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达莉娅,你为谁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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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拆解了雪花，抛洒向大地人间，
　　气流扰动，使空气中的冰晶过早地从高空坠落，砸向冷彻高耸的纪念方尖碑，
　　骨白的石碑记述着一场暴乱，
　　数万人的生命被石刻定格，但也仅此而已…只是一尊无害的石像。
　　天空阴沉，
　　雪仍在下，只是暗淡了许多。
　　一朵落雪滑过落地窗前，被一只伸出的手接住…慢慢地融化消解，成了一点纯净的冷水。
　　苍老的手掌，就像被天灾袭击摧毁的废土，
　　沟壑纵深，布满裂痕，
　　好似蛇般爬行，缓缓的缩回室内，感受温度渐渐回暖…
　　“父亲，”
　　女孩清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时候要到了。”
　　“这句话…不该是换我说吗……？”
　　老人颤声低笑着…将两手放回到轮椅的扶手上，
　　双排军装白如冷雪，双肩披风黑如污泥，
　　简章赤金金丝交织编排，棒束交叉麦穗纠缠，衬托双头鹰展翼鸣啼。
　　胸前绶带鲜红如脉搏滚动，与两眸玫瑰绯红，共衬白发披挂肩头。
　　“我总要和您打声招呼的。”
　　“啊…是啊，打声招呼……”
　　老人望着小白虎，
　　目中光泽，被接有空气过滤装置的装甲头盔遮盖阻隔。
　　绿色的小乌萨斯站在老人的身后，一言不发沉默无言，像是最忠诚的侍卫，又像是未启动的机器。
　　“…时不待我，孩子……你也该去了……”
　　“我明白。”
　　“不过…孩子……”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已经与老人擦过走出数米的背影停住了，
　　玫瑰样的瞳子侧回半颗，毛茸茸的老虎耳朵轻轻竖起————
　　“您讲。”
　　“沙法列维奇.安东.达莉娅…”
　　“你为谁而战？”
　　“我为人类而战。”
　　老人“噗”地一声笑了。
　　“说的什么空话……傻孩子，太笼统了，再细一点……”
　　“————我为帝国与皇帝而战。”
　　“哦…？是谁教你的呢……？”
　　“————”
　　一丝迟疑在侧来的红眸中无声挤过，年轻的大公深思数秒。
　　“没有人，”
　　“…那可真奇怪啊…呵呵，明明没人教，又怎么会这么想……？”
　　“……我是照着您学的，”
　　“我可没这么教过你。”
　　达莉娅忽然有些糊涂了，
　　为什么自己的父亲突然会这么问？
　　她有点搞不懂。
　　是为了考验自己什么事情吗？
　　“…别太入了戏了啊，姑娘…………”
　　“你为谁而战？这种事太严肃了……我不能告诉你，只能由你自己做主，”
　　“我——”
　　“达莉娅，人是该长大的。”
　　“……我不能一直都看着你，…”
　　“我这个品种的人我才能活多少年啊？”老人背对着达莉娅，笑着挥挥手:“快去吧快去吧……下面的小伙子可都在等着你呢，大公阁下…~”
　　“……”
　　达莉娅默言，
　　轻轻的点了点头，压低帽檐，快步离开了。
　　“……”
　　安东听着脚步声渐远，并没有回头。
　　正如他亲口说的那样，如今的自己，已经没法事事再盯着达莉娅了。
　　“…………唉，”
　　“六子，今天是什么时候？”
　　【1100年1月31日】
　　【将军，您不放心达莉娅吗？怕她受伤？】
　　“说什么胡话，她一拳能打死十个我，我还会怕这？”
　　头盔下翻起了生动的白眼，
　　安东背靠轮椅，坐望着落地窗外的零零落雪，点点霜白，点缀在窗外切尔诺博格市中心广场一角的枯树上，更显冰冷，更透沧桑。
　　“…………六子…”
　　【什么事，将军】
　　“你有理想吗？”
　　【有的，将军。】
　　“呵嘿……看出来了~”
　　“…一年四季都是这身衣服，啧…看得出来，确实很有理想……”轮椅上的老人咂着嘴，视线从窗外广场逐渐偏远:
　　“…我们在那片遗迹里见到的时候，你好像穿的是另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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