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生死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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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云婵神情肃然，一派下定决心不容任何人置喙的样子，云姝饶是再是好意，也不愿意多嘴，反倒叫自己平白枉作了小人。
　　也罢，云姝宽慰自己，李云婵年纪也不小，不好总将她当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看，毕竟曾经也是一国公主，做事应当有分寸的。
　　略坐了一会儿，云姝便回到了凌霄院。
　　彼时，桑竹已将一切都收拾妥当，正准备伺候小姐歇下，却不想云姝未有半分困意，只叫她打水进来。
　　桑竹虽不明所以，却依旧奉命而去，在院中的水井里打了一盆清冽的水。
　　云姝从荷包之中取出一枚银针，放入井水之中，又从药箱之内拿出红色瓷瓶，将里头白色的粉末倒进去。
　　浸泡了一刻钟，才将银针拿出，擦拭干净，又在烛火上烫了烫，再擦一遍，这才放回来针灸包中。
　　桑竹不解地看着云姝的举动，终于忍不住问：“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
　　“在庆东遇到黑熊之后，我为防万一，身边一直带着一枚沾了断肠草汁液的银针，见血封喉。回来前，我把断肠草汁换成了一种三日毒发的慢性毒药。”
　　“这……”桑竹不太明白云姝的用意。
　　云姝面色冷峻如死神，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冷的寒意，“刚才打李云婳的那巴掌时，这根针，就在我的指缝之间，她被我打疼了，只顾着恼，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刺。”
　　桑竹瞳仁巨变，听着屋内的滴漏声在黑夜里愈加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是李云婳生命的倒计时。
　　但她并不为此同情李云婳，狠了狠心肠说：“她屡次挑衅小姐，之前甚至派人将您掳走要毁了您的清白与名声，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云姝褪下外裳，坐到檀木床上，烛火在她的眼眸里荜拨燃烧。
　　她的手搭在床沿，干冷的触感磨得她指腹生疼。
　　冬季天干物燥，久无人居的屋子更是半点湿气也没有。
　　每每进入越归侯府，云姝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复仇机械。
　　“我告诉李云婳，明天我就会进宫。如果今夜，凌霄院一切平静，明日我就会替她解了这毒，若是……”云姝阖上眸子，看不见蜡烛上的火苗，却还是分明感到自己的眼球之上跳跃着熊熊的火焰，“那便新帐旧帐，都叫这根针帮我算了吧。”
　　云姝卧下，睁着眼睛躺在柔软的被褥之间。
　　李云婳的生死，便由她自己来定。
　　桑竹听云姝这么一说，也意识到李云婳今晚可能就会对凌霄院有所行动，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窝在床边警惕着。
　　陶严也并没有直接去到宫中，很多事情不是立时三刻就能变过来的。
　　正如他不论是陶严还是沈言蹊，大齐的宣武将军都是他这个人，宣武将军府依旧是他的府邸，至少，现在还是。
　　陶严安排好陶相知的一应起居，又亲自陪父亲用过晚膳，这才洗漱回房歇息。
　　舟车劳顿多日，陶严实在是疲惫，沾上床就睡着了。
　　凌晨时分，陶严已经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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