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玄默 开天校尉首征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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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风尽歌至遥尊所居的摇撼楼去寻他时，羽王宋连城恰巧也在师尊房中。
　　
　　他本是与霞尊同行，刚刚风尘而归，才吃了半盏茶寒暄了几句。师遥正欲问他此行见闻之时，便有弟子通传风尊驾到。
　　
　　风尽歌进来，话题便转至拂雪身上，一字未提公孙长琴。宋连城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也不提他。
　　
　　其实正值此时，公孙长琴与修灵则已偷偷潜入了乾明殿。
　　
　　乾明殿因有地上地下二部，所以依照常规陈设，一殿正中摆放铜钟，另一殿正中设置遥尊鹤座，可相互升降。玄默的入口便是那口钟。
　　
　　公孙长琴于殿中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一挥袖，红若烈焰的灵力封印顿时升起，若四面锦屏将整座大殿锁得密不透风。
　　
　　他轻轻一跃，飞至钟顶之上，唤出宝琴，幽幽奏起《玄默》。但凡音律与铜钟身上凿刻的减字对应之处，那些字迹就会应和着曲调金光闪烁。
　　
　　旋即，大殿之内金光迸跃，钟身上的玄鹤纷纷展翅飞出，围绕着铜钟前喙衔后尾旋转。铜钟随之缓缓转动，大地轰鸣，地面下陷，鹤座升起。
　　
　　“下来！”公孙长琴已随钟下沉，举头伸手，一手将修灵则一牵，一手抱琴，带她灵活飘跃至钟罩之外，随之继续抚琴弹奏下一段乐曲。
　　
　　修灵则听他抚琴。那《玄默》之曲本来煞是艰涩难懂，而他却抚得有声有色，好似并无什么玄机，不过是烟花柳巷一曲人人会唱的小调。
　　
　　可若细听，却越觉其中韵味。
　　
　　譬如儿时祖父喜念唐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原也不过是一首通俗易懂三岁小儿亦可念叨的诗歌，可几经风霜之后，再看这寥寥几句，才明其中无限凋零的悲戚滋味。
　　
　　一句长锁之音，铜钟渐渐脱离地面悬置半空，公孙长琴又喝一声：“进去！”修灵则回神一跃而入，他亦跟她入了钟罩之内，手中旋律不断，铜钟渐渐落下将二人笼罩其中。
　　
　　原以为钟罩落下应是一片黑暗，可恰恰眼前倏然敞亮，其中自成一个世界。眼前现出的，竟是大宋东京朱雀门外的街巷，四通八达，熙攘非凡。
　　
　　公孙长琴道：“玄默之境与流光秘境不同，其所造梦幻皆是成人之美，南柯黄粱，因此入境之人更易因享乐而迷失。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原本今夜也无他事，不如陪你做一回美梦。”
　　
　　修灵则呆呆望着眼前景象，“难道这也是你心中所想之地？”
　　
　　公孙长琴只在她背后摇头一叹，却不回答，待她转身，报之一笑，问道：“去哪？”
　　
　　“……州桥夜市可好？”
　　
　　公孙长琴颔首，“王楼前有卖沙糖冰雪冷丸子，本尊要去尝尝。”
　　
　　说罢，二人暂搁下了明日事，于境中游玩去了。
　　
　　***
　　
　　这一边公孙长琴与修灵则在玄默游玩了一夜，只当是昼日；而风尽歌却一宿未眠，抚了一夜的《清心咒》。
　　
　　木北辞劝师尊早些歇息时，用词间权当是他因拂雪之事忧心，并不戳破师尊的心思。回了房中，只听半曲已是香梦沉酣。
　　
　　及次日，木北辞寻了借口搪塞拂雪修灵则因身体不适暂不能陪他入境之后，携着他与风尽歌一同前往乾明殿。
　　
　　殿上，铜钟鼎立中央，师遥入殿时见人已带到，抚琴开钟让拂雪入内站在钟口圆心之处，合钟道：“若有造化，鹤鸣钟响之际，便是出境之时。玄默之境映射人心，窥探不得，因此我等只能在外等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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