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答案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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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匿在雪林山石间的无名荒村，向山梁缓坡一角的坟墓前，伊万海姆面向着零散的陌生坟墓，
　　坟墓里埋葬着村庄中死去的人，
　　或是自由民，或是出逃农奴，或是感染者，
　　都出身卑贱，被乌萨斯压迫与奴役。他们逃跑躲进阿亚斯卡深处，虽然依然艰苦，但起码尊严的生死。
　　……是什么人手握利刃打破了他们曾经的生活……？
　　风吹枯叶，沙沙作响，
　　那被邪异侵蚀的嗓音幽幽响起——
　　“…博卓卡斯提是我的战友…………”
　　“？”
　　小脑瓜上冒出问号，
　　少女声音甜脆，
　　“是在和我说话吗？”
　　“……”
　　“您继续说~我在听的！”
　　“……他是卡兹戴尔人，率领族群出走卡兹戴尔向先皇效命，我毕业军校，主动响应帝国号召……”
　　“…我们第一次并肩战斗是在卡西米尔的平原战场，他的盾卫阻挡了骑士的攻势，挽救了受困的友邻部队，我就在那支受救的队伍之中……受挫损伤的骑士发觉补给不足以机动撤出战场，于是掉转矛头，向着我们发起了更强的猛攻。”
　　伊万同僚今天好清醒啊……？
　　望着大乌萨斯的背影，小修女掩嘴心中嘀咕。
　　“……大战在午夜爆发…天空陆续被火光划破，火焰变成流体，装甲摩擦炽热……最后我们战胜了强敌，反咬歼灭了所有骑士…踩折了他们的旗帜，那是我生平来最畅快的时光————”
　　但记忆却开始不完整了，
　　当年的战友只记得零落几个，逝者被遗忘，被邪异辐射影响成了黑色的破洞。
　　“……后来，我因战功赫赫被选中提升成了内卫……成了皇帝的利刃，皇权特许…生杀予夺…”
　　像是触碰到了敏感的开关，无数记忆奔涌流进脑海，痛苦好像藤曼，缠上五官，牵住神经，
　　成为了内卫以后呢？
　　仰仗着心中的信条，服从先皇的命令，
　　然后呢？
　　心中的声音自问自答，
　　…手起刀落从不迟疑…刀下怨鬼横死无数…
　　在先皇的意识下，变成战争的零件，把战火陆续烧进邻国，为国征荣，为国争益，
　　然后呢？
　　先皇驾崩，死因不明。
　　昔日口口忠诚的贵族起戈叛乱，军阀佣兵割据，新皇根基不稳政令不出首都。
　　人命轻贱不如草芥，曾经的功勋将领被审判处决，传奇被抛弃，荣誉被贱卖。
　　要么成为集团军军阀的兵刃利器，
　　要么心甘情愿的伸出脑袋，等待被曾经效忠的帝国审判砍下头，
　　帝国的传奇一文不值，
　　……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
　　“…………”
　　“…那晚，博卓卡斯提找到了我……”
　　“……他邀请我一起叛逃，逃离乌萨斯，反抗帝国的暴政……”
　　“后来呢？您答应了吗？”
　　“…………”
　　风儿沉默的吹，
　　答案如何，跃然纸上。
　　……
　　……
　　……
　　……
　　同一时间，在村庄的另一头，沿靠山体的洞室门前，打扮艰苦的村民正聚在一起，对着洞内“翘首以盼”，探头探脑。
　　藏身在山林间的无名小村打破了以往的冷寂，竟意外地显得有些热闹？
　　稍作装修篝火燃烧的洞室内，
　　宽敞的内部空间坐满了人，不安、沉重，低迷的情绪汇聚在众人的脸上，仿佛饱满的乌云。
　　尤里站在众人的中间，清晰明朗的谈吐与焰光有力的篝火，仿佛外来物，格格不入，又莫名应景。
　　“根据黑山方面的推测与第二集团军的情报，预计再过两个星期左右，就将会有一支以少量第八集团军正规军辅，大量贵族私兵为主的讨伐部队，乘坐不明数量的机动车、轻型陆行炮艇、轻型陆行舰，从东南方向的科米索森林进入阿亚斯卡，向西抢占黑山开采发现的几处源石矿藏。”
　　“领头人士为乌萨斯军事贵族，伊万托尼.李斯特，其余两位二号人物，瓦列里.阿克里塞伯爵，与拥有贵族身份的商人维克多.彼德海姆。”
　　“讨伐军进攻部队总共人数预计1000—1500人不等，大量装备乌萨斯军用制式武器，大部分私兵源自正规军退役兵，拥有一定作战经验与实战技巧。”
　　对于尤里的声音，众人以回应的唯有沉默。
　　乌萨斯军要来了，
　　身为其过去的一部分，盾卫们深知乌萨斯军的可怕，
　　就算是大量杂糅的混编杂牌军，也绝不是游击队能正面对抗的！
　　“他们为什么要来阿亚斯卡？！”
　　“他们和黑山签了合同，让黑山买地开发，看到了好处，于是翻脸不认人。”
　　尤里没将张之卿的计谋公之于众，在大群内部也屏蔽了此消息，防止向何塞铺等人流通。
　　科米索森林内的侦察部队被歼灭，其后方反应需要一星期，集结兵力需要一星期…所以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
　　“自古以来兵过如匪患，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各位，趁着这两个星期赶快囤积粮食，两个星期后减少外出。”
　　“（中文）你是想说，让我们提前储存减少外出，躲过风头？”
　　熟悉的语言从耳边响起，
　　尤里闻声望去，正是何塞铺。
　　“…………（中文）没错。”
　　“（中文）那其他的几个聚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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