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寻一份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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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天迥然相反，夜晚的荒原是冰冷的，
　　荒芜的大地就像冻结的冰雪，走在脚下，只有岩石样的坚硬。
　　当然这只是比喻，
　　孤身立足在山顶，瞩目远眺，目光向北，思维似回到了遥远的北方。
　　如果将人的一生分为「成长、战斗、老去」三个阶段，那么伊万海姆至今仍在第二阶段徘徊。
　　青年时，志愿入伍，在壮年时行进在泥尘与先皇的旗帜下，
　　踏碎蒸汽甲胄，扯下银枪盾徽，
　　在四皇会战中作为压死数万力量中的一份子将高卢送入墓地，
　　从大陆最南的卡西米尔，一路厮杀到文明之外的极北荒原。
　　成长的时间不过常人的十几年，可战斗，却一直都在进行，过去、现在、未来，
　　未来…………
　　未来……
　　在哪？
　　走在无人的小径，接一片不存在的落雪，
　　耳旁隐有鹤群啼鸣，但他知道里面不会有自己的位置，因为那只是虚幻的泡影。
　　邪魔的残躯是有毒性的，
　　强制卸去防护服用肉体强压的后果，就是体上这些骇人的裂缝，还有无休止的饥饿刺痛，
　　可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内卫，是不论如何都没法在正常世界中伪装融入的，
　　为了找到答案，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答案…
　　他想为乌萨斯找一份答案，
　　能解答所有悲剧，所有衰竭，所有惨状的答案，
　　新旧贵族、皇帝、工人、商人、感染者，混杂在乌萨斯内部的阶级很多，矛盾循循渐进，矛盾重重转移，矛盾无处可破。
　　偶尔有贵族被暴动的平民杀死，但换来的只是另一个贵族的上任，苛政在话术下继续，几年后回到原状。
　　源石工业的发展能使帝国走出战争红利耗尽后的衰败，
　　但其运作的本身就会产生感染者，
　　感染者在乌萨斯存在就会被迫害，且专属平民阶层，因为属于贵族的感染者可以通过治疗与控制信息来隐藏感染者的身份，以工商农为组成的自由民与感染者矛盾对立，感染者暴动造反，但注定失败。
　　人被标榜，人被异化，人被分类，活人变成了冰冷的“物”，但暴力进攻又不适乌萨斯的国情。
　　杀死一个贵族会有新的贵族，支持旧贵族会让帝国重蹈覆辙，支持新贵族会让感染者数量激增，
　　……到底该怎么做……
　　他从乌萨斯启程，第一站前往炎国，在被禁军密切监视的二个月零十六天之后失望而归，第二站转至拉特兰，在发现这片圣城的独特性是如此寒冷无法复刻后，第三站又横穿维多利亚，抵达过去曾敌对战斗过的国度，卡西米尔。
　　维多利亚的隐患笑得他没脾气，
　　卡西米尔的商业化让他觉得悲哀和恶心，
　　第四站，他来到了自诩文明灯塔现代高科技社会的哥伦比亚。
　　发现灯塔的表皮后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旧曲重做，繁琐的保险吃人无形，感染者依旧在被社会抛弃流放，可持续性的慢性死刑。
　　……未来在哪？答案在哪？
　　可能没人知道了……
　　再一次驻步远望，在浩浩长夜的东北，似真有一抹熟悉的雪白。
　　伊万海姆望着那里，孤独的像根洪流中的石柱，裂波破潮，但终归还是零落一个。
　　如此望着…耳边又传来鹤群鸣啼的幻听，
　　望了好久，
　　直到有真实维度的歌声从耳边传来，
　　“？”
　　移动视野，他看到山下的某处似闪动着篝火的光焰，视野聚焦，才看见是那些个人形异种，穿着未知款式的军服，在篝火边用不明的语言，由那个“玩家”指挥，合唱着某些歌。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泰拉的大地…」
　　唱调不强，但唱词激昂有力，他不自觉的被移走了注意力，就算语言不通。
　　复眼眨动，远在山脚下的尤里注意到了来自上方的视线，
　　思忖片刻，挥手叫停篝火前的众湖嗣，
　　“各位同志停一停，我们临时换一首歌：”
　　“《山楂树》”
　　天空依旧暗沉，
　　……
　　……
　　……
　　……
　　但太阳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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