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黑峰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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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的大雪吹打着营房的墙壁，
　　就像是一个骂街的泼妇，敲打着锅碗瓢盆。
　　工厂在狂风中屹立，朦胧黑影好似黑峰，不动成钟。
　　加勒.布伦，
　　黑山人民警卫队第五连五班二等兵，
　　寒风正穿透铁围栏，吹到他的脸上好像刀割，这让他不得裹紧大衣，只觉头顶的钢盔更愈沉重。
　　就算戴了野战帽也无济于事。
　　“加勒…喂，你有加热贴吗？”
　　同行的眼镜一等兵狂擦着冻霜的镜片，一条菲林尾全塞进了裤子里，鼓了一个小包。
　　巡逻工厂监察状况，是驻谢拉格黑山警卫队的主要任务，白班玩家，晚班“npc”。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班长让你多穿你没听？”
　　“我穿了！就差把防毒面罩也戴上去了！”
　　二等兵加勒跺跺寒麻的脚，
　　户外内绒马丁靴，落到刚扫过没几小时的地上，发虚无力——雪太多了。
　　“那赖你，我都没那么冷。”
　　寒冷的低温让习惯了干热荒漠的警卫队很不适应，从装备到人。
　　ka步枪的保养要求更苛刻，否则枪栓会结冻。
　　食物的日常配给的热量被加大，酥油饼酥油茶，食谱逐渐本地化。
　　“那些居民送过来的酥油你没吃？觉得难吃？”
　　“吃了…当奶油吃了…”
　　眼镜一等兵“塔姆.加斯特”紧搂胳膊连哈寒气，
　　曾是伦蒂尼姆某校在读生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个地步——在伦蒂尼姆沦陷的初天，他就与同学一起设法逃出了那片曾经生活的城市，逃出近郊。逃上荒野。
　　当时夜幕昏沉，几个同学被连夜躲逃弄的头晕脑胀，所以就不得不停下歇脚。
　　众人昏睡荒原，再醒来时，却只见满眼的士兵与上弦的弩械。
　　随身的行李不见了，一支赶路的维多利亚军队出现了，
　　那支隶属某位爵士的私人卫队，受更大贵族的号召，一齐前来包围城中的萨卡兹，可辎重的货车却因为零件损坏抛锚原地……所以他们决定临时征召难民，就用眼下的学生们做开头。
　　以维多利亚与根本就不认识爵士之名，贵族军官要求死里逃生的学生们重回险境，
　　塔姆的好友立刻反对，被军官用佩刀砍破了胸口，
　　血溅了出来，吓晕了一个同行的女生，不论如何叫都没再起来——所以士兵把弩箭打到了她的头上，
　　躯体就像脱水的鳞，抽搐几下，不再动了。
　　一直都是普通小商人家庭的塔姆.加斯特，第一次认识到了维多利亚军队，
　　又做驼兽又做佣人，在军中直到那位爵士下令撤军。
　　“可惜没有红茶…酥油茶泡茶包，味道应该差不多。”
　　能落到维拉斯的警卫队，真是不幸后的万幸。
　　“我听高卢萨科塔说，维拉斯黑山镇的商店已经进了一批红茶？”
　　“真的？他们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但那些员工一直都很神秘。”
　　并肩巡逻的加勒与迎面走来战友行礼示意，擦肩互过。
　　“不过说红茶，我还是喜欢烤牧兽串……”
　　“你说那些居民送来的牧兽？”
　　“对，撒上孜然粉，油脂没凉吃到口里——啧啧…”
　　塔姆终于擦完了眼镜，重新戴稳戴好。
　　“那些居民为什么要送我们牧兽？”
　　“不知道，来送东西的不止一伙人，而且也不止牧兽。”
　　巡逻到固定岗位，加勒在木质岗哨亭前立步站稳。
　　“送牧兽的那人是因为在他们家的长辈生病的时候，班长去送了他们药…如果我没记错，其实我们都没白拿。”
　　“要么用东西换，要么给了钱。”
　　这种情况在维拉斯的时候也有发生，
　　就算许多士兵在黑山镇都有亲人，本来加勒以为是因为这个，但为什么连谢拉格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真奇怪。”
　　雪花滑落盔檐，加勒侧望厂外风雪，
　　“明明谢拉格的三大家族有自己的军队，为什么他们偏偏要来找我们？”
　　“三大家族的军队在守宅邸庙宇，我们在守工作的工厂。”
　　“因为这个？”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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