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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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片黑暗，仿若虚无，而在这片虚无的世界里，漂浮着一个脸盆大小的容器，容器中的液体静如镜面，并且散发着微弱的幽蓝色光芒。
　　林空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容器，上一刻，他记得自己晕在了大漠里，记得最后那个朝自己而来的身影，下一刻，原本以为自己彻底失去意识的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眼前这个容器，怎么看怎么熟悉。
　　“这是……我的灵池？”他有些不确定。
　　踏入武道一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曾今以自己的神识内视过自己的灵池，就与这个差不多，但是，九品之前的武师，神识强度实在堪忧，内视所见的灵池别提有多抽象，所以，如今很可能自己站在真正的灵池前，但他还真的是不太确定。
　　“是的。”柔和的男声从身后响起，随后一个中年男人与林空并排而立，一同看着这个容器。
　　中年男人有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看起来有些诡异，青色长衫，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
　　这个形象让林空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眼眶骤红，虽然自己对这个形象的记忆及其模糊，甚至与前些时日见到的相差甚远，但那股气息让他很快就认出了此人，姜雨生，自己的师父。
　　林空声音颤抖，艰难的从嘴中挤出一句话：“师父？您……没死？”
　　中年模样的姜雨生微笑道：“严格来说，我已经死了，这不过是留在那份卷轴里的一抹神识。想来，你也是遇到了大麻烦，否则，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话，林空下意识的去摸怀里揣着的那份卷轴，师父让他交给以为故人的东西，随后疑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姜雨生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轻声道：“这里，你的识海。我来这里，是有些事要与你说，毕竟，这么多年来，有好些事情为师都没告诉你，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吧，再不告诉你，可能就永远没机会让你知道了。”
　　“哦？终于要对自己的徒弟敞开心扉了？知道让我死的明白一点了？我就知道你这糟老头子还有那么点良心。”林空满脸欣慰道。
　　姜雨生无奈一笑：“什么话。”
　　随后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再次开口道：“你是我第四个徒弟，也是这四个中，唯一能看懂天泽诀的人。天泽诀非我所创，而是传承自一处遗迹。我创建天泽楼，更多的是想完成遗迹里那一抹残魂的遗愿。
　　二十年前，天泽楼被人灭门，我带着唯一的抄本逃了出来。那帝都里的圣人未能得到天泽诀，本以为这二十年以后他就会放弃这个念头。没成想，他还是放不下。
　　天泽诀是承天之恩泽，他想用以改命，这是逆天而行，不可为。
　　当然这些与你无关，这只是我对哪位前辈所承诺的，你无需守着这个。所以，下次有人找你要天泽诀，打不过就给他们罢。”
　　这么一套说辞下来，林空有些脑壳疼了，天泽诀是什么，现在知道的更深了些，不过也因为如此，他才头疼得厉害。
　　他分明记得，当年烧了本书来着的。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那个，师父，咱当年烧的那书，不会就是吧？”
　　姜雨生仰头思索了片刻：“好像还真是。”
　　“那我拿什么东西给别人？”林空哀嚎一声。
　　自家师父自家心里清楚，但死了都还要坑徒弟一把这他是真没料到，最上说着没必要守，然后告诉你书没了。
　　“要不，你凭记忆现写一本？书，只是一个载体，它的存在反而是个祸患，正真的功法在你脑子里就行了。”姜雨生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弟子：“不过超越四境的存在，也并非拿不走，所以，你还是要留心朝廷的人。提醒你一下，这次来找天泽诀的，有我那三弟子席仓，这是我本体共享给我的最后一丝讯息，若是遇见他，逃。”
　　林空倒是很轻松的表情，什么三弟子，我师兄？关我啥事？
　　他环顾了一番四周，语气慵懒的说道：“不用留心了，我应该是已经死了才对，踏入武道至今，我从未置身于此，意识内视远没这般真实，识海？师父，真有九品之下修为的人进入过自己的识海？看来啊，弟子没法将这功法传承下去了。”
　　姜雨生的这一抹神识摇摇头：“不，你并没有死，天泽诀之所以称之为天泽，自然有他的精妙之处，当你踏入五品的那一刻，你身体的修复能力就会远超寻常武师……”
　　师父，您又来这套？不管用了好嘛！
　　林空没好气的打断了姜雨生的话：“多稀罕啊，我才四品。”
　　姜雨生没再继续说下去，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尖轻点水池，池中的液体陡然沸腾起来。
　　刚开始，林空还没有感觉，渐渐的，一股蔓延全身的剧痛袭来，神识没法晕厥，否则他恐怕这一瞬间直接背过气去了。
　　他刚想开口询问师父在干什么，便看见翻腾着开始被压缩到一边，中间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漩涡，当漩涡即将触底时，一切又归于平静，池子边缘厚了那么一丝，而池中的水，更是只剩浅浅一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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