滑落:“你怎么……这么沉,我的手要……要断了……”
  
  薛长兴一听这话,急忙松开握着青唯的手。
  
  可他下方就是池塘,倘若跌进去,一定会惊动玄鹰司。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道青芒从青唯手腕间缠着的布囊里伸出,如同一道玉鞭,直直击中薛长兴的背脊,把他送去了池塘边缘。
  
  池塘中水波晃动,与此同时,青唯也一并跃下,“走!”她暗道一声,在薛长兴背后一提,两人同时跃墙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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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逃出暗巷,到了熙来攘往的街头,两人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青唯低着头,将软玉剑绕臂而缠,仔细收回手腕间的布囊。
  
  薛长兴看着她,迟疑着道:“你这软剑……”
  
  青唯听到这一句,心下一凝。
  
  她的师父岳鱼七之所以被称作“玉鞭鱼七”,就是因为他的兵器很特殊,是一柄状似玉鞭、韧若缠蛇的软剑。
  
  这些年青唯辗转流离,为防曝露身份,甚少用它。
  
  她微顿了顿,迎上薛长兴的目光:“这软剑怎么了?”
  
  “这软剑……太厉害了!”薛长兴赞道,“这么厉害的兵器,当时你劫狱,怎么不用它?你要用了它,什么巡检司、玄鹰司,哪里还逮得住你?早被你甩开十万八千里喽!”
  
  青唯正要开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那逃犯就在流水巷,速去拦住各个街口!”
  
  竟是玄鹰司又追来了。
  
  青唯暗道不好,再度折身,往来时的街口走去,走了几步,发现薛长兴竟没跟上来,一回头,他居然走了另一个岔口,往沿河大街去了。
  
  沿河大街是流水巷的正街,直直通往此处最红火的酒楼东来顺。走到尽头还有一个小岔口,通往一条死胡同。
  
  换言之,往沿河大街上走,就是往死路上走。
  
  青唯几步追上薛长兴,一把拽住他:“你走这边做什么?!”
  
  薛长兴指了一下东来顺,“这不是往人多的地方躲吗?”
  
  青唯真是懒得跟他解释,来前她就说过了,今晚玄鹰司新任当家的在东来顺摆席,他还妄图往兵窝里藏,怎么不直接往刀口上撞。
  
  可他们已来不及掉头了,只因犹豫了这一瞬,玄鹰司已然派人拦住了身后的各个岔口。
  
  青唯正是焦急,忽听东来顺那头,传出一阵鼎沸的人声,似乎是掌柜的在送客。
  
  她展目望去,只见一众贵公子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人从酒楼里走出,此人脸上罩着半张银色面具,身穿玉白宽袖襕衫,手里拎着个酒壶,醉得步履蹒跚,还一边畅饮一边与人说笑。
  
  正是那晚她在宫楼上见过的江辞舟。
  
  这位江小爷今夜在东来顺摆酒,为的是庆贺莺迁之喜,卫玦章禄之一干玄鹰卫不赴宴道贺也就罢了,还这附近拦路抓人,这分明就是不把这新当家的放在眼里。
  
  青唯一念及此,心生一计,她急声对薛长兴道:“你想办法混入人群,顺着人|流先回高府。”
  
  “那你呢?”
  
  “我把人引开。”她来不及解释太多,只说,“你放心,我有办法脱身,你只管逃便是。”
  
  但见薛长兴的身影遁入人群,青唯朝后一看,卫玦、章禄之的手下已然注意到她。
  
  青唯裹紧斗篷,在玄鹰卫追上来前,低着头,疾步往前,直直往江辞舟走去,似是不经意,一下子撞在他身上。
  
  江辞舟本就醉了酒,这么被她一撞,整个人险些没站稳,拎着酒壶的手一下子脱力,碎裂在地。
  
  酒水四溅而出,身旁立刻有人骂:“谁啊!走路没长眼,敢冲撞你江小爷!”
  
  青唯低垂着头,赔罪道:“公子,对、对不住。”
  
  周围喧嚣不止,这声音一出,却引得江辞舟移目。
  
  他眉眼都被面具罩着,看不出神情,嘴角却弯起,说了句醉话:“哪里来的小娘子?嗓子……好听!”
  
  身后卫玦一行人也赶过来了。他们与青唯已打了数回交道,眼下青唯虽罩着斗篷,离得这么近,单凭声音就认出了她。
  
  奈何江辞舟在场,卫玦带着众人朝他行礼:“大人。”
  
  江辞舟还未应声,一旁有个穿着蓝袍,戴着纶巾的矮个儿公子先行冷笑一声:“巧了,这不是卫掌使吗?今日你家虞侯摆席,分明请了你,掌使却以重案在身之由推脱。照我看,哪里有什么重案,掌使不一样也在流水巷寻乐子么?怎么,掌使眼高于顶,是瞧不上东来顺的酒菜,还是瞧不上旁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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