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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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说了几句,赶紧追赶队伍。[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哥仨想不起那啥会,决定回去好好打听一下,查查情况,反正只有一个电话,燕京那边会有人去查的,估计连发了多少请帖,请了谁都能查出来,怕啥?
  
      大管家说完,陈少哥仨郁闷了一小把,钟家小魔头咋对燕京宴会感兴趣了?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原因么?还有……还有那商业慈善交流会是么子东东?
  
      “本周四,商业慈善交流会宴。”
  
      三人喜在心头,面无异色,萧少豪爽的点头应承:“没问题,不知是哪天,是何人相邀?”
  
      今天果然是个好天。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不就是了,他们还在想着怎么旁敲侧西的打探一下钟家小祖宗会在国内呆多久,还想着拾掇着进京走走,现在机会竟自动送上门来,真是好运气!
  
      萧少与聂少陈少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倍感欣喜。
  
      机会来了。
  
      “也好,我们小姐一会儿还得回钟家祭扫,今天晚餐可能要延迟,也许会耽识三位的正事。三位少爷对燕京人物也熟悉,我们小姐迟几天要去燕京出席一个晚宴,想请三位陪同前往,不知有无空?”
  
      “能得大管家邀请荣幸之极,遗撼的是我们今儿下午还有事忙,改日再去打挠钟大小姐。”钟家小家主今天情绪不佳,他们再想混进荷园去窥几眼也不会这么没眼色力的跑去挠人清静。
  
      威尔见三位青年龙腾虎步的行来,微微一笑:“三位少爷辛苦了,不知三位可赏脸共进午餐?”
  
      “哟嗬,大管家可是等我们?真是受宠若惊。”当代言人的陈少,作感动状。
  
      三个说走就走,丢下墨哥一家子,他们哥仨脚长,很快从通住墓地的小岔路到大道上,发现钟家众人并没有走多远,而且大管家和李两个竟站在那儿似是在等他们。
  
      陈少该说的都说了,直接走人,萧少聂少冷幽幽的瞟墨家小夫妻几眼,也扭头就走,墨家三个成年人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懂事,难怪曾经的天使也不想与亲哥重修兄妹关系。
  
      “嗯嗯,我记住了。”墨小聪挂着两行泪,硬咽着点头。
  
      陈少吧啦吧啦的陈述完,伸手摸摸眼泪汪汪的小家伙的小脑袋:“你是个好的,保持本心,明辩事非对错,你姑姑想来也是希望你将来能继承墨家公正仁义、百折不弯的风骨,你可别辜负她对你的期望。”
  
      “想来你们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明说吧,我们哥仨奉命来l市的任务只有一个,详细了解钟大小姐也就是曾经的墨泪小姐周边环境,我再清楚明白的告诉两位,燕京那边很重视钟氏家族回国投资的事情,军部更是十分重视钟家继承人和钟大小姐,如若两位有什么行为危害到钟家两小姐的心灵和健康,上边不会坐视不管,我言尽于此,墨先生墨太太好自为之。”
  
      惊恐中的墨小慧吓得两腿一抖,差点站不住软倒下去,她父母们不懂,她多少有些了解中校代表什么,军部派出中校来到本市,还陪着姑姑一起拜山,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姑姑背后不止有l市各方人撑腰,现在还引起了燕京高层关注。
  
      中……校?
  
      墨哥墨嫂不太明白,一愣一愣的,不知怎么接话。
  
      什么意思?
  
      三人走近,萧少、聂中校面冷目凉,陈少好整以暇的环胸,盯着一男一女,眼神讽刺:“墨先生墨太太,我们自我介绍一下,我们哥仨来自燕京,我嘛无足轻重,不过是小小商人,我这两哥们是军部直属某部在职军官,中间这位中校军衔,左边那个少校军衔。”
  
      陈少哥仨可是燕京上层圈子里混的人物,自有不凡之气势,有时稍稍收敛变得不太抢眼,这会儿就哥儿三个,那气势可就遮不住,点点王八之气侧漏。
  
      见墨镜哥们走得远了,墨嫂墨哥才勉强镇点些,还没喘口气见三个通身散发着贵气的青年慢慢向自己走来,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颤抖着,冷汗又一层一层的往外渗。
  
      墨小慧心在颤,连灵魂都在颤抖,他竟然知道她拍照的用意!她不出声,一直在偷偷的拍照,为的就是将照片发给某些地方,本以为无人留意,没想到他们竟然知道,留在最后时刻才揭穿她!
  
      他甩下一句,潇洒的走人。
  
      李忙了一会,将手机还给主人:“墨小姐,给个建议,别妄想偷窥荷园里的秘密,更别想借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的证据威胁我们大小姐的想法,一旦你做了伤害我们大小姐的事情,大管家、钟家两位监护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墨老先生的孙女就对你格外宽容,后果你承受不起的。”
  
      青年护着轮椅离开,李没有走,萧少也落在最后没动,吓得墨哥墨嫂不敢动弹半步。
  
      东佐保罗亦是一声不吭,他们也深刻的明白,但凡遇上小殿下的亲戚朋友们的事,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可以发表意见,有外人的时候一律不要吱嘴,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越卿吼了几句也闭嘴,被何胜搂着腰带着走,华静和小正太一直很安静,有些事他们不能多嘴,更不能多事,若真想做点什么也会选择背着她,那样至少不会让她难堪。
  
      威尔点头,保镖们也听到了,再次起程。
  
      因为失望,所以连多一句话都不想说,更不想再试图提点,墨小慧已被教废,无论怎么纠正也难以更改她存在已久的思想。
  
      “走吧。”她的声音轻轻的。
  
      原以为墨小慧终于懂事了,竟没有跳出来大吵大嚷,谁知不是长大了,而是变得更阴损,竟也学某些狗仔队一样玩偷拍,踩她这个姑姑真的很趣么?
  
      墨泪摇头,她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将某些人的群和朋友们全挂马最好不过,最好让她们从网上消失几个月更好,如果能让人在生活中也消极低落几个月那会更好。
  
      “小姐,你介意吗?”大管家弯腰,轻轻的亲吻少女的面颊,他知道小殿下心情非常非常不好,很低落,很心痛。
  
      李不知萧少在想什么,他要是有读心术,必定会跳起来说:造阿造啊,我们小殿下当然知道我们很牛了,要是我们没点特长本事哪有资格被派到小殿下身边来当贴身保镖。
  
      萧少真想了了过去,大管家竟当着外人的面就让给别人手机网站挂马,好嚣张,好狂!唉唉,钟小祖宗你家保镖们也这么牛,你造么?
  
      我去!
  
      “是,管家阁下!”李兴奋的去工作,挂马什么的乃黑客最爱啊,大管家真是大大的好人。
  
      “李,不该留的全部删除,再看看有没发出去,追踪下落,让图片曾经出现过的所有群、网站和个人用户挂马。”
  
      他手指慢慢的滑动,调出一张又一张的图片。
  
      青年拿过女士手中的手机,飞快的划屏幕,意味深长的看姑娘一眼,拿着手机几步走回人群,将屏幕递给大管家看:“您的意思?”
  
      萧少与华静等人安静的当自己是隐形人,看着青年从墨小慧手中拿走手机,他们看得清楚,小青年去时边走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双手套戴上,那行为绝对是常用累月而积累出来的好习惯,薄纱手套随身带,随时可派上用场,触摸过什么地方也不会留下任何指纹痕迹。
  
      “我……”墨小慧紧张的心脏都在颤,抬头,乱跳的瞳仁里印出一张英俊白晰的男性面孔,鼻子里充斥着清淡的如茉莉一样的香味,她当时头脑发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被呛了一通的墨嫂子还没回过神,见一个高拔的青年一手按住了女儿,吓得“啊”的尖叫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撞上墓碑。
  
      男人的手戴着纱手套,仍可见手指细而长,手腕上露出一块亮闪闪的腕表,他的声音同样很好听:“墨小姐,手机借用一下。”
  
      墨小慧安静的没出声,她正沉默着,忽然面前多出一片阴影,接着肩头上一重,随之一只手伸过来一下子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机。
  
      墨小聪眼中的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滚出眼角,他低着头,愣是没哭出声来。
  
      “我……没……”墨哥吓得往后退了数步,额间冷汗大如黄豆。
  
      火狮子发怒,眼神发狠,似一头狂燥的公狮,蓄势要扑出去。
  
      “我呸!”越卿听不下去,腾的跳脚大骂:“你要不要脸?你们当年将阿泪赶出家门的进候对人说‘墨泪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又不是我的女儿,我凭什么要养她?’,墨小聪是你方小娟和墨铬的儿子,不是墨泪的儿子,阿泪凭什么要帮你们儿子付药费?方小娟墨铬,不要脸也要有个程度,别太当自己是回事儿,我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阿泪有钱那是钟家的,钟家将银子大把大把的花在阿泪身上那是因为阿泪是钟家人,你一个外人凭什么问阿泪要钱?”
  
      掩住了面,却掩不住心中的伤,仰头,让眼泪流回去,有人说过,想哭就仰起头吧,那样眼泪就流不出来了。
  
      期盼她们会良心发现,然后对自己好?
  
      如今,还有什么好期盼的?
  
      听着她的话,墨泪心中大恸,立即以手掩住眼睛,说来说去就是因为她有钱,所以她就伸手来要,她们怎么从来没问过她一句身体可好?
  
      “啊,是的是的,我们一天到晚就赚个吃饭的钱,你看看你哥,一年到头都舍不得买件新衣服,抽烟也抽五六块一包的差烟,你侄女有点工资,可她是姑娘,将来要出嫁,我们也不敢动,我们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现在有钱,随手拔根毫毛比我腰还粗,帮你侄子付点药费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看……”
  
      “你确定你们没钱?”墨泪微微扭头,侧目而望,他们没钱,那银行二十几万的存款是哪来的?他们卖去了方塘后山的那片属于她的彬木就有十来万,甭以为她不知道,不争,是觉得争回来不过是徒添伤心。
  
      墨嫂子在一干人的视线下烧得脸皮发胀,红成虾子,吞吞吐吐的解释:“我……我说的是大致上的,不……是确数。”
  
      自然的,医院只像征似的收了点费用也是看在医院拥有者的面子,若是别人,没二话,照收不误。
  
      五个孩子最高的一位花费近二百一十万左右,所有药费也大多是米兰医院所收费用,国内医院只花了十来万,一二百万的人民币折合欧元才几十万,对于米兰医院来说那已是最低的收费,众所周知,米兰sergio医院被人费以贵族医院之称,医术高超,费用也惊人,要是住院或手术,少说也得百万欧元,只收l市几个孩子几十万欧元那跟天下红雨似的,若是去那动过手术的人知道必定会震惊得眼珠掉地。
  
      l市五个孩子住院费用无论是在本市的还是米兰那边医院,将所有详细清单都传给了钟家管家递交小公主过目,他亲自看过,自然不会记错。
  
      大管家平静的注视着墨家太太,声音缓慢:“据我所知市医院酌情减免了五个孩子的医护人员全程护理费,钟家私人客机护送往返,燃料费用一分不取,米兰医院念及是钟大小姐委托医治,院长亲自手术,免收每场手术一千万欧元出场费,最后所结医药费用全是孩子们所用药物、和住院必须要付的费用,墨家小少爷药费共计一百零六万六千六百元,本市各部门指示要求以学生平安险最高比例85﹪报销,最终保险公司付九十万六万六千六百元,余下十五万九千九百九十元自付,墨太太说医费高达近三十万,难道医院传给我们大小姐的药用清单有误?”
  
      泪,在心里横流。
  
      这就是她的哥哥嫂子,无利不起早,起早只为利,为利,连孩子都拿来作伐子!
  
      墨泪只觉心底一疼,似被人用锥子戳了一通,有几秒时间处于窒息状态,当时眼前一片发白,几乎看不清东西。
  
      越卿气得俏脸发白。
  
      “无耻!”
  
      她说着说着发现一群墨镜哥,越家千金等人全部望向自己,不由舌头打结,呼吸急促,声音也越来越少,最后一个“了”字几乎微不可闻。
  
      墨嫂推老公,墨哥仍然装死,死也不肯张嘴,她气得用力踩了他一脚,转而换了一张脸,挤上一堆假笑:“是……是这么回事,就是小聪去年住院的事,手术费七七八八算下来还要三十来万,你也知道我们做点小买卖只够糊个口,没什么积蓄,负不起那笔医药费,你看你这么有钱,能不能帮你侄儿付……付了……”
  
      周围众人有点不敢呼吸,小心翼翼的压住气息。
  
      “说吧。”墨泪微仰着头,视线望向远方。
  
      看到他们又搁下行程,墨小聪眼眶红红的,他扭过脸去,不让别人看见。
  
      也因被连名带姓的一阵叫唤,小秘书们再次停下,威尔望向轮椅的人,见她轻轻颔首才示意保镖们放下轮椅。
  
      她扯开嗓子,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他们才迈出一步,墨嫂子又嗷了起来:“唉唉,墨泪你等等,等等,你哥是为你侄儿找你,墨泪你等一等……”
  
      高挑英俊的少年们缓缓的直腰,稳稳的站起来,没让轮椅巅震。
  
      威尔默默的示意秘书们,走!
  
      她可不是人常说的见好就收,是看在墨小聪的面子上不想让他们太难堪。
  
      “哼哼……”看女人胀得满脸发红,越卿从鼻子里哼出几声冷气,比划比划拳头,气腾腾的转回身。
  
      沉默,不是代表理亏,是心痛难言的无声诉说。
  
      如今,对于所谓的哥哥嫂子,对于所谓的手兄,她已无话可说,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而她,所有对于“哥哥”的美好希望在十四前已被毁得彻底无存。
  
      墨泪眯着眸子,将心底的酸味逼回,有哥嫂如此,她还能说什么呢?
  
      只可惜红颜薄命,那样娴静如水的一个姑娘终是随着一声巨响而香消玉殒,她来时只赢得父母欣喜,走时却赢得l城万人眼泪,来时,她自带哭生降世,去时,她令满城含悲,人生得已如此,终究……终究也算是不输此生了吧。
  
      他忽然有些心疼,心疼那个文静温雅的女子,曾经l市真正的天使,正应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面容姣好却无艳俗之气,气质淡然而温暖,心灵纯净如清水,又如一束阳光,始终贫不移志,积极努力,至后荣宠不惊,良善不改,愣是让她守住了一方净土,也净化了l市的人心,那个女子那般的心性,那般的品德,在如今这样物欲横流的时代何其珍贵!
  
      萧少暗啐一口,墨家哥哥当年若还有一丝手兄之情也不至于做得那么绝,不但霸去父母留给妹妹的那份家产,还将其赶出家门,墨家大小姐不与哥哥计较,大约是念着终归是母亲所生,血脉相连,不愿手足相残让逝去的父母地下难安,墨家嫂子却还不知好歹,一而再再三的寻麻烦,就连今天这样的日子都还是怀着目的而来,无耻至极。
  
      不识好歹!
  
      聂中校抿着唇,眼神微露厉色。
  
      陈少怜惜的望向背后耸立的墓碑,两老若有灵得知亲儿子竟在自己死后将亲妹妹扫地出门,只怕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呼儿子几个嘴巴吧?
  
      墨小慧垂着头,不敢与望向自己这边的目光正视,脸上一阵阵的发烧;墨哥又跟以往一样,每当老婆找妹妹麻烦时就装死装木头,一声不吭。
  
      “我……”墨嫂子被呛得满脸通红。
  
      “哟,你在跟谁说话?”越卿往旁一跳,一步蹿出,抱胸,寒寒的盯着墨家小夫妻:“这位墨太太,据我所知,十四年前你和你家男人霸占了墨老师留给女儿的房子家产,将亲妹妹净身出户,对所有人宣告说从此后断绝兄妹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从那天起我家阿泪再没什么哥哥,不知墨太太说阿泪的哥哥是哪位?”
  
      萧少与聂少陈少悄悄的捂脸,墨家哥嫂真无耻啊,不忍直视!
  
      墨嫂子见暗中甩来的一片冷眼,吓得缩了缩头,可又不想失去良机,厚着脸皮又喊:“嗳嗳,小……泪,你哥有事找你。”
  
      越卿冷泠泠的瞥一眼,暗暗摩手掌,甭以为在墨家两老坟前她就不敢动手揍人,不管谁,只要敢让阿泪难过,她就敢揍。
  
      果然目的不纯哪。
  
      众青年一致选择装聋作哑。
  
      他妹子,谁知她叫的是谁的妹子?
  
      威尔与华静等人允耳不闻,两小青年弯腰将轮椅滑杆上拴着的皮条套上肩。
  
      墨小聪拉了拉妈妈的手,想让她别生事,可却被甩开。
  
      她正为越家千金送回儿子而头顶冒烟,冷不丁见那边收拾好马上要走的样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推推身边的老公,见他装死,眼见那边人群真要走了,什么也不顾得喊:“嗳嗳,他妹子,你哥有话跟你说。”
  
      墨嫂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没眼色力的,就不会巴着不放么?有机会不用,白教了!
  
      “嗯。”墨小聪点点头,他上山时走不动有何叔背,下山也会不好意思再让别人背。
  
      她脸皮厚,才不怕墨家哥嫂想杀人的目光。
  
      “小聪,下山路滑,你回你娘老子身边去,让你老子背你下山。”越大千金在队伍要下山前,将粘着轮椅不肯挪步的小家伙牵过来送往墨家哥哥那边。
  
      等所有纸钱烧尽,灰烬也冷却,青年们收拾物品,重新整置轮椅小轿。
  
      因往年曾有祭扫放鞭炮引发火灾烧毁森林的事故,之后l市号召禁放鞭炮,十余年成效显著,清明期间只见满山满岭的彩纸招招,不闻鞭炮声响,显得很寂静。
  
      墓前很安静,只有火苗忽闪的声音,还有紧张的咽口水的声响。
  
      元宝,纸钱,堆起来大约能堆成人头高的一座小山,一撮一撮的烧成灰烬,有些随火势飞扬飘起,似一只只黑色或灰白色的蝴蝶,漫天飞舞,或随风远去。
  
      史密斯家准备的钱纸已先一张一张的理散,现在从袋子里拿出来就可以烧,大家一起动手,一小把一小把的添加,
  
      等三位远客退后,威尔扶着墨泪退回轮椅上坐着,小秘书们收起供品,开始点火烧纸钱。
  
      墨泪拉着侄儿站在一侧,当三大少爷鞠躬时姑侄俩也陪着鞠躬,三鞠躬完,姑侄朝三人鞠躬,还了一个谢礼,别人来祭扫是他们的心意,后人代逝者还一礼是主家对客人的谢意和尊重。
  
      他们祭拜完毕,聂少、陈少、萧少也焚香鞠躬,给逝者添加一巡酒水,墨家老先生本是老师,当得起三人的尊敬,而在外人眼里,两老最大的功绩便是养出一个好女儿,l市人记住了他们的形象使者,从而也记住了墨家两老。
  
      越卿何胜华静和大管家等人一人一柱香,三人或五人一起轮流焚香拜几拜,等一一拜过又各就各位,大管家带着几人退到没有水渍的地方准备烧纸钱。
  
      墨小聪也不看父母和姐姐,乖巧温顺,华静和小正太扛着挂满纸的竹枝从坟堆后方绕过去插在坟顶端,等他俩下来,墨泪才站起来,去给坟头压几堆纸,接过祭品在墓碑前一一排开。
  
      此刻,她恍然明悟,他们大约真是来哭穷的!
  
      她并无攀比之心,可祭扫父母好歹也得有点诚心吧?这么寒碜想哭穷么?
  
      她已无力吐糟,燕京来的三位虽然目的不清,但至少没那么小气,他们买了金元宝银元宝,还有好几扎印着铜钱印的金、银纸,十数扎地府冥币,还有供果和水酒,墨哥一家子祭扫自家长辈竟连外人都不及,她还能说啥?
  
      这,真是祭祀自己的父母么?
  
      看到他们拿来的祭纸用品,越卿险些没控制住自己而喷出一口老血,那一家子就买了几扎印着铜钱形印的烧纸,几把烧给阴人用的人民币,还是面额五十的那种,然后还有一把一块钱的供香!
  
      墨哥夫妻带着女儿蹭到挨着越卿几个不远的地方,拿出几扎印着铜钱的纸慢慢的分,时不时偷瞄别人几眼眼。
  
      越卿凉凉的斜几眼,当他们是空气。
  
      给脸不要脸,无耻女人。
  
      手脚不停的越卿,冷眼旁观墨家嫂子的举动,满目讽嘲,上不得台面的货就是上不得台面,那女人也就敢在墨家横行,敢欺负阿泪,她也不想想,阿泪若不是不愿手兄相残会怕她一个粗鄙女人吗?
  
      贼眉鼠眼!
  
      墨哥蹰蹰不敢靠近,墨嫂看到儿子站在轮椅边,胆子也壮了几分,拽着男人往前走,她心里有点怕,边走边观看四周动静。
  
      气氛慢慢的变得诡异。
  
      正在坟前忙扎纸压纸的人看到畏缩胆怯的墨家三口过来即没出声招呼,也没表示嫌弃,大家的态度出奇的统一,无视,无视之。
  
      墨小慧跟着父母越过一排青年,后背已湿透,衣服全粘背上凉嗖嗖的,好在有外套遮挡不然无脸见人。
  
      墨家大少爷脸皮厚,不害羞,他们都为他脸红。
  
      守着路口的七八个少年,隔着墨镜,冷冷的看着三人,这里是墨家两位先人的坟墓,墨家儿子来拜祭天经地义,所以,他们也不会阻拦,但从心里鄙视着墨家大少爷,一个没有尽过抚养妹妹职责的哥哥,有什么脸给墨家两老上坟?还有什么脸见他们小公主?
  
      三人不敢乱闯,左看右看,发现墨镜哥没有阻拦也没有要驱赶的意思,大着胆子往前挪,越挪越挪近,确认他们真的不会阻拦,鼓足勇气一步一步的向前蹭,当走到墨镜青年面前,心惊胆颤之下后背冷汗狂流,面上却因太怕反而无汗。
  
      离得远感受不到什么,近距离的一瞅,那气场真的十二分的像黑老大的排场,尤其当微微偏头而望时,明明有墨镜遮眼,却无端的令人感觉好似有两道凉凉的视线落在身上,让人全身发寒。
  
      墨哥墨嫂带着墨小慧不敢跟得太近,落后好几分钟,等他们爬至,看着守在坟周围的一群墨镜哥,被那肃穆的阵式给吓得一颗心砰砰乱跳。
  
      少年们将金纸叠的元宝,纸钱放在没有水渍的地方,各就各位,站成排,守护在坟地四周,威尔带着几个贴身保镖和东佐几个帮着给坟四周压纸。
  
      墨泪点点头,不说话,默默的给竹枝挂纸。
  
      西南l市这边的风俗是清明扫墓要给坟堆上插上几枝“标”,即砍竹枝或树枝,在上面挂上五颜六色的彩纸,插在坟堆上,如果天晴,远远看去它迎风摇摆,颇像古时帝王的华盖,当地人叫它“子孙标”,传说从地府到人间有无数关卡,清明祖宗回坟受子孙祭拜,回地府鬼使见着扛着子孙标的鬼魂便不会盘问直接放行,若没有,则要盘查登记。
  
      小正太拖着几杆指粗的田竹枝跑近,与越卿几个一起往竹枝上挂彩纸。
  
      “烧过的,我还是带来这里烧的,写了一张帖,请伯伯和伯娘帮我寄给我爸爸妈妈。”
  
      “宇宇,你有没给你爸妈烧过钱?”抬手,捂眼,拭去眼角的湿迹,如果再不说话,她会流泪的。
  
      她不会卿卿他们说谢,因为“谢”字太轻,承担不起她的感激与心意。
  
      墨泪心底的酸意更浓,爸妈的儿子没来扫过墓,反而是卿卿华静几个无血缘的人因着她的关系还记得来祭扫,若爸妈地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是我、华静,小正太和大管家5号来过。”另一道声音立即飘过来。
  
      “没有。”小家伙很诚实的摇头。
  
      “你跟你爸妈来过吗?”墨泪伸手摸摸侄儿的脑袋,他站着,她坐着,抬手也觉有些吃气。
  
      “姑姑。”墨小聪终于蹭到轮椅旁。
  
      墨泪痴望着墓碑,心底潮湿成湖,眼中酸涩,几凝成泪。
  
      一行人停在坟前的拜台上,立即各行其事,保镖们着手拆掉轮椅上的滑杆,取拿纸烛,华静和小正太跑去砍挂纸的小竹。
  
      坟地四周修整过,小树刺丛砍得干干净净的,坟堆上也插着几枝新鲜的小田竹枝,可见有人来祭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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