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剃头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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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知道剃头匠吗？”
　　“嘿，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剃头匠，顾名思义，就是给人剃头的，但他不是你们所认为的理发师，他们不止为活人剃头，还为死人剃头。”抽着旱烟的球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和胖子，我俩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就多多少少的听着球伯科普了起来。
　　“泫g县，也有一名剃头匠，他跟别的理发师不同，不止支个摊，还上门，剃头的死人活人都有，找人，或许他有办法。”
　　昏暗的巷子里，我们三人艰难的打着手机照明灯前行。
　　七上八拐，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
　　到了剃头匠的家门口，球伯说了声到了，拿着照明灯，来到门前，就这样敲了敲门。
　　门没有开。
　　我们的心沉了下去。
　　“老家伙又出去了吧，他经常这样，晚上出门给人剃头，白天在街上支个摊，咱们等等吧。”说着，球伯掏出烟枪，蹲在剃头匠家门口的石阶上，砸吧的抽了起来。
　　过了一刻钟，很远处在雾霾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拘着背，推着三轮车，缓缓朝我们方向走来。
　　球伯把烟熄灭了，别在了腰间，起了身，望着来人的方向，眼神凝重。
　　推着三轮车的老人在我们面前停下了车子，我注意到老人的三轮车里放了一个皮箱子。老人推着三轮车就进了房子，什么话也没说，球伯跟着迈进了屋子，我和胖子紧随其后。
　　“靖奎，你见过......”
　　“老米死了。”还没待球伯把话说话，这个老人的一番话，将球伯定在了当场，我明显注意到，球伯的身体在轻微颤抖着，伸出的手不知所措的停在了半空。
　　“你说什么？”球伯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时之间，我和胖子也不敢插话，空气中气氛明显凝固到了极点。
　　“老米前不久还在和我讨论，自己死后的事情。老米说，自己死后一定要轰轰烈烈的，找唢呐队吹吹打打，把自己从这面山嵝里送走，也算没白活一遭。”
　　“老米今晚约了我去剃头，我敲门半天没有反应，我看见门没上锁，就推门进去了，一股臭味弥漫开来，是尸体的臭味，我进了房间，看了一眼床上，老米躺在上面，尸体已经发臭了。”
　　老人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将这段话述说了出来，没有想象中的惊慌，或许到了这个岁数的人们，用一句不好听的话，早一步，晚一步的区别而已。
　　“日子过得真快，我记忆中咱们三个老家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像你身后的年轻人一样，充满朝气和活力，转眼间，咱哥仨只剩咱俩苟且活着了。”
　　似乎老人早已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或许对于这个职业来说，每天，他都会有老主顾的离开，他只有默默的看着。为他们送行。
　　或许来说，遗憾也是有的，这些人死的时候，头发杂乱。老人想给他们剃头，可也只是想想罢了，现在早就不流行这个规矩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可在剃头匠的眼里，生和死，都是很严肃的事情。
　　球伯似乎情绪一下就崩塌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冲着天，声泪俱下。胖子也被这悸动的情绪所感染，别过头，默默的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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