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如果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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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万字更新，求月票）
新任务的出现，令封棋猝不及防。
该如何度过突然出现的危机，他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这让封棋意识到，这趟护送血石的任务极有可能是这条牺牲线的终点。
任务开始前，封棋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一定会死，他该如何将这条牺牲线获取的情报带回猩红研究院。
这条牺牲线获得的情报都十分重要。
有关于灵能族崛起的历史，还有与墨相关的部分情报。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基本能肯定科技研究院背后真正的黑手就是黑玄派系的灵能族。
如果不能将这些重要情报带回猩红研究院，这条牺牲线之前的努力将彻底白费了。
另外还有苦学多年的领域学相关知识也将无法带给另一个他，等等。
但伴随着敌人的强度提升，古克与他的大脑回收小队成员想要回收大脑变得非常艰难。
护送血石行动中出现的各方领域势力实力都是极强。
再加上那时候场面极度混乱，古克率领的小队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带走他的大脑几乎没有可能。
如果他死的时候老迷活着，老迷就更不会让古克等人带走他的大脑了。
要是古克等大脑回收小队成员被老迷杀死，那就玩笑大了。
现在有实力抵挡巨手降临，以及带走他大脑的只有还在星城的沐晴。
但现在的他根本无法与沐晴取得联系。
身边有迷雾之主相伴，自从北境与沐晴分别后，他就没有联系过虎魄研究院与猩红研究院，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起见。现在暗中还有黑玄在默默监视，他就更没有与星城联系的必要了。
该如何度过这次近乎必死的危机，封棋心中犯难。
心情苦闷的他选择了在这时候离开特殊空间。
夜已深，城市的喧闹已经逐渐归于寂静。
沿着街道走去，路上少有行人身影，沿途封棋还在思考该如何度过这次的危机。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旧日城北区的一处人工湖泊。
抬头望去，湖面倒映着月色与灯光，微风拂来，水波如盛开的花朵化作涟漪扩散。
夜风撩动头发，封棋眼神淡然。
想到自己可能又要死了，他的内心并没有太多的伤感，。
死亡在他眼里早已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毫无价值。
他改变了历史，却也将受到时间改变后带来的反噬，这次的血石护送任务他没有任何外力能够依靠。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边。
转头望去，他诧异发现到来的竟然是黑玄。
正如他所预料，黑玄一直暗中监视着他们。
“我可没有擅自离开旧日城。”他当即开口道。
黑玄在这时微笑摇头，随后好奇询问道：
“你有心事？”
“没有心事，只是心中苦闷出来散散心，毕竟直到现在我连自己来自哪个族群都不清楚。”
听到这番话，黑玄沉默半晌后忽然开口询问道：
“既然你忘记了自己所在的族群，并且你还在人类社会中生活了二十年，那你可曾对人族有过归属感？”
“你呢，你潜伏人类世界的时间可不比我少，你可对人族有归属感。”
“我？我和你不一样，你是融入人类社会生活，而我并不与人类进行正面接触，所以我对人类不会有任何归属感。”
封棋不清楚黑玄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短暂思索后，他还是点头道：
“有过吧，毕竟失忆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但也只是短暂有过，正如你家老祖灵战所说，族人才是归宿，外族人终究是外族人，我永远无法真正融入其中。”
黑玄在这时点头：
“你说的很对，族与族之间的友谊永远建立在实力与利益上，对等的实力带来平等的交流，然后才有利益上的交换，不对等的实力下只会产生掠夺与不平等对待。”
“你和迷雾族长的关系似乎不错，但不代表未来你们的后代能够和谐相处。”
“为什么这么说？”
“除非你能永生，并且永远能够掌控局面，否则当你的后代实力远强于迷雾族，你的后人就会思考一个问题，既然有实力，为何还要对等地平分资源给迷雾族？”
封棋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后表情变得犹豫。
“有什么就问吧。”黑玄微笑开口。
听到这番话，封棋打量了一眼黑玄后小心翼翼道：
“黑老大，我有一点非常不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归族群。”
面对询问，黑玄短暂沉默后开口道：
“我知道伱们都认为我是族群的罪人，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却从不为族群的未来考虑，只想获得灵能族的最高权力。”
“难道不是吗？”
“你不懂，自从灵战老祖死后，灵能族早已不再是当初的灵能族……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或许我族的潜力很强，但族群内部滋生了太多腐朽思想。”
似乎看出了封棋的疑惑，黑玄在这时微笑道：
“你学过人类历史，你可知道为何人类灾变前的朝代会不断更迭，没有王朝能够永恒屹立？”
看了眼封棋，黑玄继续道：
“这些朝代建立之初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或许那时艰难困苦，唯有万众一心，但环境变化后有些东西就无法扭转，尤其是内部阶级的固化，唯有彻底的革新才能激活这摊死水。”
“你想说你是灵能族的革命者？”
“这是我给自己的定位，但无论成败，我最终都会是这个时代的灵能族唾弃的对象。”
“即使我最终成功了，我也不会去修改这段注定会被载入灵能族史册的历史，我的功过留给后人评。”
“你的意思是，未来会有族人肯定你的付出？”封棋诧异道。
“翻看人类历史，其中不乏当代罪人，却功过千秋的伟人。”
“我似乎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但这么做值得吗？”
“大势降临如鲠在喉，我族的成长潜力巨大，却还远远不够，想要度过最后的审判，灵能族的发展唯有精益求精。”
“难道你就能保证你死后，灵能族就一定会按照你心中所想的方向发展？即使你修正了现在的灵能族，如何保证未来的灵能族不会随着历史推进再次出现新的问题？”
“我相信到时候会有后人与我一样站出来，将死寂的灵能族再度激活。”
“你将自己说得真高尚。”封棋忍不住翻白眼道。
“不需要你理解，如果我能成功，我不信我这一生的功绩洗不清我的罪过，我的功过留给后人评。”黑玄淡然微笑道，语气中却充斥着强烈自信。
望着黑玄，封棋忽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这家伙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反派形象，更是他眼中灵能族的族奸。
但黑玄对自己的定位却是灵能族的革命者，心中有着更伟大的追求与抱负，而不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在破坏灵能族的展开。
“行了，我先行离开，你继续惆怅。”
说着黑玄的身影消散在原地，没有给封棋继续追问的机会。
待黑玄离开后，封棋依靠在湖边的栏杆，遥望湖面。
夜色朦胧，湖心方向的龙船随波荡漾，心中的万千思绪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大势降临的危机下，他觉得这个世界彻底病了。
杀戮成了真理，弱肉强食竟然是最真实的生存法则。
万千族群好似处在一个蛊炉中，相互竞争厮杀，就为了变成最强的蛊族，然后待蛊炉揭开的那一刻，去应对未知的存在。
想来有些可笑，但真相却真实又残酷。
就在这时，一道灰雾飘至他身边，最终凝聚成迷雾之主的模样。
“训练结束了？”封棋好奇询问道。
“发现你似乎有心事，训练提前结束特地来看看你。”迷雾之主来到湖边的栏杆旁，遥望湖面月影开口道。
“我没事。”封棋摇头。
“是即将开始的任务让你有了不好的预感？”迷雾之主忽然好奇询问道。
“你还真是敏感，算是吧。”说着封棋转头望向迷雾之主，扯开话题道：
“老迷，如果你知晓自己没多久好活了，且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逃脱死亡的宿命，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力所能及的弥补心中遗憾，你这个问题问的非常没有水平。”迷雾之主当即翻白眼道。
“弥补遗憾……”封棋喃喃自语，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
他在此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尽可能地将历史往自己想要的方向推进。
继续闲聊了一阵后，封棋与迷雾之主回到了特殊空间。
次日一早，封棋跟黑玄打过招呼后回到了旧日学府。
回到宿舍，里面因为许久没有打扫已经积起了灰尘。
封棋花费半小时将房间收拾后，拿起了摆放在书桌前的崭新笔记本。
接下来他坐在书桌前开始写信。
数小时后，封棋在笔记本上撕下几页，折迭后将其放入摆放在沙发上的特制背包里。
离开前，他思索再三，最终还是从背包里带走了一盒大脑活性针。
这次护送任务情况特殊。
大脑活性针不一定有用到的地方，如果战死，大概率脑袋都无法保留。
但带上总比不带要好。
万一就有用得到的地方呢。
做完这一切，封棋关上宿舍门，随后离开了旧日学府。
……
五日后的傍晚。
封棋与迷雾之主来到了旧日东补给区。
对于这座补给区，封棋算是非常熟悉了。
反派线的时候，他曾与迷雾之主在这里从一个最初级的领域战士起步，出海打鱼，到最后迷雾之主掌控死星第三战团。
他与迷雾之主在这里生活了数年时间。
还清楚记得每天早晨来到团长办公室，他总能看到迷雾之主抱着平板在游览最新的前线资讯，每当看到与沐晴相关的新闻时，总要自我激励似的发表一番言论。
现在的旧日东补给区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对于血石的争夺已经开始了。
血石护送行动之前就已经有了数次潜伏势力的试探，但都被中途打回。
盗取血石的行动更是发生了好几次。
封棋想过在旧日东补给区就展开行动，将血石拿到手。
但这么做的风险很大。
只要他敢行动，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各方势力的围攻，其中就包括蓝皮族。
出现在这里的蓝皮族成员实力都不弱，甚至峡谷区域激战的时候所展现的实力比灵能族更强。
这时候带走血石，无疑会成为被集火的目标。
而黑玄也早已给他们制定好了计划。
他们将以旧日研究院派遣的随行护送人员身份跟随护送队伍运输血石，这时候节外生枝黑玄肯定不会答应。
他也没法给黑玄一个合适的理由。
如果说前几次血石护送任务，封棋的真实目的是抢夺血石。
这次的真实目的就是护送血石。
毕竟这一次他站在黑玄的立场上，这趟任务的目的就是将血石送入旧日城，然后交给黑玄。
这条牺牲线他的目的从抢夺，变成了守护。
仔细想来，封棋只叹命运无常。
相似的历史轨迹他走了数遍，但每次都是以不同的角度与立场进行。
……
四日后。
护送血石前往旧日城的日子到来。
表面平静护送行动，实则暗流涌动。
封棋与迷雾之主早已发现有许多势力暗中到来，目标毫无疑问必然是血石。
尤其是迷雾之主，得知血石的功效后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他打算将血石带回给黑玄后，就向黑玄提出要求，获取血石的使用权。
至于黑玄会不会答应，封棋觉得大概率会答应。
毕竟迷雾之主是黑玄重点栽培的对象，迷雾之主越强对黑玄的未来计划就越有利。
用一块残缺的奇迹增加未来计划的成功概率，这一波迷雾之主和黑玄都不亏。
护送任务在天还未亮时开始。
各领域战团的护送长龙依次驶出旧日东补给区，然后在主道分散，将放有血石的车队包围。
其中就有封棋很熟悉的秦时空，以及他率领的擎天战团。
正常的时间线上，秦时空显然是在这次护送行动中与沐晴结识，最终选择跟随沐晴，成了黎明军的创始人之一。
但这条时间线，没有沐晴对抗巨手，他的处境也是凶多吉少。
这时候他没法给秦时空任何提示。
毕竟黑玄说不定在暗中监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贸然行动只会打乱原本的计划，将历史往更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但他觉得秦时空肯定会有所警觉。
毕竟他掌握了能够预言部分未来的奇迹物品，肯定能提前察觉到危险。
当时峡谷混战时，秦时空就曾提前一步撤离，选择了远处观战，躲开了最为激烈的交战。
直到最后巨手出现，创造的领域场覆盖方圆数里范围，秦时空才被波及。
车队匀速行驶于主道上。
主道两侧是荒芜的戈壁滩，伴随着车队前进掀起滚滚尘土长龙跟随。
封棋与迷雾之主站于靠近血石的一辆运输车上，目光瞭望与天际线相连的主道尽头。
“你觉得这次护送我们成功的概率有多少？”封棋这时望向迷雾之主询问道。
“成功的概率很高。”
“为何？”封棋诧异道。
“这趟行动除了我们，黑玄肯定安排了诸多后手，肯定会有灵能族的成员也参与其中，护送战团中或许还有黑玄安插的其他势力，毕竟这里是黑玄的主场。”
听到这番话，封棋在心中摇头。
迷雾之主的分析很有道理，但计划远赶不上变化。
如果没有巨手出现，灵能族确实大概率能拿到残缺血石。
但巨手出现，一切都将变得不可控。
仔细想来，正常时间线上迷雾之主显然也是趁着沐晴与巨手交手时找机会夺走了血石。
如果没有这次意外发生，当时伤势还未完全恢复的迷雾之主根基本上与血石无缘。
什么叫主角，老迷生动的给他上了好几课。
族灭却唯独他活了下来，往后更是气运加身，绝地翻盘的事常有，抢夺血石至宝竟然还成了最后的赢家。
1500年后的他更是触发血肉鼎开关，夺舍天下气血筑起神基。
他的成长模板完全就是传说中的主角模板。
相比之下自己就比较惨了，现在的实力与情报基础完全是一步一个脚印，依靠多条时间线的牺牲踩出来的路。
一天时间赶路。
车队逐渐来到了断崖峡谷区域。
这让封棋意识到，激战即将展开。
许多潜伏势力就埋伏在峡谷区域附近，想要在这里抢夺残缺血石。
他们身处中心，想不被波及都难。
深吸了一口气，封棋做好了战死的心理准备。
想来古克等大脑回收小队的成员也已经跟在后方了。
但他们能否在激烈的混战中带走他的大脑，封棋完全没有信心。
来到旧日东补给区前，他写了两封信留给迷雾之主，他只希望这两封信能将未来往他希望的方向推进。
这将是他唯一能够弥补遗憾的手段。
车队行驶至峡谷方向，地面忽然震颤，前方的出现了一个深陷的大坑。
行驶在前面的数辆运输车由于来不及刹车，径直落入大坑之中。
“来了。”迷雾之主的眼神转冷，手臂逐渐扩散成灰雾。
“战！”封棋眼神坚定道。
只见无数身影从峡谷两侧断崖上跃下，朝着血石所在的车辆接近而来。
还未等封棋与迷雾之主出手，护行的战团纷纷出手阻拦。
这其中不乏已经效忠于其他潜伏势力的战团。
战场瞬间变得无比混乱。
封棋与迷雾之主倒是无比淡定。
这一幕早已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但他们却没有出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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