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谁与共 24鸳鸯交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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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黎,不要让我晕过去。”
  
      妤卉的声音细如蚊蝇,阿黎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压住妤卉体内的毒性,另一件就是绝不放过程柔。妤卉刚才表明了立场,阿黎也明白妤卉不愿意看到他屈服于程柔的威胁。他不会让妤卉失望。
  
      阿黎将自己的手掌抵在妤卉胸口要穴,另一只手蒙了几层纱布抚摸妤卉背部找到银丝位置,运用自己的真气为妤卉将银丝逼出体外,再继续输送真气强行压住毒性,护住妤卉的心脉。
  
      帐外士兵们一通乱箭射过,程柔仗着轻功卓越带伤逃逸。阿黎不慌不乱,一面吩咐专人追踪程柔下落,并将几位主要将领召入帐。
  
      众将官早就熟悉习惯了听从阿黎调遣,刺客偷袭动静不小,大家惴惴不安正等着妤卉这边的消息,闻讯不敢耽搁,几人进入帐。
  
      阿黎并不详细解释,而是一身威严简单明了交代了接下来的工作。
  
      影杨、影柳那边栈道已经开始修筑,大军开拔的时间不能变,所以今日继续南下的作战方略都维持原样。妤卉的伤情不能泄露,对外只宣称刺客行刺未果,妤卉轻伤无碍。好在刚才在帐外的士兵们都听见了妤卉大声号令,否则主帅性命堪忧的事情会动摇军心。
  
      阿黎这次召集的将领都是素来伏他管束且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众人心知肚明,对阿黎的决策并无异议。
  
      经过阿黎用真气为妤卉调息,妤卉勉强维持着断断续续的清醒,此刻她挣扎着说道:“倘若我因伤昏迷,一干军务都由阿黎代为决断,不必上报齐王殿下。”
  
      有人质疑道:“妤将军,军务大事岂能交托一名男定夺?”
  
      妤卉严肃反驳道:“军事务其实一直都是阿黎替我筹划,你们先前可觉得不妥?我性命无忧。只怕万一昏迷不能理事。临阵换将乱了军心。由你们几位帮衬。一切照旧,不仅咱们这边阵脚自定,也更容易让敌人产生敬畏。”
  
      具体的南下安排和细节,都不用妤卉废话,原本就是阿黎拟定的,阿黎说起来头头是道条理清晰。众将无不信服。妤卉却实在不住,昏沉沉在阿黎怀睡去。
  
      妤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在南下的船上。
  
      阿黎就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她地手掌,另一只手拿着最新地战报研读。舱内灯光暗淡,阿黎眉头紧锁。面色越显苍白憔悴。
  
      妤卉感觉到从阿黎地手掌传来连绵不绝的温暖气息,就是这股气息暂时抵御了她体内彻骨奇寒,难道阿黎一直不断用内力为她压住毒性不敢稍歇么?可是阿黎的身体怎经得起如此损耗?
  
      妤卉慌忙松开阿黎的手。
  
      阿黎从沉思惊觉妤卉醒了过来,他抓紧她的手不舍得放开,紧张道:“心悦,你不能松开手,若无真气压制着,你体内多种毒性就会上涌,一旦损了心脉回天乏术。”
  
      妤卉醒后随着感觉越来越清晰。只觉得经脉骨骼内腹胸口都说不出的难受,仿佛自己被浸入一口装满毒液地大缸,一阵阵恶心眩晕喘不上气,肌肤刺痛仿佛被无数细针反复穿透。她却倔强道:“总是用你真气压着,你身体如何受得了?换旁人来,你也好休息一下。或者有没有驱除毒性的法?我不怕痛的,别人不敢用的药我都能受得住。”
  
      阿黎没有松手。丢开战报。将妤卉搂在怀,忧伤道:“心悦。除非再找一个能抵上我内力七八成的人来,否则换了别人都无法压住毒性的。至于用药或者行针放血,这些法对付寻常一两种毒还好说,但夺命银丝的毒性非常霸道,现在地情况是以毒攻毒,多亏你体内毒素未清互相作用,这才拖得久了一些没有马上发作。我已经向妫家和鬼伯前辈发了加急求助信。咱们与京远隔千山万水,鬼伯前辈未必能及时赶来却可以先捎信将疗毒之法告知;至于妫家,若逝水真的担心你安危,或许能将苏公送来为你诊治,苏公就被软禁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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