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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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个空灵的声音，兰枫的思维几乎陷入了凝滞。
原因无他，那个家伙所说的话，除了最后一句她无法认同，其他的全都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自己的名字，借用了故友女儿的名字。自己的身份，是冒充了塞西莉亚。
至于……？对了，依靠姬轩辕的圣痕，确实获得了少量的记忆碎片，这虽然有些牵强，但也确实是事实。除了这个，兰枫想不出来，自己何曾窃取过他人的记忆。
而亲人......
（对不起，琪亚娜……）
兰枫咬着嘴唇，神情逐渐变得迷茫。
虽说用谎言去欺骗别人之时，双方都会受到伤害。但在谎言被揭穿之前，会感到痛苦与焦虑的人，只有撒谎者自己……
兰枫并不是一个以说谎为乐的人。她迄今为止所的一切谎言，大都是在不得已之下说出的。而之后，为了弥补之前的谎言，她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而这些，她可无法将其一笑而过。每当她想起自己欺骗别人的事情，强烈的内疚感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萦绕在心头，令她无法自拔。只能用自我催眠的方式将其暂时性的忘掉。
而现在，那些被她暂且遗忘的事情，却随着那个声音的提起，再次将疤痕撕裂，把那些事情推向了记忆的最前端。
（这个混蛋……）
兰枫环视着这片空白，企图从中找出那个该死的黑影。当然，她的这番行动是徒劳的。
而且，对方也知道自己的一切，包括两个世界的所有事情，这样的话，就算是辩解，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反而有种自欺欺人的虚伪感。
「怎么了，这就无话可说了吗？这副样子可不适合你呀......卑劣的骗子，你的那些演技都到哪里去了？」
兰枫没有搭理黑影挑衅的声音，过了一会，她略微溃散的瞳孔才恢复了平静，眼神中再次出现光泽。她虽然依旧保持着微笑，但神情中却变得更加阴沉。
（混蛋！原来如此......拜你的恶趣味所赐，我差不多搞清楚了，你究竟能知道些什么！）
兰枫在刚才的时间里，虽然感到痛苦，但她却没让这份感情堵塞自己的头脑。根据已知条件的分析，已经对方说出的话，兰枫已经摸清了它的一部分信息。
（它似乎可以读取我的记忆和想法，但仅限我穿越之前，作为“兰枫”的那部分记忆。而我成为了“k424”之后，它尽管可以透过我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却无法再读取我的内心了。）
通过黑影刚才的反应，兰枫已经确认了这一点。如果它依然可以读取自己的想法，那就不会是以这种问答的方式交谈了。虽然不排除对方故意演戏的可能，但对于那些傲慢的崩坏意志来说，这种事情的概率微乎其微。
“那又怎么样？我可以承认自己的卑鄙无耻。但我依然是我，而不是像你这样，只是一个依靠崩坏意志而行动的傀儡！”
兰枫低声吼道，将心神收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与黑影的谈话上。
“而且，你刚才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带着某种情绪啊。怎么，莫非是生气了吗？哼......你这种家伙也会生气？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崩坏产生的傀儡意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
兰枫的声音逐渐冰冷下来，她继续说着，肆意挑衅着对方。虽说在此时，她的内心依然忍受着内疚感的煎熬，但她还是尝试着从对方的口中套取更多信息。
「崩坏的意识......呵呵，你就这么确定我的身份吗？哼...无所谓了，反正对你来说，我想做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对于黑影的话，兰枫完全嗤之以鼻。
“你还能想做什么？不就是打算借助我的身体，去毁灭这个世界的一切人类文明吗？真是可笑，你这种连自我意识都受制于崩坏的可怜虫，怎么可能拥有‘想要’做什么的想法呢？”
兰枫继续说道，尝试着再次激怒对方。
如她所料，那个神秘意识的情绪出现了波动。
「说够了吗？你这种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灭都不会动容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论感情？」
兰枫说完之后，黑影的声音便紧随其后。在重重回声的模糊下，根本听不出它的语气究竟是平和还是暴躁。但兰枫在全神贯注之下，却发觉到，那个黑影的声音中，好像夹杂着一丝......愤慨？
并非是情绪失控的恼怒，而是一种对其他事情的愤愤不平......
虽然达到了预想的效果，但兰枫却有些看不懂这个崩坏意识了，但对方既然开了口，她自然也不能保持沉默。事实上，她依然没有放弃寻找对方的打算。只要它还和自己保持对话，就有可能露出马脚来。
“不一样的，我很清楚，那些只是利用我的记忆所创造的幻境罢了……我说过，我可不会为了那些虚假的东西浪费感情。所以说，在知道那一点的情况下，你觉得这种幻觉会对我有效吗？”
兰枫毫不犹豫的说道，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她能清晰感觉到，那个家伙此时就在这个空间的某处窥视着自己，只不过，她却无法透过这些相互隔离的空间，感知到对方的具体位置。
「哼......你也只在这里肆意的说什么真实虚假了。设想一下，如果在你曾经所生活的那个“现实”里，你所重视的那些人发生了危险，你真的会像自己想的那样，为此感到急躁吗？」
“废话...对于我曾经的家人和朋友，怎么可能将他们弃之不顾！”
兰枫不假思索的说道，她搞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哼……“你”曾经家人和朋友？还真敢说啊...」
“你什么意思？”
听到黑影的声音中夹杂的嘲弄，兰枫皱起眉头，心中下意识的出现一丝异样感，但她又说不清，这种奇怪的异样感究竟来自何方……
「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不过，虽然你这么说，可我怎么记得，你刚才不是就可以面不改色的看着那一切被毁灭呢？」
“你这家伙，还想让我重复多少次？光凭你那些区区的幻觉，怎么可能对我有效？！”
对于黑影不厌其烦的问题，兰枫的声音中也开始夹杂着些许不耐烦，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隐隐的怒火。
「哦~对了......差点忘掉了，“不会为虚假的事情而触动”，这是你的行动准则之一，对吗？既然如此的话......」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黑影的声音顿时放松下来，多出了一点笑意，隐约之间似乎还有点轻快。
「你难道忘了吗？就算是这个世界，对你而言，也同样是虚假的东西把。在你~的~记忆中，它只是个游戏的世界，难道不是吗？」
黑影的声音再次响起，并随之发出一声嗤笑，在那种声线的影响下，表示不屑的嗤笑声却显得有些诡异。
“......偷换概念，这个世界可不是二维空间啊。而且，这里的人也都是真正的，活生生的人，绝不是什么npc！我从来都不觉得，这个世界会是虚假的。”
「那它就是完全真实的了？仅仅对你而言......」
“……”
「如果这个世界才是真实的话，那么对于你曾经所活着的那个“现实”的世界，你又是如何看待它的呢？究竟哪一个才是属于你的真实世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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