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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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以前的您似乎并不太想回自己那位叔叔家，有没有想过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黄小北面无表情地盯着卡尔。
“这是你昨天问我的话。”
卡尔没有什么表示，静静地站着。
繁星闪耀，伴随着高空迎面吹袭的凉风，黄小北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答案，以前的我肯定不会选择回大叔家。”
卡尔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黄小北，但很快就收回，一个人沉思不语。
黄小北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
“我知道，这看起来确实很难以理解，你也不可能理解，当然，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会有人理解这么一个白痴的想法。”
“为什么不回去啊他对你那么好，不说是掏出心窝子也差不多了，可你居然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精神有问题或者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
黄小北将自己的双臂靠在天台的栏杆上，低头玩着手指，眼神深沉，似乎是在和卡尔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是啊，为什么不回去
为什么呢
黄小北低沉的眼神浮现出了一抹莫名的笑容。
大概，是因为一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吧。
打量着面前沉默不语的黄小北，卡尔迟疑片刻后道，“或许您说完，我就可以理解了。”
黄小北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我挺讨厌以前的自己的。”
黄小北低头靠着栏杆，闷闷的说着。
五分钟的沉默后，黄小北还是选择将面前这个他一直都很防备的人，当做倾吐心声的对象。
卡尔看了看，略微思索道，“应该是和您过往的经历有关吧”
黄小北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嗯，差不太多，但但其实还是我自己倒霉或者是煞笔罢了。”
“明明就不该有，明明自己的命就是那样，结果还是想不自量力的去做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最后”
黄小北低头笑着，迷离的眼神中倒映着一丝厌恶。
“我真的很讨厌以前的自己。”
卡尔没有说话。
夜色沉寂，凉风吹袭，空气中回荡的声音，伴随着幽寂的风语，飘向远方。
“怎么说呢，我以前大概就属于那种比较孤僻，也，也比较阴暗的那么一个人吧。”
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黄小北轻轻笑道。
“对谁都不是太信任，除了我那故去的老父亲，基本都是这样，嗯，包括所有人在内。”
黄小北没有去看身旁卡尔的表情，就那么坐在地上，靠着栏杆，专心致志的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知道我为什么在第一眼看到大叔的时候会怀疑他有什么别的目的吗很简单啊，因为我不信任他。”
“知道我为什么心里其实并不太喜欢回他那个家吗也很简单啊，因为我这些年都一个人过惯了，不想在跟这种人有什么过多的联系，很麻烦的，尤其是那种名为感情的东西，真的很麻烦，像我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东西了。”
黄小北摸了摸鼻子，“嗯，我根本就没有你们看起来的那么好。”
卡尔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黄小北，微微蹙眉，似乎对他心中的冷漠感到了些许意外。
“学长您大概有点”
耸了耸肩膀，黄小北满不在乎的笑道。
“有点混蛋吧我也觉得是这样。”
“学长”
“可您老是阔少，您老什么都不缺，您老也没体会过那种什么都没有的滋味。”
说到这里，黄小北的眼神陡然低沉，“嗯，挺难受的，真的挺难受的。”
喝着手里的咖啡，卡尔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还不懂，但别急，你听我说，你听我慢慢给你讲讲过去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听完了，你大概就明白了。”
卡尔真真正正成了一个无声的倾听者，听黄小北讲起自己的过去。
听着他口中的自己，听着那个过去的黄小北，卡尔仿佛看见了一个笑的很可怜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时候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觉，闲着没事，就回望了一下自己过去的二十二年人生，呵呵，貌似悲剧占了一多半。”
“生下来就没见过老妈，母爱这种人人都有东西，我连个味儿都没闻过，”黄小北耸了耸肩膀，“无所谓，有老爸就行，那个眼睛宅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对我非常好，好到经常让我怀疑他是欠了我什么东西，想一个劲儿的弥补。嗯，我能理解他。”
黄小北慢慢坐在了地上，后背靠着栏杆，借着那点酒精，他准备把自己的过去全都讲出来。
卡尔给他点上了一根烟，黄小北抽着烟，仰头看着星空，继续道“等用不上几年，眼睛宅不在了，大叔又突然出现了，对我也很好，似乎也想弥补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黄小北摇头苦笑，“等等，我的人生要不要这么悲剧，老是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在竭力出现弥补吗”
“有些东西代替不了的说啊。”
黄小北低头一笑。
“呵呵，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代替不了，我这种人，生的平淡，死的平淡，能有人对我好，我就应该知足了。”
黄小北朝卡尔扬了扬下巴，“请用五个字评论一下你眼前的二货。”
卡尔拿着烟什么都没说。
黄小北满不在乎的低下头，自嘲自笑道“大概就是爱做白日梦吧，大概就是一个爱做白日梦的二货吧。”
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即便真的去给卡尔当小弟，天朝支部的部长也轮不上我，但就让我想想也不行吗自己给自己找点生活的乐趣也不行吗
自言自语，自作自乐没办法，谁让我只会做白日梦。
“怎么说呢，记得老爸刚走的那段日子，我很伤心也很崩溃，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自己这辈子都要完了，人生看不到一点希望。”
黄小北一摊手，“本来就是嘛，我从来都不是那种可以成为焦点的人，也从来都不是那种再绝境之中永不放弃的家伙。按现在的话说就是随大流，人家怎么样，我就怎么样，遇见倒霉事儿，人家自救，我等人救，点背儿没遇见好心人，乖乖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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